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带着最后一缕海棠香溜进永宁侯府的揽月轩,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时,苏云卿正对着妆镜里的自己挑眉。螺钿妆盒里新添的珍珠膏是昨日从西域商队换来的稀罕物,指尖沾了点揉开,竟比现代的玻尿酸还透着股清润,她对着镜中那双亮得像浸了星子的眼睛轻笑:“苏大小姐今日要是再被刁难,可得让某些人知道,穿越来的姑娘不仅会背《唐诗三百首》,还会‘物理超度’。”
门外传来青黛轻快的脚步声,丫头捧着件烟霞色罗裙进来,脸上堆着藏不住的笑:“小姐,您瞧这料子!昨儿夫人特意让人从内造局捎来的,说今儿镇国公府的赏春宴,得让您艳压群芳呢!”苏云卿伸手抚过裙摆上绣着的缠枝莲,针脚细密得能数出每片花瓣的脉络,心里却暗忖:艳压群芳是其次,主要是得防着二房那对母女又搞什么幺蛾子——毕竟上回赏花宴,苏明兰把墨汁泼她裙子上的事,她可没忘。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苏云卿动作一顿,刚要起身就见母亲柳氏急匆匆进来,鬓边的珠花还歪着:“云卿,快走!前院出事了,说是二房把镇国公府送来的琉璃盏给摔了!”
“哦?”苏云卿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指尖慢悠悠把发带系成个漂亮的蝴蝶结,“摔了就摔了,二房难不成还想让咱们大房赔?”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提着裙摆快步跟出去,青黛拎着裙摆小跑跟上,嘴里嘟囔:“小姐您还笑,那琉璃盏听说值百两黄金呢!二夫人刚在正厅哭天抢地,说是什么‘不祥之兆’,还暗指……暗指是您前儿跟二小姐争执,气着了二夫人才失手摔的。”
苏云卿脚步不停,闻言只觉得好笑:“我前儿不过是把她偷换我笔墨的事戳穿,怎么就成气着她了?照这么说,她要是明天摔了茶碗,是不是还得赖我今儿呼吸了同一片空气?”
说话间已到正厅外,隔着雕花窗棂就能听见二夫人王氏的哭诉声:“侯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那琉璃盏是镇国公府特意送来的贺礼,我本想拿出来让大家瞧瞧,谁知一想起前日云卿丫头跟明兰争执时的模样,手一抖就……这要是让国公府知道了,还以为咱们侯府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里面传来永宁侯苏承安沉声道:“好了,不过是件器物,哭什么!让人收拾了,待会儿去国公府解释清楚便是。”
“侯爷!”王氏声音拔高,“这哪是解释就能完的?云卿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就这般不饶人?明兰不过是拿错了她的笔墨,她非要闹到众人面前,害得明兰哭了半宿,我这当娘的看着心疼,才会心神不宁……”
“二婶这话,可就有点颠倒黑白了。”
苏云卿掀帘而入,声音清亮得像雨后的溪流,瞬间压过了王氏的哭诉。正厅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她却神色自若,走到厅中福了福身,先给永宁侯和柳氏行了礼,才转向王氏,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前儿在书房,二妹妹拿错的可不是普通笔墨——那是我特意托人从江南买来的雪浪笺,还有徽州老墨坊制的‘青云墨’,原是准备给大哥誊写科举文章用的。二妹妹把雪浪笺折成纸鸢,还拿青云墨在我院子里的海棠树上画了只‘凤凰’,这要是算‘拿错’,那我倒想问问,二妹妹要是拿错了二婶的嫁妆,是不是也能说句‘不小心’就过去了?”
王氏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忙道:“你胡说!明兰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孩子?”苏云卿挑眉,转头看向站在王氏身后的苏明兰,小姑娘正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二妹妹今年也十三了,按说该懂些规矩了。再说了,当时书房外还有三个丫头看着呢,要不要我把她们叫来,跟二婶对质一番?”
这话一出,王氏顿时没了声音,苏明兰更是身子一缩,差点哭出来。永宁侯皱着眉看向王氏:“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笔墨争执吗?”
柳氏这时也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分量:“侯爷,前日云卿跟我提过这事,我本想着都是姐妹,让云卿别追究了,没想到二妹妹竟还让二婶这般误会云卿。”她顿了顿,看向王氏,“二弟妹,孩子们之间的小事,咱们做长辈的该教她们知错就改,而不是帮着遮掩,反倒怪起别人来,您说是不是?”
王氏被堵得说不出话,嘴唇动了半天,才又把话题扯回琉璃盏上:“可……可那琉璃盏确实是因着这事摔的!要是国公府怪罪下来,咱们侯府颜面何存?”
“二婶这话就更奇怪了。”苏云卿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琉璃片,阳光透过碎片折射出斑斓的光,她却看得清楚,碎片边缘没有明显的碰撞痕迹,倒像是被人故意摔在软毯上的,“这琉璃盏是西域进贡的品种,质地虽脆,却也不至于手一抖就碎得这么彻底。再说了,二婶方才说‘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可这正厅里除了咱们自家人,并无外人,您是想让谁瞧?难不成是提前知道今日国公府会派人来,故意演这么一出,好让国公府觉得咱们侯府内部不睦?”
“你……你血口喷人!”王氏又气又急,指着苏云卿的手都在抖,“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也是侯府的人,怎么会害侯府!”
“是不是害侯府,二婶心里最清楚。”苏云卿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谁摔了琉璃盏,而是怎么应对待会儿的赏春宴。镇国公府最看重规矩,要是让他们知道二婶为了件器物哭闹不休,还把罪责推到晚辈身上,怕是比摔了琉璃盏更失颜面。”
永宁侯听着,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看向苏云卿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云卿说得有理。王氏,你也别再闹了,赶紧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换身衣裳准备去国公府。至于琉璃盏的事,我会亲自跟国公解释。”
王氏见侯爷松了口,又被苏云卿堵得没话说,只能不甘心地应了声,狠狠瞪了苏明兰一眼——要不是这丫头没用,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也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苏云卿看在眼里,心里暗笑:这二房母女,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她也没打算就此罢休,毕竟赏春宴上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她呢。
收拾妥当后,侯府众人分乘马车前往镇国公府。苏云卿坐在马车上,青黛还在愤愤不平:“小姐,您方才说得太解气了!您没瞧见二夫人那脸色,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
苏云卿靠在软枕上,手里把玩着一串蜜蜡手链,这是她用现代的编绳手法编的,比府里那些老式手链别致多了。“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她眼波流转,“你忘了?上次宫宴上,镇国公府的三小姐赵嫣然,不是跟苏明兰走得挺近吗?今儿赏春宴,指不定会帮着苏明兰来找我麻烦。”
青黛一听就急了:“那可怎么办?赵小姐是国公府的人,咱们得罪不起啊!”
“得罪不起?”苏云卿轻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得罪不起的人,只有理亏和理直。只要咱们占着理,就算是公主来了,也得讲道理。再说了,我还想跟这位赵小姐好好‘聊聊’,看看她跟苏明兰到底是真交好,还是另有所图。”
马车行到镇国公府门前,远远就看见门口车水马龙,衣着光鲜的宾客络绎不绝。苏云卿刚下马车,就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快步走过来,正是镇国公府的三小姐赵嫣然。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先给柳氏行了礼,才转向苏云卿,语气却带着几分疏离:“苏姐姐,许久不见,妹妹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
苏云卿心中了然,面上却笑得温婉:“赵妹妹说笑了,国公府的赏春宴,我怎么会不来?倒是妹妹今日这身衣裳,瞧着格外别致,想必是最新的款式吧?”
赵嫣然显然没料到她会夸自己的衣裳,愣了一下才笑道:“姐姐眼光真好,这是我娘特意让人给我做的。对了,姐姐,我听明兰说,前几日你跟她闹了点不愉快?都是姐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来了。苏云卿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温和:“妹妹这话就错了。我与二妹妹之间,并非是‘闹不愉快’,而是我在教她规矩。毕竟侯府的姑娘,总不能连‘不随意损坏他人之物’的道理都不懂,你说是不是?”
赵嫣然脸色微变,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镇国公夫人李氏走了过来,笑着打圆场:“好了,孩子们难得聚在一起,别总说这些小事。快进去吧,宴席都快开始了。”
苏云卿顺着台阶下,跟着李氏往里走,眼角余光瞥见赵嫣然和随后赶来的苏明兰交换了个眼神,心里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赏春宴设在国公府的后花园,满园的牡丹开得正盛,红的似火,粉的似霞,白的似雪,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宴席就摆在牡丹丛中的水榭里,四周挂着淡紫色的纱幔,微风一吹,纱幔轻扬,倒有几分仙气。
苏云卿刚在柳氏身边坐下,就见苏明兰端着一杯酒走过来,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姐姐,前几日是我不对,我不该拿你的笔墨胡闹。这杯酒我敬你,你就原谅我吧。”
看着苏明兰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苏云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二妹妹有心了。不过我素来不喝酒,就以茶代酒,希望二妹妹以后能记住今日说的话,不要再犯同样的错。”
苏明兰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已经有宾客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赵嫣然见状,忙走过来打圆场:“苏姐姐怎么这么不给明兰面子?不过是杯酒罢了,难道还怕明兰在酒里下毒不成?”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苏云卿放下茶杯,目光清冷地看向赵嫣然:“赵妹妹这话可就严重了。我不喝酒,是因为我体质特殊,沾酒就会过敏,上次宫宴上妹妹也看到了,我连果酒都没碰过。倒是妹妹,一口一个‘下毒’,难不成是妹妹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这么想?”
赵嫣然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姐姐何必这么较真?”
“随口一说?”苏云卿站起身,声音清亮,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楚,“赵妹妹是国公府的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公府的颜面。‘下毒’这种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国公府的小姐平日里总想着这些阴私手段,这对国公府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镇国公夫人李氏这时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嫣然,不得无礼!苏小姐身子不适,不喝酒也是正常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还不快给苏小姐道歉!”
赵嫣然咬着唇,不甘心地给苏云卿福了福身:“苏姐姐,是我失言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苏云卿淡淡点头:“罢了,妹妹也是无心之失。只是希望妹妹以后说话前,能先过过脑子,免得再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
这场小风波过后,宴席总算平静下来。苏云卿正低头品尝着面前的水晶糕,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水榭中央的平台上,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正坐在那里弹琴,正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赵婉儿。
赵婉儿的琴技极好,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珠落玉盘,听得众人都入了迷。苏云卿也忍不住点头称赞,心里却暗忖:这赵婉儿倒是个有才情的,可惜她那个妹妹,跟她差得太远了。
琴声刚落,就有人高声赞道:“大小姐琴技真是绝妙!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苏明兰这时忽然站起身,笑着说道:“婉儿姐姐琴弹得好,苏姐姐的棋艺也很厉害呢!上次在侯府,苏姐姐还赢了我大哥呢!不如今日,苏姐姐也露一手,跟婉儿姐姐比试比试?”
苏云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她的棋艺确实不错,那是在现代跟爷爷学的,对付苏明兰和苏文轩还绰绰有余,可赵婉儿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棋艺肯定不一般。而且苏明兰这么说,明显是想让她出丑——要是赢了,就是不给国公府大小姐面子;要是输了,就会被人说名不副实。
果然,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纷纷劝苏云卿跟赵婉儿比试。赵婉儿也看向苏云卿,眼中带着几分期待:“苏姐姐,我也久闻你的棋艺,不如咱们就切磋一下,输赢不论,只图一乐。”
苏云卿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站起身,笑着说道:“既然婉儿姐姐和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献丑了。不过我事先说明,我的棋艺只是略懂皮毛,要是输了,婉儿姐姐可别笑话我。”
很快,就有人搬来了棋盘和棋子。苏云卿和赵婉儿相对而坐,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屏息凝神地看着她们落子。
苏云卿执白棋,先落了一子。赵婉儿也不甘示弱,很快就落下黑棋。两人你来我往,棋盘上的局势渐渐变得紧张起来。苏云卿发现,赵婉儿的棋艺果然名不虚传,布局严谨,思路清晰,每一步都暗藏杀机。
不过苏云卿也不是吃素的,她在现代学的不仅是传统围棋,还研究过围棋AI的算法,对各种棋路都了如指掌。她故意示弱,先让赵婉儿占了上风,引得周围的人都以为她要输了,苏明兰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赵婉儿以为胜券在握,准备落下致命一子时,苏云卿忽然改变策略,一子落下,瞬间扭转了局势。赵婉儿脸色一变,盯着棋盘看了半天,才缓缓落下一子。可苏云卿早已料到她的棋路,很快就又落下一子,断了她的后路。
接下来,苏云卿步步紧逼,赵婉儿渐渐力不从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周围的人也看明白了局势,纷纷惊叹起来:“没想到苏小姐的棋艺这么厉害!”“是啊,刚才我还以为她要输了呢,没想到竟然藏了这么一手!”
苏明兰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赵嫣然也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赵婉儿看着棋盘,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输了。苏姐姐的棋艺,果然名不虚传,婉儿自愧不如。”
苏云卿站起身,笑着说道:“婉儿姐姐客气了。不过是我运气好,侥幸赢了罢了。姐姐的棋艺也很厉害,若不是我耍了点小聪明,还真赢不了姐姐。”
赵婉儿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苏姐姐太谦虚了。你的棋路新颖独特,让我大开眼界。以后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再切磋切磋。”
这场比试,苏云卿不仅赢了棋,还赢得了赵婉儿的好感,可谓是一举两得。苏明兰和赵嫣然见状,也不敢再轻易找她麻烦,只能悻悻地坐回原位。
宴席过半,镇国公赵德昌忽然站起身,举杯说道:“今日各位能赏光前来,老夫十分荣幸。老夫有一事想跟大家宣布——再过一个月,就是老夫的六十大寿,到时候还请各位赏脸,来府中喝杯薄酒。”
众人纷纷起身祝贺,苏云卿也跟着柳氏一起起身,心里却暗忖:镇国公六十大寿,这可是个大日子,二房肯定又会借机搞事,自己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就在这时,苏明兰忽然又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嗲:“国公爷爷,大寿那天,孙女儿想给您表演个节目,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德昌笑着点头:“好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