宇宙尘埃转了个方向，像是在对某个坐标点头。
星玄的手停在怀表边缘，没合上。
“它还在动。”灵汐贴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吹蒲公英，“不是打招呼，是……校准。”
白站在能量转化阵前，手指已经搭在终端上，但没按下去：“刚才那波信号结束之后，系统日志有段空白，三秒零七毫秒，什么都没记录。”
“不是空白。”星玄把怀表翻过来，表盘倒映着那条项链的微光，“是被清了。”
他话音刚落，星砂斗篷内侧的光点忽然闪了两下，节奏和之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摩斯电码式的回应，而是某种更复杂的脉冲序列，像是有人在用光写代码。
灵汐立刻把小树抱紧了，哼起一段断断续续的调子。她每哼一句，发间的星辰碎屑就亮一次，像是在帮她翻译。
“它说……光能搬家。”她眨眨眼，“不是搬家，是‘跨平台迁移’。”
白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星玄盯着那串脉冲，“赛文世界的光，能被别的世界的人接收到——只要他们‘信’。”
他想起刚才那段影像里，诸星团提前释放m87光线的画面。那不是剧情修正，是信念提前抵达了。
“所以这玩意儿不是信号塔，是快递站？”白冷笑，“光能还能包邮到付？”
“不，是闪送。”星玄把项链取下来，放在灵泉池上方。泉水表面立刻泛起一圈银色涟漪，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而且收件人得先注册账号。”
“注册？”灵汐歪头。
“得有接收资格。”星玄指了指自己，“比如，修过奥特眼镜的人，或者……刚打出光焰流星拳的赛亚人。”
他话音刚落，池水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一株刚长出花苞的灵药根部金光暴涨，紧接着，他手臂上的赛亚人血脉纹路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
“排斥反应？”白立刻调出监测数据。
“不是排斥。”星玄闭眼感受，“是……打招呼。”
他体内那股赛亚人战意，居然在对光粒子做出回应，不是敌意，而是一种近乎兴奋的共鸣，就像野兽听见同类的吼叫。
“血脉在认亲？”白盯着读数，“你这血统什么时候改行当信号接收器了？”
“别吵。”星玄抬手打断，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缕光粒子流上。他让灵泉空间开启最低功率的稳定场，像给狂躁的电流加了个稳压器。池水渐渐平静，光粒子的轨迹也清晰起来。
“现在能抓样本了。”他说。
灵汐立刻举起星辰沙漏，轻轻一倾。时间被冻结的瞬间，一缕光粒子被截留在半空，像被钉住的萤火虫。
白迅速接入分析程序，屏幕上跳出波形图。他刚想说话，眉头突然一皱：“这频率……怎么有点眼熟？”
“迪迦遗迹。”星玄盯着那条曲线，“我们在光之巨人倒下的地方采样过的能量残留，峰值误差不到0.5%。”
“两个不同世界的奥特光能，波形居然能对上？”白不信，“一个靠变身器，一个靠计时器，连设定集都没在一个出版社出，能一样？”
“设定不重要。”星玄摇头，“重要的是，它们都叫‘光’。”
他调出奥特钥匙碎片，放在光粒子样本旁边。碎片表面立刻泛起一层微光，像是被唤醒了。
“试试这个。”他说，“用它当中介，看看能不能让两股光能‘握手’。”
白把迪迦世界的能量样本从数据库调出，导入转化阵。两股光能刚靠近，系统立刻弹出警告：
【能量性质冲突，融合可能导致空间震荡】
“关了。”星玄直接切断提示，“我们又不是要炸鱼塘。”
他让灵汐把星辰沙漏再倾一次，冻结两股能量的交汇点。然后，他拿起奥特钥匙碎片，像插U盘一样，把它卡进转化阵的接口。
“你这操作……”白看着那块破铜烂铁，“跟拿SIm卡刷地铁闸机有什么区别？”
“区别是，”星玄按下启动键，“这卡能漫游。”
一瞬间，灵泉池的水面剧烈震动。银色的赛文光能和红色的迪迦光能被钥匙碎片强行拉到同一频率，开始同步震荡。水面泛起一圈圈银红交织的涟漪，像是两种光在跳双人舞。
三秒七。
然后，自然消散。
“成功了。”白看着数据，“虽然只维持了不到四秒，但两股能量确实实现了短暂桥接，没有反噬，没有溢出。”
“不是桥接。”星玄盯着水面，“是共振。”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调出系统商城界面。常规任务列表没变，积分也没涨，但当他切到隐藏日志时，角落里跳出一行小字：
【光能亲和度+0.3%】
“藏得挺深啊。”他笑了。
“什么？”白凑过来。
“系统有个隐藏属性，叫‘光能亲和度’。”星玄把日志放大，“只在多源光能量共振时触发，平时不显示。”
“所以它刚才不是警告我们，是在偷偷记分？”白冷笑，“这系统比班主任还会装。”
“不止是记分。”星玄把实验数据拖进“位面能量图谱”文件夹，新建条目，“它在教我们。”
他敲下备注： 【光，非单一能量，而为“信念载体”——可被不同世界以不同形式承载，但本质相通。】
“所以……光是一种通用货币？”白挑眉。
“比货币还硬通。”星玄收起界面，“货币会贬值，信念不会。你看，赛文世界的人信光，迪迦世界的人也信光，信的人多了，光就自己会走路。”
“那咱们岂不是捡到跨位面支付宝了？”白冷笑，“下次穿越前记得充点光。”
“你别说，还真能充。”灵汐突然举起小树，发间的星辰碎屑缓缓流转，“刚才那三秒七，空间供能效率涨了0.8%，灵药生长周期缩短了1.2小时。”
“所以信光不仅能发电，还能省电费？”白摇头，“这年头，连玄学都开始卷节能了。”
星玄没笑。他盯着那条静静漂浮的项链，忽然伸手，把怀表打开。
倒计时：1分14秒。
他没急着关闭实验日志，而是把所有数据归档，然后打开权限设置，在“光信号接收”规则下加了一条：
【允许低强度信念类光能注入，优先级：高】
“你不怕这是钓鱼？”白问。
“怕。”星玄合上界面，“但更怕错过。”
他把项链放回星砂斗篷内侧，这次没完全塞进去，留了个小口，让那点微光能透出来。
“让它能‘听见’。”他说。
白收起设备，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
星玄最后环视一圈空间。武器库锁死，拳套安静，灵药安好，转化阵关闭。一切正常。
他抬手准备合上怀表。
就在表壳即将闭合的瞬间——
星砂斗篷内侧，那条项链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光，不是热，也不是信号。
而是那颗被星辰碎屑包裹的宇宙尘埃，缓缓转了个方向，像是在调整天线，又像是在对某个遥远的坐标，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