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缝里的黑油还在动。
星玄盯着那点东西，手指刚要碰上去，地面猛地一震。头顶灰尘哗啦落下，那道裂缝瞬间裂宽了一指。他立刻抬头，金瞳扫过四周，耳朵微动——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成千上万只脚在同时拖行。
“不对。”他低声说，“它们来了。”
灵汐正抱着小树坐在墙角，听到这话立刻飘到他身边。白也从监控位站起，冰晶板数据疯狂跳动。
“北面、南面、西面都有动静。”白语速极快，“热源信号覆盖整个外围，数量……超过三千。”
老王拄着拐杖冲过来：“不可能！以前最多几十个撞墙，今天怎么全往这儿跑？”
星玄没回答，他能感觉到。空气里有种奇怪的压迫感，不是单纯的死亡气息，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整片尸群在执行某种指令。
“是冲我们来的。”他说完，转身走向房间中央，“开双通道。白，你在内侧控冰封入口；灵汐，准备容器接水；我出去清路。”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北墙塌了半边。腐臭味扑面而来，几具丧尸翻滚着冲进来，张着嘴直扑最近的幸存者。
星玄一步跨出，银发炸起，拳风砸地，三具尸体当场炸开。他站在缺口前，金色竖瞳锁定外面密密麻麻的影子，低喝：“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白立刻抬手，寒气顺着地面蔓延，在缺口处筑起一道冰墙。她一边操控冰层加厚，一边用冰晶板划出取水路线：“按顺序来，两列排队，不准挤。”
灵汐抱着小树飞到半空，手中洒出星光，形成一张光网罩住取水区。靠近的丧尸被光碰到，发出嘶吼后退几步。
“大家别慌。”她的声音还是奶声奶气，“星星水不会少，但得排好队哦。”
第一批人开始上前，白用冰晶板扫脸确认身份，灵汐倒下一滴水。有人接过冰托时手抖得厉害，喝完后长长喘了口气，脸色明显好转。
可随着外面撞击声越来越强，人心也开始浮动。
一个壮汉突然冲出队伍，直奔空间入口：“我要多喝！我老婆快不行了！”
灵汐伸手想拦，差点撞翻旁边的净化容器。星玄在外头看得清楚，但他正被五六个丧尸围住，抽不开身。
眼看那人就要抢到怀表，灵汐落地，小脚一跺。
所有人耳边忽然响起小女孩的声音：“大哥哥说，水留给能守护它的人。”
声音不大，却像直接钻进脑子里。壮汉愣住，脚步停了。
白趁机跃上残垣，寒气席卷全场：“再乱，冻结双腿。”
老王喘着气站起来，拐杖重重敲地：“听他们的！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谁乱来，我就拿拐杖敲谁脑袋！”
人群安静下来，重新排好队。
星玄解决掉眼前的丧尸，回头看了眼秩序恢复的取水点，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尸群虽然被打退一波，但数量没减，反而从南侧围墙的裂缝里不断渗入。
“白！”他传音过去，“南面要破了！”
白看了一眼冰晶板：“墙体腐蚀严重，撑不住高强度冲击。”
“我去南侧。”星玄说完，右拳凝聚力量，赛亚人血脉开始发热。他冲进尸群，每一步都踏出裂痕，拳脚所至，骨头碎裂声不断。
到了南墙，他深吸一口气，右拳高举，仙气汇聚。
“仙气流星拳！”
一拳砸下，气浪横扫百米，成片丧尸被震飞十几米远，落地时已经扭曲变形。南侧暂时清净。
“最后一批人进来。”他对白喊，“带他们进空间暂避，我拖住它们。”
白摇头：“你进去补给，我们守外面。”
星玄看了她一眼，没争辩：“好，五分钟后轮换。”
他退回入口，打开怀表，取出一瓶灵泉水灌下。清凉感瞬间流遍全身，伤势快速愈合，战力回升。
灵汐飞过来，把最后一瓶未开封的水放进他背包夹层：“留着应急。”
“嗯。”星玄点头，“你也小心，别靠太近。”
“我知道啦。”她抱紧小树，“我会乖乖守着星星水的。”
这时老王走过来，脸上全是汗：“取水结束了，所有人都领过了。接下来怎么办？”
“等。”星玄望着外面缓缓聚拢的尸群，“它们不散，我们就不能松懈。”
白站在冰墙后，冰晶板持续刷新数据：“热源频率变了，和刚才不一样。”
星玄眯眼：“是不是更急了？”
“对。而且……”白指着屏幕，“地下脉动和尸群移动节奏同步了。不是巧合。”
灵汐突然抬头：“星星，下面的东西醒了。”
话音未落，地面剧烈一震。
北面冰墙出现裂痕，咔嚓一声，整面崩塌。南侧裂缝扩大，更多丧尸涌入。屋顶瓦片掉落，尘土飞扬。
星玄立刻挡在灵汐前面：“所有人退后！”
白迅速重新结印，新的冰盾升起，但她脸色微变：“能量不稳定，冰层凝结速度慢了。”
“空间受影响了？”星玄问。
“可能。”白盯着冰晶板，“灵泉波动有干扰，像是被什么吸走了部分能量。”
灵汐蹲下摸了摸地面，小手沾上一点黑油。她皱眉：“这个……会吃光亮。”
星玄接过她手上的油，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没有味道，但皮肤接触的地方有点发麻。
“不是自然产物。”他说，“有人在下面搞鬼。”
老王扶着墙站稳：“基地下面是废弃地铁维修通道，再往下是地质监测井……没人去那儿了。”
“但现在有人用了。”星玄把油抹在墙上，它居然慢慢爬动起来，“这玩意儿是活的。”
白突然出声：“东侧三十米，墙体要塌。”
星玄冲过去，一脚踹飞撞墙的丧尸，双手抵住即将倒塌的砖石结构。肌肉绷紧，硬生生扛住压力。
“白！封那边！”
白甩出冰链，缠住墙体关键支撑点，迅速冻结加固。灵汐飞过去，洒下星光稳定结构。
“撑住了。”白说。
星玄喘了口气，退回来擦掉额头的汗：“它们不是瞎撞。是在找突破口，一条条试。”
“目的呢？”老王问。
“要么是想进来。”星玄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尸群，“要么……是不想让我们出去。”
灵汐忽然拉住他的衣角：“星星，你看墙根。”
他低头。
那道裂缝底部，黑油正缓缓汇聚，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像是在吸收什么东西。而靠近它的丧尸，动作变得更快更协调。
“它在充电。”白说。
星玄冷笑：“还挺高科技。”
他活动了下手腕，银发再次扬起：“行吧，既然你们喜欢玩阴的，那我就把路砸得更宽点。”
他走向北面缺口，赛亚人血脉全面激活，身体温度升高，拳头上泛起淡淡金光。
“这次不打散。”他说，“我直接清场。”
白提醒：“别太深入，空间通道还得守。”
“知道。”星玄点头，“清完这一波，咱们换个打法。”
他纵身跃出，拳头砸向第一排丧尸。骨头碎裂声接连响起，尸群被迫后退。
灵汐在后面轻声哼起歌，星光洒落，照在他背影上。
老王看着这一幕，喃喃道：“这哪是救世主……这是来打架的财神爷啊。”
白瞥他一眼：“闭嘴，数人头。”
老王赶紧掏出本子：“第三十七次防御战，伤亡零，消耗水十三滴，敌方损失……太多了算不过来。”
外面尸群仍在聚集，但不敢轻易上前。星玄站在废墟高处，目光扫过每一寸黑暗。
他知道，这场仗还没完。
而下面的东西，才刚刚开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