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家住在 2 号楼 1 单元，离木晓棉家不远，走路也就三分钟。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 “哗啦哗啦” 的择菜声，混着王阿姨的大嗓门：“…… 我跟你说，张力肯定是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躲着晓棉？还有晓棉，也是太好脾气了，换做是我，早跟他闹了……”
木依脚步顿了顿，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 都这时候了，王阿姨还在传这些没影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择菜声和说话声瞬间停了。
过了几秒，门被拉开一条缝，张奶奶探出头来，看到木依几人，脸上露出点尴尬的笑：“是木依啊，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推门进去时，王阿姨正坐在小方桌旁，手里攥着把青菜，看到他们进来，手猛地顿了一下，青菜叶子 “啪嗒” 掉在桌上。她赶紧站起身，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木依？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妈妈那边…… 还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张奶奶。” 木依在桌边的小凳上坐下，目光落在王阿姨攥着青菜的手上 —— 她的手指关节有点发白，像是在紧张。
“正好听说王阿姨也在，就想跟你聊聊。”
王阿姨的手不自觉地往脖子上摸了摸，又赶紧收回来，拿起桌上的青菜继续择，动作却比刚才慢了很多：“聊…… 聊什么啊？我就是过来帮张奶奶择择菜，一会儿就回去了。”
静静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倒了杯水，递到王阿姨面前：“王阿姨，喝口水歇会儿。我们也是刚从木依妈妈家过来，她跟张力叔叔已经和好了，之前都是误会，多亏你当初提醒呢。”
这话一出，王阿姨的脸更不自然了，接过水杯的手都有点抖，水洒出来几滴在手上。她赶紧放下杯子，又摸了摸脖子，声音有点结巴：“应…… 应该的，都是邻居，有事儿互相提醒是应该的……”
“是啊，” 木依顺着话头往下说，目光一直没离开王阿姨的手，“不过我有点好奇，王阿姨你当初说，听一个女人说张力叔叔给前妻打钱，还说我妈妈想离婚，那个女人是谁啊？我们想跟她问问清楚，免得以后再闹误会。”
王阿姨的动作瞬间僵住，手里的青菜叶都被捏皱了。她低下头，盯着桌上的菜篮，声音小了很多：“我……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就是那天在菜市场碰到的，她跟我搭话，说她是张力前妻的朋友，还说…… 还说张力经常给前妻打钱，晓棉心里不舒服，想离婚……”
“菜市场碰到的？” 木依追问，“哪个菜市场？什么时候碰到的？她长什么样啊？”
“就是…… 就是小区门口那个菜市场，” 王阿姨的头埋得更低了，手又开始摸脖子，这次摸得更频繁，像是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硌得慌，“前几天碰到的，具体哪天我忘了…… 她长什么样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穿个红衣服，挺普通的……”
这话漏洞百出，木依心里更确定了 —— 王阿姨根本没在菜市场碰到什么女人，这些都是她编的，或者是被两舌鬼影响后臆想出来的。她瞥了眼旁边的阿招，阿招悄悄抬了抬手里的山神草叶子，叶子上的绿光比刚才亮了些，显然是感应到了更重的怨气。
张奶奶坐在旁边，看出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哎呀，可能就是个误会，菜市场人多眼杂，记错也是常有的事。王阿姨也是好心，怕晓棉吃亏，才跟她说的。”
“我就是好心！” 王阿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声音也提高了些，“我怕晓棉被蒙在鼓里，才跟她说的！我又没撒谎，你们怎么还不信我？”
她说话时，脖子往前伸了伸，手还在不停地摩挲脖子侧面，指甲都快嵌进皮肤里了。木依注意到，她的脖子上隐约有圈淡淡的红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像是被什么细东西勒过。
“我们没说不信你，王阿姨。” 静静赶紧缓和语气，“就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万一真是误会，传出去对张力叔叔和晓棉阿姨影响不好。你想啊，他们俩刚和好，要是再被人说闲话，多伤感情啊。”
王阿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手也从脖子上放下来，只是指尖还在轻轻颤抖：“我…… 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该告诉晓棉……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说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还有点慌乱，眼神不敢看木依，总是飘向门口，像是想赶紧离开。木依摸了摸内袋里的钥匙，钥匙的温度比刚才又高了些，舌头浅痕的光透过布料，在掌心烙下清晰的温热 —— 这是怨气变重的信号，两舌鬼说不定还在王阿姨身边，只是他们看不见。
“王阿姨，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脖子不舒服？” 木依突然问，目光落在她刚才摸过的脖子上，“比如觉得勒得慌，或者有点疼？”
王阿姨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眼睛瞪得圆圆的：“你……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总觉得脖子上有东西缠着，有时候还疼，贴了膏药也不管用…… 我还以为是颈椎不好，没敢跟别人说……”
“可能不是颈椎的问题。” 阿招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点笃定，“你身上有股奇怪的怨气，缠着你的脖子，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这种怨气会影响人的判断，让你不自觉地说闲话、挑矛盾，自己还意识不到。”
王阿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怨…… 怨气？什么怨气？我…… 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现在跟你说不清楚，” 木依赶紧打圆场，怕吓着她，“不过你别担心，我们认识懂这个的人，能帮你看看。你最近要是再觉得脖子不舒服，或者想传闲话，就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王阿姨点了点头，脸色还是很白，手里的青菜再也没心思择了，只是攥着菜梗，指节都泛了白。张奶奶看她这样，也赶紧说：“是啊，王阿姨，要是真不舒服，就让木依他们帮你看看，别硬撑着。”
又坐了几分钟，王阿姨就以 “家里还炖着汤” 为由，匆匆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