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厅。
赵凌看到左边的一个小房间前，有很多上班族正在门口排着队，有男有女，秩序井然，轮流进进出出。
小房间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式黑衣的人，身材高大，戴着墨镜，腰间别着枪。
赵凌愣了愣神。
枪？
“那是在测验。国家组织的。很烦，海城所有大公司的优秀人才都要测，每个人都要测一次，就是不知道在测什么……我上午刚测过，”李源不经意间地说了句，语气中透着无奈，但同时，又透着一股得意，“赵哥，你测过了吗？”
“没有。”赵凌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看向前台，懒得理他。
“周姐！”
走到前台时，不等赵凌开口，李源就抢先一步，熟稔地跟前台小姐打了个招呼。
前台的周姐立刻抬头，看见来人，顿时眉头舒展，笑了笑：“小李，出差回来了？”
李源腼腆一笑：“是啊……17号那家咖啡店，您最喜欢的口味刚刚没了，我没买到。三点后，我再去一次！”
周姐瞥了一眼赵凌身上的西装，没有理他。噔，她将几份文件叠在一起，在桌子上顿了一下，没有客气，朝李源微笑道：“谢了哈！周末聚餐，我带你一起！”
李源眼睛一亮：“好嘞，谢谢周姐！”
呼……对于对方的无视，赵凌吸了口气，没有在意，露出个笑容，朝前台道：“您好，我有点事……”
话未说完，周姐脸上笑意收起，声音清冷道：“你好，有预约吗？”
“没有。”赵凌摇摇头。
“来面试？”
“不是。”赵凌否定道，不等对方继续发问，他抓紧道：“您好，我是想找个人？”
“没有预约不行。”哒，哒，周姐面无表情，在键盘上敲着字。
像这样打着找人的名义，实际来找领导递简历的人，她可见过不少。一个她都不会放进去。
赵凌龇了一下眉毛，重复道，“嗯，我是有件很急的事，请问怎么预约？”
怎么预约……
听到对方的这个问题，周姐再次看了一眼他的西装，笑了一下，“你不是我们公司客户吧？”如果是客户的话，直接打电话预约，但很明显，对方并不知道他们的电话。
“不是。”赵凌摇摇头，但抓到了关键词：客户。
他上前一步，隔着厚厚的实木前台，追问道：“请问怎么成为贵司的客户？”
听到赵凌的问题，周姐还没回答，他身边李源的眼睛里就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轻咳了一声，李源笑道，“赵哥，想成为我们公司的客户？您可以找我啊！我现在就是我们司的实习客户经理！”
赵凌眉头皱起。
哒哒哒，周姐没有抬头，面色平静地敲着键盘。
即便知道对方只是鼻子里插了两颗大蒜——在装象，她原本还是打算公事公办，给对方一个号，让他听号排队的。
但一听小李开了口，她嘴角翘了翘，手按在键盘上，忙自己的事去了。交给小李打发吧。
赵凌吸了口气，扭头看向李源，太阳穴青筋跳了跳，赵凌压着声音道，“李源……李经理，怎么成为贵司的客户？”
“诶！赵哥！你叫我小李就行了，别叫什么经理……”
李源话说得好听，但他没有邀请赵凌去会议室，也没有邀请赵凌找一个地方坐下，二人就这么站在前台。仿佛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很快就可以搞定了。
说话间，李源还悄悄瞟了一眼的周姐，看到周姐嘴角的笑意后，李源的头扬得更高了一点。
“赵哥，成为我司的客户很简单，只要验完资，都不需要您真的投资，就可以录入我们的客户系统了，届时，您想预约谁，就预约谁，我司的每一位客户经理，都会竭诚为您服务！”李源话说得很谦卑，但语气里有一股隐藏不住的傲慢与轻佻。
“好。”
赵凌点了下头，虽然极其不想给对方充业绩，但他急着找姜司雪，而且成为对方公司客户的话，后面跟姜司雪的沟通也能更自然点，他直接问道：“门槛是多少？”
呵。
李源露出一个职业微笑，躬身道：“不多，以您……赵哥的身家，肯定没问题。”在周姐面前，他还是没有说出‘赵首富’这三个字。
李源竖起五根手指，微笑道：“五百万。只要您海城银行和其他所有银行的户头里，加起来有超过五百万的存款，小李马上为您服务！”
“呵。”一声女人的轻笑响了起来。
赵凌瞥了一眼，周姐眼睛盯着电脑，脸上却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五百万？
他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李源：“私募的门槛也才一百万，你确定你们公司是五百万？”
胜天金融资金规模确实很大，基金团队也很多，但正是因为大，门槛才不可能这么高。
“哈哈。赵哥！”李源笑了一下，“我这不是认为您是我们公司的顶级客户嘛！怎么？您没有五百万吗？”
“没有也没关系！”李源笑呵呵道，“您是我同学，您又是知名企业家！只要您有五十万，小李马上就帮你办理客户注册！”
“知名企业家？我怎么没听过？”
“谁啊？”
“什么人都来我们公司？”
“来面试的吧？霸面？装客户？”
“应该是……跟上个月那个一样！”
霎时，一些笑声、议论声，慢慢落入赵凌耳中。
他神识极强，听出来是那边在排队的人，此刻正悄悄看着他们这边。
赵凌掏出手机，打开了海城银行，点开自己的余额界面。
李源笑呵呵地看着。
500万就不说了。
他敢笃定，对方肯定连50万都拿不出来！
一个家里穷得一逼，饭都吃不起，读大学还要到处勤工俭学的穷酸，竟然还敢学人创业？
呵……李源胸膛挺了挺：你哪来的这个脸？你哪来的这个命！
赵凌轻轻吐出口气。
他没有将手机界面展示给李源，只是递给了前台后的周姐。
周姐愣了一下，眉头皱起。
她轻飘飘抬起眼皮，瞅了赵凌一眼，心中不悦。
只觉对方真是很不懂事，明明没什么钱，还非要装这么一下干嘛？
但出于职业素养，她眼眸一低，还是瞟了一眼对方的手机屏幕。
额……
周姐凝了下神，转瞬间，她双眼就死死盯着对方手里的屏幕。
周姐惊愕地张了张嘴，抬起目光看了一眼赵凌，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吃惊，后者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小心地接过手机，确认了一下对方App的真实性后，周姐双手退还手机。
她悄悄瞟了一眼李源，眼神复杂。
504万……
她没想到！
对方光是海城银行的现金存款，就有整整504万存款！！！
“验资通过了吗？”赵凌没有看吃惊的李源一眼，轻声道，“不够的话，我可以从其他户头再划点钱。”
“您言重了！您验资当然通过了！”周姐腰背挺直，耳朵微微红润，声音温柔道，“请问您贵姓？”
“赵。”
“赵总！”周姐恭敬地低头道，“我马上为您和小李……和李经理，安排一个洽谈的会议室！”
“不。”
赵凌摇了摇头，指了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错愕的李源，
“给我换个经理。”
“明白！”周姐瞬间点头，声音颤了颤，“您是我司的顶级潜在客户！”
您是活阎王……您想干嘛干嘛……只要别投诉我……
李源眼睛瞪大，身形站直了些，他惊愕出声：“顶级潜在客户？！”
赵凌没有理会李源，直勾勾盯着周姐道：
“找一个你们公司级别高的，过来给我道歉。”
他身体压近前台，手抚在实木上，“不然我投诉你。”
他盯着对方震惊的眼瞳，强调道，“我只投诉你！”不投诉他。
周姐背心一凉，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大的委屈。下一瞬，她眼睛一瞥，恼火地瞪了一眼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