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戚寒天的几名弟子见他被狂风卷走,惊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剑“哐当”砸在青石上——
他们望着狂风消失的方向,连追都追不上,只能立刻兵分两路:两人留在原地标记狂风轨迹,另外三人提剑往洞穴方向狂奔,沿途的黑雾被他们急乱的灵力冲开,却丝毫顾不上擦汗。
刚到洞穴入口,便撞见玄真长老与秦烈押着被灵力锁缚的明心出来。
洞内的噬魂蚁王早已僵成黑渣,洞壁上的魔晶石被“镇魔符”压得不再发光,十名执法弟子正收拾着散落的魔蚁残肢,原本呛人的魔气已淡了大半。
“长老!秦统领!不好了!”奔来的弟子气喘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抓着玄真长老的衣袖急喊,“戚师弟……戚师弟在青石坪调息时,突然刮来一阵诡异的狂风,直接把他卷走了!那风邪门得很,戚师弟想展开感知都被挡住,我们的剑气连风边都碰不到!”
玄真长老脸色骤变,周身温和的灵力瞬间凝住,原本舒展的眉头拧成死结:“狂风从哪个方向来?卷去了哪里?”
秦烈也猛地攥紧裂魔剑,剑身在掌心硌出白痕,他转头瞪向明心,剑鞘直接抵住对方咽喉:“是不是你藏的后手?还有同伙在谷里操控狂风?!”
明心被剑鞘抵得直咳嗽,眼底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不是我……但那风……是‘陨魔台’的方向……你们想找他,得先过了渊底的‘风魔阵’……”
“陨魔台?”玄真长老眼神一沉,立刻对秦烈吩咐,“你带五名弟子押明心回观真宗地牢,严加看管,不许他再耍花样;我带剩下的人去追狂风轨迹,务必找到寒天!”
秦烈点头应下,立刻点了五名弟子将明心围得水泄不通,玄真长老则提剑跃至半空,目光锁定黑雾最浓的谷心——
那里,正是狂风卷走戚寒天的去处,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魔气的气流波动。
“走!”玄真长老一声令下,身后的弟子立刻御剑跟上,剑光划破黑雾,朝着谷心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满地未清理的魔蚁残骸,在风中渐渐散成黑灰。
戚寒天晃晃悠悠的跌落在一坐石台上,他仔细辨别这,此刻他的超常感知受限,只能凭肉眼观察,台身由暗褐色岩石砌成,表面刻满褪了色的金色符文,符文缝隙里凝着黑紫色的魔气,却被石台本身散出的淡白光晕牢牢压制,只在风过时微微颤动。
石台中央立着三根残破的石柱,柱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镇魔石,石缝里还缠着几缕干枯的黑色藤蔓。
台边散落着锈蚀的剑刃与破碎的灵甲,像是很久以前有修士在此激战过。
黑雾在台外翻涌,却始终无法侵入台内的光晕,风掠过石台时会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混着远处隐约的魔蚁嘶鸣,透着股沉郁的死寂。
戚寒天站定,他确定这就是陨魔台,他为何来到这里?
这狂风为什么可以把他卷到这里来?他为何不能施展超常感知能力了?
“戚寒天,你还是被她带来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是那个夜探客栈的斗篷人,洛数九认识的。
“你是谁?”戚寒天想施展超常感知,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打不开。
“你别挣扎了!这里使用不了你的超常感知能力,哈哈哈!”斗篷人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你想做什么?你是清玄宗的?”戚寒天想探听出斗篷人的身份。
“我们岂会是那帮蝼蚁,如果她早点动手,黑袍也不会牺牲。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出来吧!”斗篷人大喊一声。
戚寒天看到了洛数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小九,你也被他抓了吗?”
戚寒天看着洛数九垂着双手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避开他的目光,全然没有“被抓”的慌乱。
“小九,你……”戚寒天喉结动了动,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他不愿相信眼前的景象,可洛数九的沉默,像块石头压得他心口发沉。
斗篷人见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别白费力气猜了!她哪是被抓来的?是她在你的清灵露做了手脚,不然你以为,这狂风怎么能精准卷走你?又怎么能锁死你的感知?”
洛数九猛地抬头,指尖攥得发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只是想让你过来,没想害你……”
她看向戚寒天,眼底满是愧疚,却始终没说清“让他过来”的真正目的。
戚寒天浑身一僵,想起此前喝清灵露时并无异样,却在青石坪调息时突然失了超常感知——原来从那时起,自己就落入了早已布好的局里。
戚寒天盯着斗篷人,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声音里满是警惕:“你们到底是谁?把我卷到陨魔台,究竟有什么目的?”
斗篷人没直接回答,只抬起泛着黑雾的手,朝着洛数九的方向虚点了一下——
一道暗紫色的气息瞬间缠上洛数九的手腕,她连惊呼都来不及,浑身便泛起赤红光芒,原本清秀的面容快速扭曲,眼尾浮现出深紫纹路,周身的灵力彻底化作带着腥气的魔气。
更骇人的是她手中的剑,竟在红光中熔化成一条暗纹长鞭,鞭梢还缠绕着跳动的魔焰。
洛数九垂着头,再抬眼时眼底已没了半分愧疚,只剩冰冷的杀意,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目的?自然是用你的异能,解开陨魔台下的封印。”
戚寒天心头一震——眼前的洛数九,哪里还是之前的模样,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族!
斗篷人看着戚寒天震惊的模样,发出一阵低沉的笑,指尖的黑雾随着笑声轻轻晃动:“怎么?认不出了?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魔族暗部的‘赤焰使’,哪是什么观真宗的洛数九。”
戚寒天瞳孔骤缩,目光死死盯着浑身赤红的洛数九——此刻的她,鞭梢魔焰跳动,周身魔气翻涌,与之前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连眼底的愧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魔族特有的冷戾。
“之前的‘洛数九’,不过是她的幻形罢了。”斗篷人上前一步,声音带着蛊惑,“她接近你、给你‘动手脚’,都是为了今日——只有你能拆解陨魔台下的封印,而她,会是第一个踏碎人魔边界的先锋。”
浑身赤红的洛数九(赤焰使)甩动长鞭,魔焰擦过陨魔台的岩石,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看向戚寒天的眼神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