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酒店的套房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喜庆的余温未散。林南笙卸了妆,换上舒适的睡衣,坐在床边,感觉脚踝有些酸胀。周延洗过澡出来,看到她在轻轻揉脚,便很自然地走过去,让林南笙躺下,将她的脚轻轻放在自己膝上,手法熟练地帮她按摩起来。
“累了吧?”他抬头,眼里是未褪的温柔。
“嗯,还好。”林南笙舒服地眯起眼。
按了一会儿,周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笙笙……今天你没读的那封信,我……能不能看看?”
林南笙睁开眼,看到他眼神里混合着好奇与一种近乎恳求的期待,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大男孩。她心里一软,却故意起了逗弄的心思,微微嘟起嘴:“给你看可以呀,不过……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周延立刻表态,一副“上刀山下火海都行”的架势。
“嗯……未来一个月的亲密关系都要听我的!”
“没问题!”
“还有,我想吃冰淇淋的时候你不许拦着!”
“……行,但一次只能吃一小盒。”
“还有……暂时想不到了,先欠着!”
“好,都依你,老婆大人!”周延笑着,全都一口答应,眼神亮晶晶的。
林南笙这才心满意足,指了指自己随身带来的包包。周延立刻起身,几乎是雀跃地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找出那个熟悉的、她常用的信笺信封,又快步回到她身边,脸上是藏不住的、如同得到珍贵宝藏般的笑意。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等他拿着信回来时,却发现林南笙已经靠在柔软的床头,脑袋一点一点,浓密的长睫垂下,显然是强烈的睡意袭来,快要撑不住了。
周延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将她小心翼翼地揽进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膛,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林南笙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便彻底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周延就着床头温暖的灯光,拥着怀中熟睡的爱人,缓缓展开了那封信。
信纸上是她清秀又带着点稚气的笔迹:
亲爱的周先生:
你好,直到现在我依旧觉得像在做梦。
你大概从未察觉——连我自己也是后来才慢慢明白——对你的心动,从来都不是某个瞬间的戏剧性转折。我是一个对亲密关系过敏的人,习惯与人保持安全距离。可你却像阳光渗透万物,不经意间洒满我世界的每个角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你在邮件上回复我的时候,可能是你因为我遇到尴尬事情正好出现的时候,可能是你在我晚上遇到野猫的时候,可能是你第一次看向镜头后面的我,可能是在北方我失足踩到碎的冰的时候,可能是你偷偷塞红包给王哥关照我的时候,你真的好傻,这事情还是他后来告诉我,我经常笑你会被诈骗犯骗,但你又是那么的聪明,我好像失去解决事情的能力,因为你总是先我一步帮我解决,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早在意识到之前,我的心已经对你失去了抵抗力。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仰望你。你像太阳般耀眼,从容地发着光,而我总是那个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你步伐的人。我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能飞得更高、走得更远?这个念头像藤蔓缠绕着我,让我差一点就要松开手,退回自己的安全区。
写到这里,请你原谅那个不够勇敢的我。幸好,在我每一次犹豫退缩时,你都坚定地抓紧了我。你的手那么暖,暖到足以融化我所有的不安。
周先生,我不要来世的承诺,不贪永恒的誓言。只愿在往后紧握彼此的每一个朝暮里,你永远健康平安,永远像此刻这般自由热烈地发光。这世间万物,都不及你眼里的光芒珍贵。
我需要你,从懵懂到确信,从怯懦到勇敢。
希望你也需要我。
你的周太太
周延一字一句地看完,信纸在他指尖微微颤抖。他的眼眶迅速泛红,视线模糊,眼睛里仿佛盛了一片动荡而深沉的海洋,有心疼,有后怕,更有汹涌澎湃、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林南笙,恬静的睡颜毫无防备。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她的眉毛、脸颊,充满了无尽的疼惜和爱怜。
这轻柔的触摸渐渐变了味道,他开始像吸猫一样,忍不住用鼻尖去蹭她的颈窝,脸颊,呼吸着她身上甜甜暖暖的气息,落下细密而温柔的吻。
林南笙在睡梦中被这持续的骚扰弄醒,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软软地抗议:“唔……周延……好痒,不要……好困……”
周延的动作顿住,他抬起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深深地望进她朦胧的睡眼。他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郑重,带着一丝未散的哽咽和无比的确信:
“林南笙,谢谢你,我也爱你。”
“你不是追不上我的脚步,你从来就是我心里的方向。你哪里都不准去,因为我也很需要你。”
“睡吧,我的周太太。以后每一个明天,我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