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绮照往常一样骑着车，打算回家打游戏。
车停在车棚后，按电梯上楼。
10楼。
转着钥匙环走出电梯，正要开门，莫名的直觉让她转身。
一梯两户，隔壁住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钢琴家，上个星期还来敲门，想邀请惑绮和她爸妈去看音乐会。
惑绮脚步很轻，轻到她站在沈耀身后时，都没有被发现。
也许是沈耀的神经被情绪麻痹了，所以对周围环境感知弱了许多。
“沈耀……”
沈耀浑身一震，僵在原地，他低下脑袋，将手里掰断的高跟鞋扔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里面钢琴声不断，还传来嬉笑，没注意到这些。
他其实没有多想流泪，只是惑绮声音出来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就下来了。
为什么每次他的狼狈和阴暗，都能正好被她撞见……
惑绮缓和气氛地问：“鞋挺脏的，去我家洗个手 ？就在隔壁。”
“走吧”，惑绮蹲下身将他从拉起，把人带到家门前，利索地用钥匙开门，再开灯。
灯光有一瞬间的刺眼，很快就能适应。
惑绮能看清他脸上的泪痕，他好像已经调节好了，只是眼睛有些红。
“我爸妈都出差了，直接进来就好，反正周末有家政阿姨打扫。”
将他领到洗手间后，惑绮又去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喝点，你嘴都干了。”
“放心，我们俩的秘密，你想找人说话，我随时都在。”
沈耀抿了一口，将杯子放回，脸上实在做不出任何表情，“我妈在下面等，我得回去了。”
惑绮有些犹豫地点点头，“好吧。”
“我这人喜欢熬夜，你如果晚上无聊，可以随时喊我，我带你吃夜宵，压马路，赏夜景。”
“嗯。”
嘴上应了，可惑绮熬了整夜打游戏看剧，都没等到他的消息，也不好发消息去打扰。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考完了上午的语文。
想去找沈耀，可他考完就没见到人影，人太多太乱，校服都一个样，根本找不到。
惑绮感觉，沈耀在躲她。
果不其然，考完的第一天上课，惑绮就注意到了，老师喊他上去写题，他原本会用左手扶住黑板，确保字迹工整，但这次却，没扶。
他早操也没跑。
大课间，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往外走，想挤在公共大屏幕前面等成绩。
下楼梯的功夫，惑绮走到沈耀左手边，用手背碰了碰他。
他只是侧头看过来，“怎么了？”
“你躲我。”
“没有。”
“回答这么快，你紧张了。”
沈耀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两天不是有人又在帖子下面堆热度吗？走这么近估计又要吵这次谁输谁赢了。”
“我有个办法，直接让他们闭嘴。”
“什么办法？”
惑绮右手绕进他的手臂，以他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牵住了他的手，甚至还想要撬开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沈耀有一瞬间的挣扎，或许是扯到左手根本没愈合的伤口吃痛，或许他不想松开，便回应似地将手指收紧。
惑绮瞬间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去观察沈耀的表情。
对于惑绮的反应，沈耀颇有些得逞，勾着嘴角淡淡地说：“看样子，你好像猜错了我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