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的指尖刚碰上衣领里那块发烫的布条,星玄的眼睛就睁开了。
不是缓缓苏醒那种,是猛地一掀眼皮,像被谁在梦里踹了一脚。他盯着灵泉空间的光晕看了半秒,立刻抬手按在怀表上,投影瞬间铺满水面。
擂台画面跳了出来——悟空和比克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三米空地,裁判举着旗子在喊规则。观众席吵得像菜市场早高峰,镜头扫过人群,有人举着“短笛大魔王必胜”的横幅,还有小孩举着棒棒糖模仿魔贯光杀炮的手势。
“开始了。”星玄嗓音还哑,但脑子已经转得飞快,“比克没动杀气,节奏正常。”
灵汐正抱着小树蹲在池边,听见这话哼了一声:“你刚醒就说人正常,他可是连小林都下死手的狠角色。”
“那是因为小林挡路。”星玄盯着投影,“他目标一直是悟空。现在还在试探,没到动手的时候。”
话音刚落,擂台上两人同时动了。
悟空一个箭步冲上去,拳头直奔比克面门。比克侧身躲开,反手一肘砸向肋骨,被悟空抬臂挡住。拳脚碰撞的声音透过投影传出来,像两块铁板对撞。
“速度不错。”星玄眯眼,“但悟空留力了。他在等对方先出绝招。”
灵汐歪头看了看他:“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人家就是打个比赛,你搞得像战术推演。”
“这不是比赛。”星玄指了指画面,“你看比克站姿,重心压得低,脚尖朝内扣。这不是切磋的架势,是猎杀前的蓄力。”
灵汐眨了眨眼,忽然耳朵一动,琉璃色的光在瞳孔里闪了一下。
“外面情绪炸了。”她咕哝着站起身,赤足踩在光晕上,一步跨出空间入口。
下一秒,她已经坐在观众席第三排,两条小腿晃荡着,怀里抱着小树,看起来就是个迷路的小孩。
“大猴子加油!”她奶声奶气地喊,“用尾巴抽他屁股!”
周围人愣了一下,有人笑出声。前排一个戴墨镜的大叔回头瞪她:“小姑娘,这是武道会,不是动物园。”
“他本来就是猴子嘛。”灵汐晃着脑袋,“你看他头发,炸起来像尾巴!”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擂台上的悟空听见了,居然还真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头发,表情一懵。
比克眼角抽了抽。
灵汐咧嘴一笑,悄悄把手伸进斗篷,抖出一把星辰碎屑,撒在座椅扶手上。碎屑无声融化,一圈淡得看不见的波纹扩散开来,像水下涟漪,缓缓吸走四周躁动的情绪。
星玄在空间里看得清楚,眉头一挑:“你还真会整活。”
没人回答他。灵汐已经把脸埋进小树怀里,哼起了那首古怪的歌谣,调子歪得像老旧收音机播的夜曲,但奇怪的是,周围人吵着吵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精神场稳住了。”星玄松了口气,继续盯着投影。
擂台上,战斗升级了。
悟空一记回旋踢被比克单手架住,两人角力僵持,气流炸开,吹得裁判旗子猎猎作响。突然,比克眼神一冷,左手猛地推出,一道气劲轰在悟空胸口,把他掀飞五米。
观众惊呼。
悟空在地上翻了个滚,站起身咧嘴一笑:“你挺强啊!”
比克不答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对准悟空。
星玄瞳孔一缩:“来了。”
他立刻调出数据分析界面,锁定比克瞳孔变化。果然,就在能量凝聚前零点三秒,那双眼睛猛地一缩,像是被强光刺了一下。
“和预判一致。”他低声道,“魔贯光杀炮,蓄力时间0.8秒,路径直线,无拐弯。”
话音未落,比克掌心亮起幽绿光柱,下一瞬,粗壮的能量束轰然射出!
星玄下意识往前一扑,手都伸出去了,才想起自己根本不在现场。
投影里,悟空没能完全躲开。光炮擦过他左肩,撕开一道血口,整个人被掀翻在地,滚出两米远。
“靠!”星玄一拳砸在池壁上,“这都能打中?”
“他没躲。”灵汐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通过系统频道接入,“你看慢放——悟空其实在动,但他故意慢了半拍。”
星玄调出回放,果然。悟空原本可以侧身避开,但他选择了硬抗。
“他在试探。”星玄咬牙,“试探比克的极限输出……这傻猴子,拿命在试!”
“不然呢?”灵汐抱着小树晃了晃,“你指望他像你一样,躲在后台看数据、画图表、缝保命符?”
星玄没回嘴,只是死死盯着画面。
擂台上的悟空站了起来,左手按着伤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再来!”
比克眯眼,杀意暴涨。
星玄感觉到灵泉空间都在震。水面泛起波纹,小林的身体轻轻晃了晃。
“撑住。”他低声说,同时启动“梦境缓冲层”。一层淡蓝光膜从穹顶垂下,像倒扣的碗,把小林罩在里面。震荡立刻减弱。
灵汐那边也没闲着。她突然站起来,踮着脚尖大声喊:“绿皮哥哥!你鞋带开了!”
全场一静。
比克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靴子——当然没开。
观众哄笑。
悟空趁机冲上去,一记上勾拳轰在比克下巴上。
“有效。”灵汐坐下,小声嘀咕,“扰乱心神+1,精神干扰成功。”
星玄看着投影,嘴角抽了抽:“你这招……比克要是会读心术,现在已经在查你祖宗十八代了。”
“他没那本事。”灵汐晃着脚,“但他有杀意。杀意太强的人,最容易被小动作带偏节奏。”
擂台上,战斗再次白热化。
两人拳脚交错,速度快得投影都快拉残影。星玄一边看一边记录,把每一次出招的时间、角度、能量波动全封进灵能结晶,标上“赛亚人对抗模板·初代”。
“这数据以后能卖钱。”他嘀咕,“小刚那家伙肯定愿意拿灵能矿石换。”
突然,比克后撤一步,双手合十,绿色气焰在掌心疯狂凝聚。
星玄猛地坐直:“不对劲!这不是魔贯光杀炮的起手式!”
灵汐也察觉到了,抱着小树的手紧了紧。
下一秒,比克双掌推出——
一道比刚才粗两倍的光柱轰然射出,直奔悟空胸口!
悟空这次真躲了,但太晚。光炮正中右腹,直接贯穿!
投影画面里,悟空的身体被轰得后仰,血喷出来,砸在地上一片猩红。
星玄整个人弹起来,银发炸起,金瞳竖立:“我操!!”
他拳头捏得咔咔响,作战服边缘开始泛红,血脉躁动几乎压制不住。
“不能去!”灵汐的声音炸响,“任务目标是小林!不是悟空!你一露脸,整个时间线就崩了!”
星玄咬牙,牙龈都渗出血丝。他死死盯着投影,看悟空捂着伤口跪在地上,看比克冷笑走近,看观众席一片死寂。
“数据……录下来了。”他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把最后一段战斗封进结晶,标记为“致命级能量输出样本”。
就在这时,他怀表轻轻震了一下。
星玄低头,看见一道微光从空间屏障外渗进来,化作光点落在表盘上。
是白的信号。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纸鹤到了。”他低声说,“他知道我还活着。”
灵汐在观众席上抬头,看向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斜照下来,正好落在她脚边。
她抬起小脚,踩住那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