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王宫外墙的沙粒被风卷着打在脸上，星玄把最后一块能量晶石塞进作战服内层。
“确认屏蔽了？”他低声问。
灵汐靠在骆驼背上，指尖捏着半片星辰碎屑，轻轻一吹：“信号断了，现在连只蚂蚁爬过都会比我们更显眼。”
薇薇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那张伪造的地图卷轴，指节微微发白。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不是昨夜那个还在犹豫要不要进灵泉空间的女孩了。
“路飞。”星玄转头看向蹲在墙头啃肉干的身影，“待会别乱扔骨头。”
“啊？”路飞抬起头，嘴里还塞着半块肉，“谁乱扔了？我这叫战术补给！”
“那你补给完能不能别对着守卫打嗝？”
“嘿嘿，那得看他们经不经得起震。”
星玄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拉，黑色斗篷从肩头滑落，盖住三人。灵汐哼了句调子古怪的童谣，光纹一闪，他们的轮廓像水波一样晃了晃，随即消失。
——行动开始。
雨地边境的检查哨比预想的还夸张。三道金属门闸，地面嵌着能感应重量变化的石板，墙上挂着一圈耳朵形状的装置，据说是能听出心跳节奏是否正常的“情绪监听器”。
“这玩意儿怕是连紧张和饿都分不清。”星玄小声嘀咕，“上次测谎仪说我撒谎是因为心率太快，其实我只是看到自助餐开放。”
薇薇差点笑出声，硬生生憋住。
“记住，你是向导，我们是来研究地下水文的学者。”星玄压低声音，“万一被问起专业问题，你就说‘这是前沿课题’，然后甩个术语糊弄过去。”
“比如？”
“比如……量子渗透效应。”
“那是啥？”
“我也不知道，听着挺贵就行。”
第一道关卡顺利通过。守卫扫了眼地图，又看了眼三人登记的身份牌，挥手放行。
第二道门麻烦了些。地面石板亮起微光，显然是检测到了异常波动。
“灵泉水润鞋底。”星玄不动声色地踩了踩地面。
脚下顿时传来一丝清凉感，像是踩进了刚下过雨的草地。石板的光暗了下去。
“原理很简单。”他一边走一边解释，“灵泉水能让细胞代谢同步，减少震动频率。相当于全身上下的零件都踩了离合。”
“所以你现在是个活体静音模式？”薇薇忍不住问。
“差不多。要是再加点润滑剂，我都快能当潜行刺客了。”
第三道门后就是雨宴赌场的外围区域。霓虹灯管拼成的巨大招牌在夜色中闪烁，“欢迎寻找甘泉的研究者”几个字歪歪扭扭地跳动着，像是谁随手改的广告词。
“这地方还真接单？”路飞瞪大眼睛。
“当然。”星玄冷笑，“只要有钱，他们连外星人都敢接待——前提是别查账。”
赌场内部比外面热闹得多。赌桌林立，骰子声、喊价声混成一片。天花板上挂着一圈圈红蓝交替的探照灯，每隔十秒扫一遍全场，显然是反隐形用的。
“这种灯最烦。”灵汐抱着布偶小树，轻声说，“它不照人，专照‘不像人’的东西。”
“所以我们得先变成‘像人’的。”
星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滴透明液体，分别抹在自己、薇薇和路飞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薇薇闻了闻，没味道。
“灵泉稀释液+情绪模拟剂。”他说，“喝了会让你冷静，涂了会让你看起来更普通。效果大概能撑四十分钟，够我们穿过主厅。”
果然，下一波灯光扫过时，三人影子稳稳落在地上，毫无扭曲。
“厉害啊。”路飞咧嘴，“我现在是不是连长得都普通了？”
“你本来就不怎么出众。”
“喂！”
星玄没理他，闭上眼，感知缓缓扩散。赛亚人的血脉让他对能量流动格外敏感。他能感觉到脚下深处有一团干燥而密集的能量源，像是无数细沙被压缩在一起，又被某种屏障封锁着。
“找到了。”他睁开眼，金色竖瞳一闪即逝，“地下三层，偏西方向。有金属夹层，还有至少五道能量阻隔。”
“跳舞粉仓库？”薇薇声音紧了几分。
“八九不离十。”
“怎么下去？”
“楼梯口肯定有人守。”星玄眯起眼，“而且不会是普通打手。”
话音刚落，前方走廊尽头出现两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他们站姿笔直，手腕上的武器泛着冷光，最关键的是，两人眼角都有细微的抽搐——那是心灵感应装置接入神经系统的典型反应。
一旦感知到敌意，警报立刻拉响。
“硬闯不行。”星玄低声道，“他们不是靠眼睛判断，是靠‘感觉’。”
“那怎么办？”
灵汐眨了眨眼，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银线，轻轻在地上画了个圈。
“风说，人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她哼起一段短调，星辰沙漏在掌心转了一圈。
时间仿佛慢了半拍。
两名守卫同时眨了下眼。就在那一瞬，灵汐手指一勾，银线牵引着符文悄然展开。三人的身影在原地扭曲了一下，变成了两个穿工装裤的维修员加一个端饮料的服务生。
守卫毫无反应，继续站岗。
“走。”星玄带头迈步。
靠近铁门时，一股热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带着粉尘特有的呛人气息。星玄蹲下，伸手摸了摸门框边缘，指腹蹭到一点灰白色粉末。
他捻了捻，眉头皱起。
“纯度很高。”他低声说，“这不是普通工业粉，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吸水性极强，一旦释放，方圆十里雨水都会被抽干。”
薇薇盯着那扇门，呼吸变重。
“这里面……有多少？”
“足够让整个阿拉巴斯坦三年不下雨。”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打开它。”
“等等。”星玄拦住她，“里面可能有触发式陷阱。而且——”
他回头看了眼走廊，又望向头顶不断扫过的红蓝灯光。
“我们还没完全脱离监控范围。现在进去，等于告诉克洛克达尔‘我们知道秘密了’。”
“可我们已经走到这儿了！”
“走到这儿是为了确认路线。”星指了指门缝，“不是为了莽进去送证据。”
薇薇咬住嘴唇，胸口起伏。
灵汐这时走过来，踮起脚，把一片发光的碎屑贴在铁门角落。
“留个记号。”她奶声奶气地说，“下次来，风会带我们抄近路。”
“你这小姑娘还挺会搞破坏。”路飞凑过来，盯着那点微光直乐。
“你不也是。”灵汐抬头，“你口袋里藏着三个炸药包，还想骗我说是零食？”
路飞讪笑两声，挠头：“哎呀，战术储备嘛……”
星玄检查了一遍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异样，才重新站直。
“今晚就到这里。”他说，“回去整理数据，明天换套方案再来。”
“明天？”薇薇急了，“万一他们转移东西怎么办？”
“不会。”星玄摇头，“这种规模的储存，转移一次至少要六小时，动静太大。他们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
他顿了顿，想起昨夜那个戴黑色手套的人远远比划抹脖子的动作。
“尤其是，有人正等着我们犯错。”
三人退出走廊时，赌场主厅正好响起一阵欢呼。某个赌徒赢了大奖，烟花从天花板炸开，照亮了整片空间。
趁着混乱，他们悄无声息地穿过人群，回到外围通道。
就在即将踏出赌场大门的一刻，星玄忽然停下。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
作战服内层的能量晶石，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细缝，渗出一丝暗红色的光。
“不对劲。”他喃喃。
灵汐也察觉到了，猛地转身，目光锁死在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
那枚镜头，刚才明明是朝左的。
现在，它正对着他们。
星玄一把拽住薇薇的手腕，低喝：“快走——”
路飞已经冲出去几步，听见声音立刻折返，一脚踹翻旁边的服务车，滚烫的咖啡泼了一地。
警报尚未响起。
但他们都知道，时间不多了。
星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铁门的方向。
门缝里的热风仍在涌动，像沙漠深处张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