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那句关于“上色”和“云凝揍的”狂笑在神殿穹顶下回荡,如同向凝固的冰湖投入巨石。君墨寒睁开的双眸,已不是漠然,而是两柄淬炼于亘古寒渊的锋芒,裹挟着被强行撕开的伪装与实质性的杀机,笔直刺穿喧嚣,钉在重云的脸上。
神殿内的“冷”不再是形容词,而是规则层面的绝对冰封!空气发出即将崩裂的呻吟,阴影中的天涯和孤夜神魂都仿佛被冻结在冰芯中,只剩下无声的哀鸣——魔尊的嘴,真是神殿的头号威胁!
重云脸上的狂笑骤然僵住,猩红的魔瞳猛缩。这绝非他熟悉的君墨寒!那寒意不是装出来的威压,而是真正引动大道法则的冻结!
这冰块疙瘩……真的因为那疯女人动怒了?还是被自己戳中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丝不妙窜上心头。
“嘶……”重云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冷的,是惊的。他那狂放不羁的气息瞬间收敛如深渊沉石,脸上的戏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打住打住!老君!我就开个玩笑!口无遮拦,老子认栽!”他连忙摆手,声音洪亮却透着急切,“真不是来跟你过招的!有正事!关乎那疯女人的!”
君墨寒周身那即将爆发、足以冻结诸天的恐怖神罡在重云收敛的魔威前生生止住去势,盘亘不休。
神殿依旧如同绝对零度的囚笼,但那毁天灭地的爆炸感被强行压抑。他冷冷睨着重云,眼神里的意思清晰无比:说,说完滚!
重云松了口气,能交流就行。他挺直魁伟的身躯,魔瞳恢复沉稳,沉声道:“听着,主要两件事:
第一,云凝那女人,你也知道,这次她认定老子主使了恶魔族那档子腌臜事,火气大得很。我刚跟她打完,再去找她解释,怕是话没说两句又要打起来,屁用没有。”
他目光直视君墨寒,“这事儿,只有你来说,或者你我一同出面。你这身份摆在这儿,分量够重,她才有可能听得进去一二。咱俩合作,帮她解决掉真正的祸害,这疙瘩才有解开的可能。这事,需要你牵头。”
他顿了顿,不给君墨寒反应的时间,迅速抛出更具吸引力的砝码,眼中凶戾魔光乍现:“第二,才是正餐!老子回去后,这口气实在咽不下!那些阴沟里的爬虫,不仅坑我魔族子民,还害老子背锅挨揍!”
他声音里带着血腥的森然,“老子召齐十大魔神将,把魔域像过筛子一样滤了一遍!”
重云拳头一握,空气发出沉闷爆响:“捣了八个恶魔巢穴,拔了十几个寄生窝点,杀了个痛快!那群杂碎的血,连滋养老子的魔炎都不配!”
紧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在清剿魔域与幽冥死域交界那片混沌乱流带时,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高阶恶魔的神魂印记,摸到了一个更大、藏得更深的耗子洞!”
他加重语气,“规模绝对是座‘城’!恶魔浊气浓得像煮不开的臭沥青,空间节点扭曲隐蔽得几乎游离于万界之外!老子派了最精于此道的魔神将魇狨去探了路,守备森严,绝对是它们经营了无数年的老巢!”
重云咧开嘴,笑容狠厉又带着一丝精明的算计:“老子本打算自己顺手端了,念头一转——”
他目光灼灼看向君墨寒,“云凝不是对这些杂碎恨之入骨么?这座‘城’,正好!老子直接端了是解气,但给她送去让她自己拆,岂不是更能彰显老子洗刷冤屈的‘诚意’?也省得她以后继续把矛头怼着我。你把这消息给她,坐标老子这就给你,就当老子借花献佛,顺便……咱俩那点小误会也一笔勾销,如何?”他重点强调了“小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