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深处,石壁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石渊苍白却依旧顽固的脸。面对张衍之与御史台的审讯,他终于松口,供述了天启三年克扣边境三十万石军粮、天启五年伪造书信诬陷张衍之“作战不力”、以及暗中囤积兵器策划政变的罪行,甚至交代了部分党羽的藏匿地点。
“军粮被我倒卖至海外,所得银两一部分用于贿赂官员,一部分购置了私兵的铠甲兵器。”石渊坐在冰冷的囚椅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政变计划本想在今年祭祀大典实施,趁皇上与百官齐聚天坛时,用私兵控制皇宫,没想到被你提前察觉。”
张衍之盯着他的眼睛,追问:“你囤积的兵器远超私兵所需,海外倒卖军粮的渠道也非你一人能打通,背后定有势力支持。瑞亲王与你往来密切,他是否参与其中?”
听到“瑞亲王”三字,石渊的眼神骤然闪烁,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囚服衣角,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与瑞亲王只是朝堂应酬,并无深交。他贵为亲王,怎会与我这‘罪臣’勾结?张将军莫要无凭无据牵连皇室。”这番话刻意避开核心,语气也比之前紧绷许多,显然在刻意隐瞒。
一旁记录的余晚星敏锐捕捉到他的异常——石渊此前供述罪行时虽冷漠,却从未如此抵触;提及瑞亲王时,他喉结滚动了两次,是典型的紧张反应。待审讯结束,余晚星对张衍之说:“石渊定是怕牵连瑞亲王后,自己或家人遭报复,才刻意隐瞒。他越是闭口不谈,越说明瑞亲王在这件事里牵扯极深,甚至可能是幕后主使。”
张衍之点头认同,随即下令:“重新提审石渊的亲信,尤其是负责海外粮运的管家;同时派人去瑞亲王的封地暗访,查他近年的资金流向与兵器采购记录。另外,加强对石渊家人的保护,避免有人用他们要挟石渊,断了这条线索。”
不出所料,提审石渊管家时,管家在严刑与心理攻势下,终于吐露了关键信息:“每年都会有一笔匿名银两从瑞亲王封地汇入石大人的海外账户,用于购买兵器;去年冬天,我还见过瑞亲王的贴身侍卫,与石大人在书房密谈了一夜,具体内容不知,但石大人事后说‘大事可成’。”
与此同时,前往瑞亲王封地的探子也传回消息:瑞亲王近年以“修缮王府”为名,大肆采购铁器与火药,还秘密扩充了封地私兵,人数远超朝廷规定的限额。这些线索与石渊的隐瞒相互印证,愈发指向瑞亲王是石渊背后的核心支持者。
张衍之将新收集的证据整理成册,再次面见皇上:“石渊刻意隐瞒与瑞亲王的勾结,但其亲信与封地探子的证词已表明,瑞亲王极可能参与了克扣军粮、囤积兵器之事,甚至可能是政变的幕后推手。若不彻底追查,恐为日后埋下祸端。”
皇上翻阅证据,脸色凝重:“瑞亲王是朕的弟弟,若真有此事,朕绝不姑息。你可继续追查,所需人手与权限,朕全力支持。务必查清所有隐情,清除所有隐患。”
得到皇上授权,张衍之与余晚星立刻制定了更周密的追查计划——一边派人紧盯瑞亲王在京城的动向,一边深入封地核查私兵与兵器库。他们知道,石渊的招供只是冰山一角,瑞亲王势力盘根错节,若不彻底拔除,朝堂与边境的安稳便无从谈起。而这场追根溯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