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不堪。
楚奕辰被昏昏沉沉地背下了车。
“小川……”
他声音都有些发哑。
“怎么了？”
文落川背着他按了电梯。
“手机……”
刚才好像是听见了手机消息提示音在嗡嗡响。
但当时枪都上膛了，谁还管得上这个。
文落川从他大衣口袋里摸到已经寂静一段时间的手机。
还未解锁，就看到屏幕上有好几条未接电话和短信。
“哥，都是陌生号码。”
楚奕辰眼皮子掀了掀，又沉重地阖上。
“那就…别管。”
电梯缓缓上行，停在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回到公寓，文落川先将人放在沙发上，又赶紧去浴室放水。
等准备好这些，楚奕辰已经睡着了。
文落川认命地把人抱起来给他脱衣服。
“困死了，明天洗……”
楚奕辰一犯累就不愿意动。
“不行。”
文落川拒绝了这个要求。
“不洗明天又踹我。”
楚奕辰像被抽了骨头，一整个瘫在沙发上不愿意动一下。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此刻又开始嗡嗡震动起来。
“吵死了……”
楚奕辰抓起一个枕头就要往茶几的方向砸过去。
“哥，哥，没必要哥……”
文落川赶紧把这个祖宗给拦住。
他哄着楚奕辰放下枕头，再一把将人捞起来走进浴室。
水温刚刚好。
文落川本打算只让他一个人洗，可困到极点的楚奕辰在浴缸里坐都坐不住。
他只好勉为其难洗个鸳鸯浴了。
这回倒是没擦枪走火。
就算走火了他也得憋着。
楚奕辰靠在他湿漉漉的肩膀上，脑袋都睡仰过去了。
楚奕辰起床气还蛮大。
他一般不在这个时候招惹。
等洗完澡再出来，文落川顺手给那个嗡嗡响的手机直接关了。
他刚才扫了一眼。
除了一些主办方发来的画展邀请，就是那不断跳出来的同一个号码。
短信中一闪而过的“公司”，“楚家”等字眼，让文落川狠狠皱了一下眉。
他向来都知道，楚奕辰与家里不太和睦。
就连奕辰这个名字，也是他后来自己改掉的。
放到床上的人手无意识地攥住了被子。
此时此刻，这些关于楚家的种种，都不能来打扰他的休息。
清晨，第一缕阳光自窗外照进来。
楚奕辰翻了个身，把头更深地埋进被子。
不绝于耳的敲门声让他有些烦躁。
“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
文落川安抚他皱起的眉，起身去了客厅。
监控门锁照出来的人影是他从未见过的。
门外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他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文落川按下通话键。
“你是谁？”
“我是楚总的特别助理，姓王。”
“楚总找五少爷有要事。”
他回头看了一眼卧室方向，门紧闭着。
里面的人似乎又被说话声扰得不安稳，传来细微的翻身动静。
“他还在休息，有什么事跟我说。”
文落川的声音压低，带着明显的逐客之意。
门外的王助理似乎没料到会吃闭门羹。
或者说，他没料到有人敢拦楚驰闫的人。
他眉头微蹙，语气加重了些。
“这件事，必须当面和五少爷谈。”
“涉及楚氏集团的重要事务，你恐怕做不了主。”
“不谈，滚开。”
自身后贴近的温热不耐烦地抢过话头，骂了一句立马掐断了通话。
“吵醒你了？”
“嗯。”
楚奕辰烦躁地皱起眉，一头柔软的短发此刻睡得像个鸡窝。
“走了，继续睡觉。”
他搂着文落川的脖子把人强行带回卧室。
被掐断通话的门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世界重归宁静。
而搂着文落川回到卧室的楚奕辰，一沾到床，凶悍劲儿就泄了。
他立刻重新陷入柔软的枕头里，长腿一伸，霸道地占据了床铺大半位置。
手臂还固执地环在文落川腰上，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吵死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烦我……”
文落川被他这前后反差逗得想笑，任由楚奕辰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嗯，都赶跑了。”
文落川低声附和。
“没人敢再来吵你。”
楚奕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文落川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他低下头，极轻地吻了吻楚奕辰的眉心，将那点褶皱熨平。
“睡吧，我的大画家。”
楚奕辰是被香味勾醒的。
等他洗漱完，文落川恰好敲响了卧室门。
“午饭做好了。”
“来了。”
今天中午是一顿海鲜大餐。
楚奕辰嘴巴挑，爱吃的东西都属贵的。
一整块澳龙虾肉已经被文落川剥好放在了碗里。
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周姐刚打电话来了。”
文落川看他吃得欢，一边给他剥红魔虾一边开口。
“嗯，她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文落川将果冻似的红魔虾脑递到到他嘴边。
“就是让我们晚上去她那里吃饭。”
“好。”
楚奕辰一口吸溜进去，又咬了一口龙虾肉。
没一会儿，Romantic的负责人给他打了个电话。
说是有一款新品即将发布，想送一件成品给楚奕辰。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为这次的新品说两句好话。
楚奕辰历来与他们有合作，也没推辞。
下午，一款相当奢华的项链就被人送到了公寓里。
楚奕辰也没多看，让文落川收好一会儿拿给周姐。
只是他没想到在周姐的家里，还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沙发正中间，坐着盘腿打游戏的楚明峥。
而角落里，缩着背着书包的楚明澈。
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被楚明峥生拉硬拽拐过来的。
“五弟，想不想哥哥我啊？”
楚明峥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把楚奕辰点炸了。
他差点就要转身就走。
文落川眼疾手快地揽住楚奕辰的腰，掌心在他后背安抚性地顺了顺。
“哥，周姐也在呢。”
紧绷的下颌线显示出楚奕辰极度不悦。
但终究是给了周姐面子，没立刻甩手走人。
“五，五哥……”
楚明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你别生气……”
楚奕辰默默叹了口气。
“跟你没关系。”
他主要是看楚明峥不爽。
要不是这糟心玩意儿说走就走，把楚家这个烂摊子全扔在他身上，他也不至于差点得抑郁症。
楚明峥放下手里的游戏机凑过来。
“诶呀，当年是哥不对，哥是来跟你道歉的。”
楚奕辰冷笑一声。
“道歉？”
“楚明峥，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不对就能把当年的事一笔勾销？”
“你潇洒一走，把楚家那个烂摊子，把爸所有的期望和压力，全都扔给我……”
“你知不知道那几年我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