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从南城门而出,一路向西南而去。
由于南庆城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面临妖兽的骚扰要少一点,所以很多宗族都喜欢将田地置在这几个方向。
随着距离陈氏宗族山庄愈来愈近,陈林的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
一路上,一些小的宗族山庄,因为遭受了南凌帮的欺辱,脸上全是愤怒、无奈、沮丧、悲伤。
有些庄子,受伤的族人,此刻还躺在地上,只来得及做一些基础的包扎,有的则是一张白布蒙盖,旁边是三两个哭的撕心裂肺的亲族。
这个世道虽然有着国家的治理,但是世道却并不太平。
特别是对于一些不通武道的普通人来说,更是如此。
陈林来到这个世界,对此感受特别清晰,不然前身被下了毒后,也不会是那个结果。
因为不成武者,在一些当权人的眼中,就不是人,就没有资格要求所谓的公平。
人族现在就好似一个巨大的养蛊场,在不断自我发展的同时,也在自我厮杀。
尚武的世道,本就会伴随着暴乱。
“阿林!你也回来了?”
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喊,让陈林忍不住一怔。
“宇哥,你也回来了?”陈林笑着打招呼。
“嗯!我也是昨天刚回来,刚刚族里传信,说南凌帮的人,正在宗族山庄的附近欺辱其他庄子,害怕会有灾祸临近,特意让人喊我来一趟宗族的庄子。”宋宇与陈林并排而骑,出声解释。
“我也是!”陈林脸色沉重解释。
“这南凌帮最近如此嚣张,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多少宗族的愤怒嘛?”陈宇正是热血的年纪,提到这个就很是愤怒。
“南凌帮的帮主如今突破到了武宗,其帮派势必要扩展一番,南庆城内外城的利益,早就被有名有姓的大家氏族瓜分的一干二净,他们想扩张,在没有成势之前,就只能选择欺辱弱小,很不幸,我们这些小家族,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弱小。”陈林面无表情地地分析着。
陈林两世年纪虽然都不大,但是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世界,被各种信息精炼过的热血性格,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却变得沉稳了不少。
因为在这个动乱无比的世界,热血所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是在那个和平世界,热血所付出的代价能比的。
因此小小年纪的陈林,心智逐渐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成长。
“南凌帮这群无耻之徒,如此行事,实在是令人不齿!”陈宇咬牙切齿地骂道。
“弱肉强食,世道本就如此!”陈林摇了摇头。
“那咱们宗族怎么办?”陈宇心情沉重地询问。
“看情况!再说吧!南凌帮敢如此行事,其应该不单单只是一个帮主突破到武宗那么简单,毕竟对于南庆内城来说,武宗初期的实力,实在是算不上台面!”陈林脸色微沉地分析道。
“你的意思,这南凌帮背后还有其他势力?”陈宇面色凝重询问。
“说不好!”陈林也拿不准。
“如果真是如此,那南凌帮所要钱财不多的话,还是花钱消灾吧!咱们陈家虽然习武的有十几人,但是实力最高的也不过是武师后期的陈帆大哥,根本没实力抗衡当前的南凌帮!”陈宇轻叹一口气,语气颇为憋屈。
相对于血脉关系比较远的陈林他们一家,作为陈氏主脉的偏支还没有出五服的陈宇,对于宗族的感情要深厚很多。
两人骑马来到陈家庄,此地就是陈氏宗族大部分族人所生活的地方。
因为庄子在南庆城外,为了防御妖兽的侵袭,陈家庄和大部分在城外的庄子一样,都有自己的围墙和大门。
围墙是五米多高,两米多厚的砖墙,庄子大门是采用两界山脉里有名的坚硬巨木铁树打造,为了防止火攻,外面还套了一层钢板。
其实这些庄子与其说是庄子,不如说是坞堡更为贴切。
此时陈家庄的中心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全部都是庄里年轻的青壮。
当二人走进广场之时,与二人相熟的人,纷纷主动打招呼。
“阿林回来啦!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加入了战神殿,家也搬进内城了,实在是了不起,不愧是咱陈氏宗族最优秀的一批子弟,厉害啊!”
“阿宇你父母最近身体咋样!好久没见你父母了,回头给你父母捎个信,有时间回庄子住两天,我们这些庄里的老伙计,都很挂念他们!”
“阿林,晚上就别走了,一会去婶子家吃饭,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阿宇,有时间指点指点你堂弟的武道,这家伙比你差的可太远了!”
......
陈林与陈宇应付完热情的族人,然后就被族长派人喊进了宗祠。
“阿宇阿林,你们来了!来,赶紧坐,就等你们俩了。”坐在陈氏各先祖牌位下的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看着进来的二人,立刻满脸慈祥地出声招呼。
“多谢族长。”二人拱了拱手,便坐到了左边,比较靠前的两个空位上。
招呼二人的老者,正是陈氏宗族的族长陈永盛,一个殚精竭虑将被人任意欺辱的陈氏宗族,带进南庆外城百家榜的老人。
前身能够习武,大部分原因,也是受了老人制定族规的恩惠,不然以陈林那个小家的收入,根本没办法长期供养一个武者。
等到二人坐下后,陈永盛便开口道:“想必喊大家来的目的,你们心里其实已经清楚了,南凌帮最近在附近嚣张跋扈,鱼肉乡里,想必很快就轮到我们陈家庄了,如果南凌帮要求的银子不高,我们退一步,给他们便是,为了族人的安全,暂时的忍耐,也是必要之事。”
“但是如果南凌帮的要求太过分,那我们也没办法,只能选择和南凌帮碰一碰,最近这段时间,我也在和附近十几个庄子的族长通信,大家苦南凌帮久矣!”
陈永盛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气息稍微有点喘,便停下端起茶盏喝茶润一润嗓子。
“族长,咱们就不能报官吗?”一个年轻人忽然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