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洪溪村的屋顶,林墨就背着布袋子出了门。昨夜里陈道长清点法器时特意叮嘱,桃木剑需用足量朱砂点睛画符,才能将阳气聚在剑尖,可村里仅存的朱砂早在上次画驱邪符时用空了。他攥着仅有的几个铜板,心里盘算着先去村里的三家杂货铺碰碰运气——若是能买到朱砂,傍晚就能给所有桃木剑加持,免得误了月圆夜的大事。
村东头的第一家杂货铺是王婶开的,门帘刚掀开,就闻到一股混杂着酱油和煤油的味道。王婶正坐在柜台后纳鞋底,见林墨进来,抬头笑了笑:“墨娃子,要买啥?”
“王婶,您这有朱砂吗?要能画符的那种。”林墨走到柜台前,把布袋子放在桌上。
王婶手里的针线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来:“朱砂?那东西可没有。前两年镇上的说朱砂是‘凶物’,沾了会招阴气,村里就没人敢囤了。我这最后一点,去年给你堂叔画护身符用了,早空了。”
林墨心里一沉,又问:“那您知道谁家还有吗?哪怕一点也行,我们要用来做桃木剑,对付后山的邪祟。”
王婶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别说是我这,你去老张家和老李家看看,估计也没有。前阵子刘二还来问过,说是要画符驱邪,结果三家都空了。你要是急着用,要不……去镇上问问?”
“镇上太远了,来回得半天,怕赶不上。”林墨叹了口气,谢过王婶,转身往第二家杂货铺走。
第二家杂货铺是老张开的,主要卖些农具和种子。林墨刚进门,老张就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问啥,朱砂没有!前几天村里的人都来问过,我这好几年没进过货了,那东西又贵又没人要,进了也是压货。”
林墨还想再问,老张又补充道:“你要是真急,去问问村西头的李伯?他是药农,常年进山采药,说不定会囤点朱砂——毕竟朱砂也是药材,能安神辟邪,有些药方里会用。”
“李伯?”林墨眼前一亮,他怎么忘了李伯!李伯在村里住了一辈子,常年在深山里采药,家里的药庐里藏着不少稀罕药材,说不定真有朱砂。
他谢过老张,转身就往村西头跑。李伯的药庐在村西头的山脚下,院子里种满了草药,薄荷、艾草、金银花……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草药香,让人精神一振。
药庐的门虚掩着,林墨轻轻推开,只见李伯正坐在药柜前,戴着老花镜,用小秤称着草药。“李伯,您忙着呢?”林墨轻声问。
李伯抬起头,看到林墨,放下手里的秤:“是墨娃子啊,找我有事?”
“李伯,我想跟您借点朱砂,”林墨走到药柜前,把来意说了一遍,“我们要做桃木剑对付后山的黑僵,村里的杂货铺都没有朱砂,您这要是有的话,能不能卖给我一些?多少钱都行。”
李伯的脸色沉了下来,摇了摇头:“朱砂是药材,也是‘凶物’,能安神,也能招邪,我哪敢随便卖给你?而且那东西沾在皮肤上会痒,用量多了还会中毒,你们年轻人不懂用法,要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李伯,我们懂!陈道长会用法,只要把朱砂涂在桃木剑上,画成符,就能聚阳气,对付黑僵。”林墨急忙解释,“您也知道,后天就是月圆夜,黑僵要是出来,整个村子都要完!我们现在就差朱砂了,要是没有朱砂,桃木剑就没用了,到时候……”
他话没说完,李伯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村子好,可朱砂这东西,我也不多了,是前年进山采药时,在一个老矿洞里挖的,总共就这么点,自己配药都舍不得用。”
林墨看着李伯犹豫的神情,心里一动,连忙说:“李伯,我知道您辛苦,要是您肯把朱砂卖给我,我帮您采三天崖柏!您不是一直想采崖柏,用来做药引吗?崖柏长在悬崖上,危险,我年轻,力气大,能帮您采!”
崖柏是珍贵的药材,能安神止咳,可长在陡峭的悬崖上,采摘起来格外危险,李伯年纪大了,一直不敢去采。听到林墨这么说,李伯的眼神亮了亮,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小心,采不到就别勉强,别为了崖柏伤了自己。”
“您放心!我肯定小心!”林墨激动地说。
李伯站起身,走到药柜的最底层,打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是暗红色的粉末,颗粒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正是朱砂!
“这里面大概有二两,够你们用了。”李伯把布包递给林墨,反复叮嘱,“记住,涂在桃木剑上就行,别沾在皮肤上,要是沾到了,赶紧用清水洗掉,别揉眼睛;还有,别跟硫磺放在一起,两者混在一起容易着火,不安全。”
“我记住了!谢谢您,李伯!”林墨接过布包,像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等忙完月圆夜的事,我就去帮您采崖柏,您放心!”
“不急,先把黑僵的事解决了再说。”李伯笑了笑,又从药柜里拿了一小包艾草,“这个你也拿着,艾草阳气重,混在阳火里,能增强火势,对付黑僵更管用。”
林墨接过艾草,谢过李伯,转身就往土地庙跑。怀里的朱砂沉甸甸的,像是揣着一颗定心丸——有了朱砂,桃木剑就能加持完成,对付黑僵又多了一分把握。
刚跑到村口,就看到李仲和几个汉子迎面走来,手里拿着磨好的刀子。“墨娃子,你去哪了?陈道长正找你呢,说要赶紧给桃木剑点睛画符。”李仲着急地说。
“我去李伯那借朱砂了!”林墨掏出布包,打开给他们看,“你们看,二两朱砂,够咱们用了!还有李伯给的艾草,能增强阳火的威力!”
“太好了!”李仲激动地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咱们赶紧去土地庙,让陈道长看看!”
几人往土地庙跑,路上遇到了不少村民,大家看到朱砂,都围过来看,脸上满是激动。“有了朱砂,桃木剑就能用了!”“这下咱们不怕黑僵了!”“墨娃子真是好样的!”
林墨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心里暖暖的——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到了土地庙,陈道长正坐在法坛前,手里拿着符纸,见林墨回来,连忙问:“朱砂找到了吗?”
“找到了!李伯给的,有二两,还有艾草。”林墨把布包和艾草递过去。
陈道长打开布包,闻了闻朱砂,满意地点点头:“好!这是上等的朱砂,阳气足,用来点睛画符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争取傍晚前把所有桃木剑都加持完!”
汉子们把桃木剑搬到法坛前,陈道长拿出一个小碗,倒了些朱砂,又加了点清水,调成红色的朱砂汁。他拿起毛笔,蘸了蘸朱砂汁,在每把桃木剑的剑尖点了一点,然后在剑身上画起符来。符纸画得飞快,红色的朱砂在木剑上勾勒出复杂的纹路,看起来格外威严。
林墨和李仲也没闲着,帮忙把画好符的桃木剑放在阳光下晾晒,让朱砂汁尽快干透。阳光照在桃木剑上,红色的符纸泛着光,像是有阳气在流转。
忙到傍晚,二十把桃木剑都加持完了,整齐地摆放在土地庙的墙角,每把剑上都点着朱砂,画着符纸,看起来威风凛凛。陈道长拿起一把桃木剑,对着阳光看了看:“好!阳气充足,威力十足!到了月圆夜,就算黑僵出来,这些桃木剑也能困住它!”
村民们都围过来看,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林墨看着桃木剑,又想起怀里的朱砂,心里踏实了不少——月圆夜的准备越来越充分了,桃木剑、阳火、三阳阵、至阳法器,还有村民们的团结,相信这次一定能打败黑僵,守护好洪溪村。
夕阳西下,把土地庙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墨站在桃木剑旁,望着后山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月圆夜,一定要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