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杏园村村口时,日头已升至半空。余晚星拎着装草药和灵泉水的布包,跟在张衍之身后,踩着田埂往许峰的小院走。刚靠近竹篱笆门,就看到许峰拄着木棍,在院子里翻晒草药,左腿微微弯曲,显然还在承受疼痛。
“许兄。”张衍之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暖意。许峰回头,看到他们一行人,尤其是看到余晚星和许兰两个女眷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态度明显比上次冷淡了几分。
“张将军怎么还带了女眷来?”许峰侧身让他们进门,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我这小院简陋,怕是招待不好夫人和姑娘。”他虽没明说,但那眼神里的轻视,余晚星看得真切——许峰大概是觉得,她一个“乡下妇人”,来这里只会添乱,帮不上任何忙。
张衍之察觉到许峰的态度,连忙解释:“许兄,这位是内人余晚星,她懂些医理,这次来是想帮你看看腿伤。”
“夫人懂医理?”许峰挑眉,目光扫过余晚星身上的布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恕我直言,夫人看起来倒像是个打理家务的,不像是懂医术的。我这腿伤是石渊的人打断的,京城的太医都治不好,夫人一个乡下妇人,怕是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许明立刻皱起眉头,想替余晚星辩解,却被余晚星用眼神制止了。她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走上前,将布包放在石桌上:“许将军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名医,只是学过些基础的骨科护理。或许我治不好你的腿,但至少能帮你缓解疼痛,让你走路不那么费力。要是许将军不嫌弃,不如让我试试?”
许峰看着余晚星从容的样子,心里有些意外,却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夫人的心意我领了。我这腿已经这样了,不想再折腾了。”他还是不信,一个乡下妇人能比京城的太医还有本事。
余晚星没有强求,只是从布包里拿出草药和一个陶罐:“许将军,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也请收下这些草药。这是当归、红花、川芎和艾叶,熬成汤后热敷腿部,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还有这罐水,是用特殊方法处理过的,热敷后用它擦拭腿部,效果会更好。”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锅,在院子里的土灶上生火,将草药放进锅里,倒入灵泉水。很快,锅里就冒出了热气,一股浓郁的草药香味弥漫开来。
许峰站在一旁,看着余晚星熟练地生火、熬药,动作利落,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不禁有些动摇。他想起自己这些年,腿疾发作时疼得整夜睡不着,试了无数偏方都没用,或许……这个妇人真的能帮到自己?
就在这时,草药熬好了。余晚星用一块干净的布巾蘸了药汤,拧干后递到许峰面前:“许将军,现在药汤温度正好,你试试敷在腿上,看看有没有效果。”
许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布巾,敷在左腿的伤处。刚开始,他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没什么特别的。可过了一会儿,温热的感觉渐渐变成了一股暖流,顺着腿部的经络蔓延开来,原本隐隐作痛的地方,竟然真的不那么疼了。
“这……”许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腿,又看了看余晚星,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这草药……真的有效果?”
余晚星笑了笑:“这只是初步的缓解,要是坚持热敷几天,再配合夹板固定和康复训练,效果会更好。许将军,现在你愿意让我帮你治疗了吗?”
许峰连忙点头,态度彻底变了,之前的轻视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感激:“夫人,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错看了夫人。请你别怪我,我……”
“许将军不必道歉。”余晚星打断他,“我知道你是担心腿伤治不好,才会怀疑我。现在,咱们还是先处理你的腿伤吧。”
她让许峰坐在石凳上,卷起裤腿——许峰的左腿比右腿细了一圈,膝盖处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显然是当年受伤留下的。余晚星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腿,发现骨头虽然已经愈合,但愈合得不太好,导致腿部变形,影响了正常行走。
“许将军,你的腿骨愈合得不太好,需要用夹板固定,矫正骨骼的位置。”余晚星从布包里拿出定制好的夹板,“这夹板是按照你的腿型做的,固定后不会影响血液循环,还能帮助矫正腿骨。”
许峰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夫人,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治,我就怎么治。”
余晚星小心翼翼地将夹板固定在许峰的左腿上,又用布条缠好,松紧度恰到好处。固定好后,她又教许峰做了几个简单的康复动作:“你每天做这些动作,能防止肌肉萎缩,促进腿部功能恢复。记住,动作要慢,不要用力过猛,以免伤到腿。”
许峰按照余晚星教的动作,慢慢抬起左腿,虽然还是有些费力,但比之前轻松了不少。他看着余晚星,眼里满是感激:“夫人,谢谢你。要是早遇到你,我这腿也不会拖到现在。”
张衍之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很欣慰。他知道,余晚星不仅治好了许峰的腿伤,更赢得了许峰的信任。有了许峰的帮助,他们翻案的路,又近了一步。
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治疗腿伤的时候,几个黑衣人已经悄悄来到了杏园村,躲在许峰小院附近的树林里,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首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箭头对准了院子里的许峰——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趁张衍之不注意,射杀许峰,嫁祸给张衍之,让张衍之再也翻不了身。
一场致命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黑衣人什么时候会动手?张衍之和余晚星能否及时发现危险,保护好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