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晨光漫进师范大学的教学楼时,林小满正抱着橘色铁盒坐在阶梯教室的第三排,指尖轻轻勾着盒盖的金属扣——那是江彻去年冬天特意换的新扣,亮银色的,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桌角摊着现代汉语课本,书页间夹着片压平的腊梅,是上周在教学楼后坡摘的,花瓣边缘还留着淡淡的香,像把早春的暖意都夹进了书页里。
“小满,这里!”江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抱着两本笔记本快步走过来,深蓝色的书包带子滑到胳膊上,手里还提着个白色纸袋,“刚在食堂买的豆浆,还是你喜欢的甜口,我特意让阿姨多放了半勺糖。”他把豆浆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带着纸袋的温热,比晨光还让人觉得暖。林小满接过豆浆,低头时看见他笔记本封面上贴着的小贴纸——是个迷你版的橘色铁盒,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萤火虫,和她脖子上的吊坠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贴的?”林小满指着贴纸笑,铁盒放在腿上,里面躺着上周去小山坡捡的冰晶——被她小心地放在塑料盒里,像把那天的雪光冻住了。江彻挠了挠头,耳尖微红:“昨天晚上写笔记的时候贴的,想着这样记知识点,就像和你一起记一样。”他说着,翻开笔记本给她看,里面除了工整的笔记,还在空白处画了些小图案:有她抱着铁盒的模样,有两人在图书馆喝热可可的场景,甚至还有上次篮球赛时她举着加油牌的样子,每幅画下面都标着日期,像把日子都一笔一画记了下来。
上课铃响时,林小满赶紧把铁盒放进书包,掏出课本。讲台上的老师翻开教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窗外的玉兰花枝探进窗棂,花瓣落在她的课本上,像片柔软的白羽毛。江彻悄悄把自己的笔记本往她那边推了推,上面用红笔标好了重点,还在旁边写了句“听不懂的地方下课问我,我会慢慢讲”。林小满看着那句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偷偷把落在课本上的玉兰花瓣夹进笔记本里,刚好贴在他画的小铁盒旁边。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江彻从书包里掏出颗橘子味的糖,糖纸上印着教学楼的图案,递给林小满:“刚才在小卖部看到的,觉得这个图案很配今天的课,就买了。”林小满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漫开来,像高中时他在课间偷偷塞给她的那颗糖,甜得让人心里发暖。她把糖纸小心地折好,放进书包里的铁盒里,刚好和上次的星星挂件放在一起。
“对了,”江彻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给你的,刚才在教学楼后坡捡的。”是颗小小的鹅卵石,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开心”,字迹歪歪扭扭,却格外可爱。“我早上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在石头上画画,就也试了试,虽然画得不好看,但希望你看到能开心。”林小满接过鹅卵石,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知道,江彻总是这样,会把那些小小的心意,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里,悄悄递给她。
第二节课开始讲诗歌鉴赏,老师让大家分组讨论。江彻自然地和林小满一组,两人凑在一起,头挨着头小声讨论。他指着课本上的诗句,耐心地给她讲解,声音温柔得像窗外的春风。林小满认真地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他都会仔细解答,直到她明白为止。讨论结束时,老师让每组派代表发言,江彻举手时,还不忘朝林小满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像高中时他帮她解答数学题后那样,眼里满是鼓励。
放学的时候,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光透过教学楼的窗户,把走廊染成了暖黄色。江彻帮林小满提着书包,里面装着她的课本和铁盒,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幅温柔的画。“下午没课,我们去图书馆吧?”江彻忽然说,“我查了,图书馆新到了一批诗歌集,里面有你喜欢的作者的书,我们可以一起看,再把书的书签放进铁盒里当纪念。”
“好啊,”林小满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铁盒,“我把早上的玉兰花瓣放进去,你看,和你画的小铁盒很配。”江彻凑过去看,铁盒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高中时的萤火虫罐、高考笔,有大学的荷叶、桂花瓶,还有现在的玉兰花瓣、鹅卵石和糖纸,每一样都带着他们的回忆,像把时光都装在了这个小小的盒子里。“确实很配,”他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我们还要把更多的东西放进铁盒里,把我们的大学时光,都好好记下来。”
走到图书馆门口时,林小满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江彻:“给你的,早上特意准备的。”是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玉兰花的图案,里面第一页写着“江彻的专属笔记,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学业进步”。江彻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的软皮,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宝贝一样:“我一定会好好用它,把我们一起学习的日子,都记在里面。”
两人走进图书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彻去书架找诗歌集,林小满打开铁盒,把今天的鹅卵石、玉兰花瓣和糖纸小心地放进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铁盒上,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泛着温柔的光,像一颗颗甜甜的糖,装着他们的青春和爱意。她知道,这个小小的铁盒,会陪着她和江彻走过大学的每一个季节,装下每一个甜甜的瞬间,而他们的故事,也会像这铁盒里的回忆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甜,直到填满他们的整个青春。
江彻抱着诗歌集回来时,看到林小满正对着铁盒笑,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像镀了层金边。他走过去,把书放在桌上,轻声说:“我们一起看这本书,看完后,把书签放进铁盒里,作为今天的纪念。”林小满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像高中时他们一起在槐树下看笔记本那样,满是温柔和期待。她知道,不管是在教室里上课,还是在图书馆看书,只要有江彻和铁盒在,每一天都会是甜甜的、值得纪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