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笑道:可以啊长毛,有两下子。刚才我们还好奇你包里装的啥,结果真被我猜中了,果然是石头。
另一只守卫的雄虫过来时,我们照葫芦画瓢又解决了一只。小心避开正在交配的王虫后,我们顺利进入了洞穴深处的废墟。这里确实不像古墓,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大部分遗址都被黄沙掩埋,只有一小部分 ** 在洞穴边缘。随处可见的石碑见证着沙漠中被遗忘的古老文明,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吐火罗文字。
从未见过这样的遗址,我忍不住开始挖沙。等大家清理出一个小型考古现场后,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失所望。我直起身子捶着腰说:除了石头建筑和几个破陶罐,连件金器都没有。
胡子提醒道:别小看这些石头。小哥快看看石碑上写的什么?
张弦盯着石碑看了很久都没出声。我问他上面写的什么,他却看向夏明问道:你特意准备生石灰对付沙虫,又知道用食金蚁对付虫群,看来早有准备。能说说你来塔克拉玛干的目的吗?
夏明轻叹道:我是来找一位少数民族的王,他是我的祖先。正在喝水的我差点把水喷到阿勒脸上。
这家伙编谎话都不打草稿,跟我之前说的如出一辙,就不能换个新鲜说法吗?
张弦追问:你姓夏,和安努王有什么关系?
夏明似乎放松了些,微笑道:既然你这么问,我就直说了。我确实是安努王的后裔,关于皇冠、神杖和天地风神的传说。我学考古就是为了解开身世之谜,想弄清楚祖先到底来自东方还是西方。只有解开这些谜团,我的人生才能继续前进。
东海表情古怪地愣了愣,突然鼓掌道:考古学家啊,这波装得漂亮!大家鼓掌!
胡子突然打断:别闹了!沙虫王好像要过来了!
我们顿时紧张起来。生石灰所剩无几,不知能否对付王虫。胡子 ** 射击, ** 却被那只与王虫交配的雄虫用身体挡住。我们的举动反而激怒了王虫,它开始暴怒。
胡子惊呼:没 ** 了!说完就换了握枪姿势,把枪当棍子用。
我焦急地回头,发现张弦还在专注研究石碑,心里更着急了。
王虫朝我们喷射腐蚀性液体,东海左脚背溅到强酸体液,鞋子立刻冒烟,吓得他赶紧脱掉鞋子骂个不停。
张弦突然开口:一拉姆和答西低乐胡。
沙虫王浑身一震,默默退出了遗迹范围。东海好奇地问:小哥,你刚才念的什么咒语?教教我呗。
张弦蹲下身,轻轻擦拭石碑上的尘土,低声念诵几句后说道:碑文记载这沙虫王原是被人驯养的灵物,我刚才念的就是碑文中记载的驯虫口诀,让它不要伤人。
夏明惊讶道:你竟识得古吐火罗文?
张弦略一点头,起身道:暂时安全了,继续找线索吧。
我们在遗迹中清理沙土时,我突然想起夏明之前提到的风神之说。记忆闪回多年前初次倒斗时,张弦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化名夏姓,引得古董商马有才对他格外关注,还提及过安努王的事迹。如今想来,李亨利早就在追查这些秘密,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经过半日发掘,我们清理出一片疑似社祠的建筑遗址,四周散落着小型石兽和大量碑刻。
张弦研读碑文后说道:碑文记载一座被黄沙掩埋的古城,开启之法需激怒风神。从文字判断,这石碑至少有三千多年历史,而它记载的已是当时的古城。
他继续解读:这是一处特殊的小镇,实为王室行宫。我们之前去的楼兰古城,不过是楼兰国众多城镇之一。
我问及此处为何会记载重要文献,张弦解释道:碑文记载王后诞下公主后离开楼兰前往古蜀,被蜀山氏用来劝夏桀退兵。这位王后应该就是夏桀之妻妺喜。若非行宫,寻常小镇岂敢记载王室秘事?
夏明质疑道:你确定是公主?
张弦淡然道:阿依慕曼丽坎姆。夏朝称,如后世虞姬。在楼兰这样的边远之地,更不会有之称。曼丽坎姆意为王女,所以我译为阿依慕公主。
阿勒突然插话:阿依慕公主,意为月神之女。
张弦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阿勒解释道:这是我的母语,虽不识古文字,但能听懂发音。
张弦未予回应,继续研究碑文。夏明忽然皱眉:时间对不上。
夏明盯着他说道:这里有个矛盾点。既然蜀山氏就是蚕虫王,而这位王后若是蚕虫王的母亲,被儿子送去与夏桀和亲以求和平,那么蚕虫王从后羿、寒浞时期一直延续到夏桀时代,至少活了三百多岁,你觉得这合理吗?
张弦简短回应:合理。
夏明一时语塞,继续道:行吧,就算这个假设成立。那他母亲该是何等年迈?且不说这么多长寿之人同时存在的可能性,单是几百岁的容颜,夏桀能看得上吗?
张弦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没有理会。
夏明自觉无趣,便不再追问。东海开口道:老弟别郁闷,换作以前我也会这么问。但现在不同了,你明白夸张手法和历史还原的区别吗?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当然我没你们这么渊博的历史知识,后羿商汤那些神话年代我说不上来。我就是个屠夫,只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对朋友,我程东海绝对讲义气。
东海这番关于神话历史还原的言论显然不适用于年代考证,更像是在暗示夏明不要与团队唱反调。
夏明会意地点头:程哥放心,你们把我当自己人,我自然同心协力。
张弦摘下手套拍去沙尘,指着石碑上的图案说:看到这幅图了吗?我们必须找到风穴,才能进入那座上古之城揭开所有谜团。这次,应该不会空手而归。
夏明听出弦外之音,看了看众人,终于沉默。东海打趣道:要是又落空怎么办?
胡子递过一支烟笑道:怕什么,风险又不用你担,有钱赚就行。
阿勒突然激动地喊道:你们这些贪婪的汉人,不准去找上古之城!
东海笑嘻嘻递上水壶:沙漠里水可是宝贝,阿勒妹妹快润润嗓子。我们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坏人。吐着烟圈意味深长地说:至于你那位白马王子嘛,就不好说咯。
阿勒涨红了脸:胡说什么!
东海故作惊讶:没听懂?要我再说明白点吗?
阿勒气得直跺脚:闭嘴!
见阿勒被逗得差不多了,我提议道:出去吧,这鬼天气耗人精力。这趟也不算白跑,这些陶罐就送给阿勒了,捐给国家还是补贴家用随你。余光瞥见夏明正盯着我手中的文物,不知在盘算什么。
多亏了张弦那神奇的“异邦咒语”,我们顺利离开了这座古老的遗迹。吴敌原本提议要彻底消灭这些危险的生物,但阿勒突然激动起来,说了一大堆关于神明的话。胡子看了看阿勒,表示这些存活千年的生灵具有灵性,本就是沙漠的守护者。他告诫我们要敬畏自然,不能再随意伤害沙漠中的生命,否则这片沙漠就真的会失去生机。
夜晚的沙漠凉意袭人,星空显得格外高远。我们正准备上车返程,阿勒却说从未在夜间穿越过这么远的沙漠。她解释道,沙漠的地貌因风向变化而日夜不同,贸然行动很容易迷失方向。
我有些担忧地问:要是再遇上沙尘暴怎么办?
阿勒仰望着星空,爽朗地笑道:星星和云彩会为我们指路,它们都是有灵性的。我敢保证,今晚既不会有沙尘暴,也不会下雨。
看着她专注观星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心动。这时胡子说道:阿勒的话我们要听,她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这些生存智慧都是世代相传的。罗布人才是这片沙漠真正的主人。
阿勒接着说:那条沙虫王就是沙漠的守护神龙。既然张小哥找到了与它沟通的方法,它就不会再来伤害我们。我们最好就在这片白龙堆扎营,它能保护我们免受邪祟侵扰。食金蚁刚离开这里,其他地方可能还不安全。
东海不放心地问张弦:你确定这姑娘说的靠谱吗?
见张弦点头,我们便听从阿勒的建议,在车上搭起帐篷保护装备,以防风沙损坏。
我们畅聊到深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夜有人去风蚀脊那边方便,把我吵醒了。起初我看到是东海和吴敌,后来实在太困就没在意。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黎明时分,才被风声自然唤醒。
看阿勒睡得香甜,我用钥匙链上的小挂件轻轻逗弄她。这时张弦突然睁开眼睛,快速环视车内后立即下车查看,随后在外面说道:夏明独自离开了。
我们赶紧检查物资,发现什么都没少。阿勒突然惊慌地喊道:小郭子,你给我的那个罐子不见了!
我知道这种陶罐不算特别珍贵,市面上也能见到,便安慰道:不过是个普通罐子,回头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的。
东海阴阳怪气地说:哟,二黑可真大方,送文物跟撒糖豆似的。小姑娘啊,你可长点心吧,我早看出你那同学不是好东西。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像程爷这样的好人?
我没好气地回怼:你才吃糖豆呢!
阿勒急得快哭出来:不是的,这个罐子很特别!夏明拿走的是太阳瓶,上面有太阳神鸟的图案!
听到太阳神鸟四个字,我惊得差点跳起来:怎么可能?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是不是眼花了?
阿勒急得直跺脚:我怎么会看错!太阳瓶是我们罗布人的圣物,它能打开楼兰 ** 的大门!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懊恼地咬着嘴唇。
东海憋着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漏嘴的,不能怪我们。
阿勒叹了口气:外人绝对不能进入 ** 。我知道夏明去哪儿了,你们愿意帮我吗?
东海拍着胸脯保证:那必须的!虽然我已经有家室了,但就冲着你这么漂亮,再加上我对罗布文化的研究热情,这个忙我帮定了!
我在心里暗笑,东海这个万年单身汉什么时候结婚了?看来在吹牛这方面,我还真比不上他。自从提到太阳神鸟,张弦就一直皱着眉头,这时突然开口:夏明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