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给新娘发了牌子,下午便让人选亲。
一个个又穿上统一的婚服,仪态端庄,站在堂厅,静候少主来。
正如惑绮所说,少主的目光根本没在她身上停留,反倒是盯了云为衫一会儿,转而选了郑南衣。
少主夫人定下,嬷嬷就领着新娘们回去。
惑绮抓着嫁衣的裙摆,走着走着,在青石板上跳了几步,意识到不合礼数后,又将性子沉稳下来。
“徵公子”,声音此起彼伏,惑绮也跟着行礼。
原以为只是路过,新娘们继续往女客院落走,路过宫远徵时,他伸手拦住了惑绮。
“徵公子……”
困惑的眼神投向他,宫远徵愣神了片刻。
上辈子,她死在了穿上嫁衣,要嫁给卓翼宸的时候。
“公子可有事?”
宫远徵背手侧身站在她身旁,嘴角勾起一抹纯良的笑,“药膏可好用?”
“徵宫的药膏,当然好用,公子若无他事,我便先回了,不然嬷嬷会担心”,惑绮不看他的反应,低下脑袋便小跑追上去。
宫远徵面上闪过一丝失落,笑容也隐下去,想要挽留的手垂在身侧,紧握到骨节发白。
对卓翼宸全是笑脸。
那些刚认识的新娘也都是亲昵地喊姐姐。
为什么对他就这么冷漠!
新娘们回了女客院落,宫尚角也正巧回来。
将带回的货物整理登记后,已然天黑,他还需要向执刃禀报情况。
“混元郑家与凤凰山庄多年未向无锋低头,是想要得到宫门庇佑,只是……”
宫尚角的视线落在茶具上,神色淡然,接上说:
“我明白执刃的为难,自十年前变故以来,宫门一直独善其身…韬光养晦,实在无能为力。”
“我也与郑家掌门说明了原因,为留一丝血脉,郑家送出了女儿,郑南衣,来参加此次选婚。”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执刃想要说出更换少主之事时,宫唤羽闯了进来,执刃面上不喜,但见是急事,并未追究。
“执刃,那名无锋刺客的身份查出来了,她就是……凤凰山庄的三小姐,苏婉意。”
凤凰山庄……
这可敏感了。
看似偏向宫门,寻求庇护,却早已投靠无锋将女儿送去当了杀手。
那郑南衣的身份,可能也不干净。
“这茶浓,你慢些喝”,上官浅又给惑绮倒了一杯转而看向郑南衣,“以后就要管姐姐叫少主夫人了,恭喜。”
郑南衣拄着脑袋,指腹按在太阳穴,看着有些疲乏,“选上了便要成婚,届时装病,也不知能拖得了几时……”
“哎呀,水土不服,来葵水,多些时间了解,这都是借口的,说不准还有更好的借口在路上呢~”
上官浅眸子一转,带着探究盯上惑绮,将她纯善的笑收入眼底,隐约觉得她知道更多,却没戳穿。
噔噔噔——
又一人敲响房门,上官浅提着裙摆起身,将门打开,见云为衫站在门外。
“抱歉这么晚打扰,我有些睡不着,见上官姑娘房间亮着灯,想来说说话。”
“我们都是离开家有些睡不着,所以聊了些家中事,这茶好喝,云姐姐尝尝”,惑绮给她倒了一杯,送到身前。
云为衫端起茶看了看,指尖在茶杯边缘轻碰,“这茶看颜色,应该是浓茶,我素来觉浅,喝了怕是睡不着。”
“这杯就当我恭喜郑姑娘,恭喜你被少主选中。”
都是无锋出来,教的手法也一致,郑南衣看得出来。
看着这杯茶有些犹豫,抬手想要接过时,被惑绮抢先一步。
“郑姐姐刚才喝了三杯,再喝怕是要熬到天亮了。”
惑绮也没干放着,反倒是浅尝了一口,郑南衣和上官浅眼底都闪过一丝讶异,碍于云为衫在场,又将情绪收敛。
云为衫放在腿上的手蜷缩起来,可想到惑绮也是金牌,哪怕没被少主选中,也是有威胁。
还是把金牌都铲除的好。
四人聊了一会儿,云为衫实在没找到机会对郑南衣下手,夜也深了,就都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