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像玻璃渣子划过眼球。
星玄动了。
他脚下一蹬，沙地炸开一圈波纹，整个人斜冲出去，右臂肌肉鼓起，一层银光浮现在皮肤表面。子弹撞上来的时候发出金属撞击的闷响，手臂外侧瞬间焦黑一片，皮肉翻卷，但裂缝刚裂开，底下就有新的组织往外挤，像是被看不见的手快速缝合。
“又来这套？”星玄落地时一记横扫，能量顺着腿风炸出，把那名伪装成士兵的枪手掀翻在地，胸口直接凹下去一块。他顺手抽出对方腰间的短管枪，瞄了一眼：“海楼石涂层？这玩意儿上个版本就该淘汰了。”
薇薇没回头，但她握着卡鲁缰绳的手紧了半分。
远处天空轰然炸响。
路飞整个人被甩飞出去，像根橡皮筋拉到极限后猛地回弹，在空中翻了好几个圈才稳住身形。他咧嘴一笑，口水都快甩出来了：“喂！你这人怎么打不死啊？”
克洛克达尔站在半空凝聚的沙柱顶端，披风猎猎，眼神冷得能冻住整片沙漠。他抬起手，沙粒在他掌心旋转，逐渐形成一柄长刀：“你以为你能碰得到我？我可是掌控沙之法则的人。”
“法则？”路飞挠头，“那能吃吗？”
星玄抬头看了眼战况，低声对灵汐说：“那边那个橡胶脑袋，再这么打下去，迟早把自己当气球吹爆。”
灵汐盘坐在骆驼背上，小树抱在怀里，眼皮都没抬：“他已经快进第三次‘越挫越勇’状态了，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人家主角打架，咱们负责递buff就行。”
“可他连人都摸不到。”星玄皱眉，“沙化形态无实体，纯靠预判和力场压制才能命中。路飞那脑子……”
“所以才要我出手嘛。”灵汐终于睁开眼，指尖轻轻一点星辰沙漏，几粒星光从她掌心飘出，随风散开，化作一条条细不可见的符文链，顺着气流缠向高空中的路飞。
下一秒，路飞全身泛起微弱的蓝光，像是被人套了层隐形泳衣。
“咦？我突然感觉身体变实了！”路飞低头看了看自己，“难道是昨晚吃的烤肉生效了？”
“闭嘴吧你。”克洛克达尔冷笑，挥手劈出一道沙刃，直取路飞面门。
路飞不躲不闪，反而迎着砍来的刀锋冲上去，拳头抡圆了砸过去——
“砰！”
这一次，拳头没有穿过沙子，而是实实在在地轰在克洛克达尔手臂上，硬生生打出一个凹陷！
“什么？！”克洛克达尔瞳孔一缩，迅速后撤，左臂重新塑形，“你什么时候……”
“嘿嘿。”路飞甩了甩手腕，“刚才那一拳，好像打到了！是不是说明你其实是个纸老虎？”
星玄嘴角抽了抽：“那哪是纸老虎，那是被开了真实伤害挂的沙袋。”
灵汐哼着小调，手指继续编织符文：“我的符文能让他的橡胶体质短暂‘实体化’，只要攻击时带着动能冲击，就能打破沙化的虚相结构。简单点说——现在他是‘打铁专用橡胶锤’。”
“挺形象。”星玄点头，忽然耳朵一动，“不过麻烦来了。”
地下传来震动。
几处沙地隆起，七八个身穿暗色作战服的人影钻了出来，袖口都绣着巴洛克工作社的标志性太阳图腾。为首那人手里拎着个金属箱，箱子上贴着红色标签：跳舞粉·特制型。
“最后一批货，引爆装置已激活。”那人狞笑，“就算你们赢了，这片土地也只会剩下沙尘。”
星玄叹了口气：“又是这种‘我输了也要拉大家一起完蛋’的经典反派剧本。”
他左手一翻，从怀表里取出一小块泛着紫光的晶体——宇宙魔方的能量残片。这是之前在某个科幻位面顺手攒下的边角料，虽然不能持久使用，但唬人足够。
“各位。”星玄把晶体托在掌心，能量波动缓缓释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听说过‘无限之力’这个词吗？”
那些人脚步一顿。
“没听过没关系。”星玄咧嘴一笑，“反正你们马上就会梦见它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晶体砸向地面。
轰！
一股无形威压扩散开来，像是有巨兽在低吼。几个低阶成员当场跪倒，脸色发白，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剩下的两个还想往前冲，却被一道冰蓝色的光幕从天而降，封住了出口。
“白的远程支援到了。”星玄瞥了眼空中凝结的冰晶，“效率比上次快了三秒。”
他不再多看那些残党，转身跃上高岩，正好看到路飞又被一记沙暴掀飞出去，撞塌了一堵废墙。
“这家伙真是命大。”星玄眯眼。
“但他打得挺认真。”灵汐轻声说，“你看他眼睛，从开战到现在就没眨过一次。”
确实。路飞趴在地上，吐了口沙子，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擦脸，而是盯着克洛克达尔的位置，拳头攥得咯吱响。
“你骗人。”他声音不高，却穿透风沙，“你说国王毁了自己的国家？可我见过他画的灌溉图！我还吃了薇薇家厨房剩的咖喱饭！那种人会害自己的国民？放屁！”
克洛克达尔冷笑：“情感用事的蠢货，根本不明白权力的游戏规则。”
“我不懂什么游戏。”路飞慢慢站直，“但我懂什么叫朋友挨饿。你让他们没水喝，就是跟我过不去。”
他双臂往后拉，橡胶躯干瞬间延展数十米，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三档—— Elephant Gun！”
巨大的拳头挟着破空之声轰然砸下。
克洛克达尔抬手化盾，沙墙层层叠加，可就在拳头接触的瞬间，那层蓝光再次闪烁，冲击力透过沙层直击本体！
“咳！”他猛地后退两步，嘴角溢出血丝。
“打中了！”薇薇脱口而出。
星玄摸了摸再生完毕的手臂，点头：“灵汐的符文生效了。只要维持住，这场架就有得打。”
“问题是能撑多久？”灵汐皱眉，额头渗出细汗，“这种高阶共鸣，对精神负荷有点大……”
“撑到结束就行。”星玄盯着战场，“路飞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哇原来可以’。”
天上，两人再度交锋。
克洛克达尔开始改变战术，不再硬接，而是利用沙化遁入地面，从多个方向突袭。路飞左闪右避，身上多了好几道擦伤，但每次都被他笑着抹掉。
“喂！你躲来躲去的，是不是怕水啊？”路飞突然大喊，“刚才那招叫‘水雾结界’对吧？你们打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一碰湿气就缩水！”
克洛克达尔动作一滞。
“哈哈哈！”路飞拍腿大笑，“真的是弱点！星玄！你们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星玄扶额，“你这情报获取速度，比蜗牛爬还慢。”
“重点是他知道了。”灵汐提醒。
果然，路飞接下来的攻势全围着“逼对方现身”展开。他故意贴近水源地，一脚踩碎水囊，让水流四溅；又跳到高处，把整瓶灵泉水往自己头上倒，边淋边喊：“来啊！有本事你就过来打湿的我！”
克洛克达尔脸色越来越沉。
“疯子……纯粹是个疯子。”他咬牙，“居然用这种方式逼战！”
“他不是疯。”薇薇望着空中的身影，声音轻了下来，“他是相信，只要一直打下去，真相就会赢。”
星玄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按在怀表上，随时准备开启灵泉结界。
战斗进入白热化。
路飞一次次被击退，又一次次冲上去。他的衣服破了，脸上全是沙痕，可笑容从来没消失过。
最后一次对撞，两人同时使出全力。
沙龙咆哮着扑向橡胶巨人，而路飞的拳头裹挟着全身力量，如同陨石坠落——
轰！！！
气浪掀翻了方圆百米的沙土，连远处的王宫都在震颤。
烟尘中，两道身影静静对立。
克洛克达尔的左肩塌陷下去，沙粒不断从伤口剥落，难以凝聚。他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色。
而路飞，站着，喘着粗气，右手还保持着出击姿势，指尖微微发抖。
“怎么样？”他咧嘴笑了，牙齿上沾着沙，“我说了，我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