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敌特成员深深垂首，不敢抬眼。聋老太蜷缩在其中，花白的年纪使她格外醒目，很快成为众人集中唾骂的对象：老不死的东西也当敌特！为老不尊的卖国贼！这种老畜生该下地狱！
听到这些刺耳的咒骂，聋老太面色青紫。她在大院里向来受人恭敬，始终以烈士家属的身份伪装，被邻里高高捧起，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没想到年迈之时，竟在街头蒙受这般屈辱。
跪在广场上任人唾骂。
聋老太只觉颜面扫地。
老脸仿佛被人丢在地上反复践踏。
耻辱难当，她恨不能立时钻入地缝。
“聋老太？！”
“真的是聋老太！她怎么会是敌特！”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她人影，原来是被抓了！”
“老天爷，聋老太竟是这种人！”
听见人群中有人提起她。
聋老太身子猛然一颤。
糟了，碰上大院的人了。
旁人骂她，她并不怕，只是羞愧。
最怕的，就是被大院里的人瞧见这副模样。
这意味着她在大院辛苦树立的好老太形象，顷刻崩塌。
她甚至能想到，自己死后，院里人会如何讥讽她。
想到这里，聋老太对何雨柱的恨意陡然暴涨。
她低头狠狠咬牙，低声咒骂：
“傻柱！你害得我好惨！”
“你这没良心的，我以前待你多好，你竟举报我！”
“你简直狼心狗肺，你简直不是人！”
“若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大院里的老太，每月领着上面的钱，安心养老。”
“全是因为你！你这……”
最后一句话未及出口。
砰然一声巨响。
一颗 正中眉心。
枪决已毕。
跪在广场上的敌特，接二连三被 击中额头。
鲜血飞溅。
随即纷纷倒地。
临死前一瞬。
聋老太挨了群众的唾骂。
受了大院人的指摘。
心头还烧着被何雨柱举报的怒火。
她就这般带着羞愤与悔恨，走完了此生。
……
枪决敌特后。
组织便开始为抓捕敌特立下大功者颁奖。
何雨柱胸佩红花，与组织处、公安的同志一同接受表彰。
“何雨柱！上头站着的是何雨柱！”
阎埠贵一眼认出，失声惊呼。
台下，南锣鼓巷大院里的人们闻声望去。
台下众人也认出了台上的何雨柱，纷纷惊得睁大了眼睛。
先前枪决敌特时，何雨柱站在后台，大家都没看到他。
等到表彰环节开始，
何雨柱和一群公职人员一起站上台前。
这时，大院里的人才意识到，原来何雨柱竟是抓捕敌特的重要一员。
大家也才恍然大悟，
想起何雨柱搬家时对聋老太说的那些话。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嚯！怪不得之前何雨柱说聋老太不配称烈士家属！”
“没错！当时聋老太还指责何雨柱污蔑烈士家属，说要举报他，让他吃枪子儿！”
“真是讽刺！贼喊捉贼，最后她自己倒吃了枪子儿！”
“不过聋老太藏得真够深的，我压根没想过她居然是敌特！”
“是啊，这回真的对傻柱刮目相看了。”
“还喊傻柱？人家现在可是荣誉市民！”
“别看平时傻愣傻愣的，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比谁都明白。”
“瞧瞧，咱们院里这么多人，谁都没看出聋老太有问题，偏偏只有何雨柱……”
“可不是嘛，易中海整天围着聋老太转，他肯定也没想到！”
大院里的人议论纷纷，
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瞟向易中海那边。
此时南锣鼓巷108号院来的人中，
就数易中海的脸色最难看。
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护了这么久的聋老太，竟然是个敌特。
他一直把聋老太当亲娘一样孝敬，
还指望她去世后能留点遗产给自己。
这下好了，聋老太所有财产都被组织没收，
几十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易中海呆呆站在原地，
听着周围的议论，感受着不时投来的目光，
恨不得立刻消失。
就在他尴尬不已时，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得了吧，什么全院只有傻柱明白，他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就他那傻愣样，抓了个敌特你们还真以为他厉害了？”
“傻柱就算再有本事，得了荣誉市民又怎样，不过是个厨子罢了，能成什么气候。”
“告诉你们，我许大茂马上要当上电影院的放映员了！以后放电影的，跟何雨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而且我娘说要介绍轧钢厂董事长娄半城的女儿给我！到时候我成了娄家女婿，日子过得比何雨柱强上百倍！”
院里众人正聚在一起夸赞何雨柱，许大茂听得浑身不自在。
他和何雨柱从小一起长大，最受不了的就是听人说何雨柱比他强。
见众人都在捧何雨柱，许大茂立即上前显摆自己，顺便贬低何雨柱。
一旁的阎埠贵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和院里其他人不同，清楚何雨柱如今的境遇，那简直比许大茂强太多。
阎埠贵暗自嘀咕：
“吹什么牛，还压倒柱子。”
“当个放映员就了不起了？”
“何雨柱现在是不稀罕，要是想娶媳妇，你那电影院都是他的。”
许大茂听见阎埠贵在嘟囔，皱眉转头问：“三大爷您念叨什么呢？”
阎埠贵不想跟他纠缠，忙说：“没事儿，你们聊，继续聊。”
等许大茂转回头，阎埠贵鄙夷地瞥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身走了。
何雨柱捧着荣誉市民的锦旗，胸前戴着大红花走下台。
刚下台，四九城公安局局长王建军就迎了上来。
他鬓发斑白，身着笔挺中山装，腰板挺直，一身正气。
看这气度，何雨柱猜想他年近五十。
王建军满面笑容地走到周文和何雨柱面前。
周文亲切地唤了声王伯。
何雨柱初次见面，恭敬地叫了声王局长。
王建军点头微笑：“没想到周副处长年轻有为，师弟更是了得。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不仅为抓捕敌特提供关键线索，还策划了行动方案，实在令人佩服。”
说着向何雨柱伸出手，何雨柱谦逊地与之握手。
西奥谦虚地笑了笑说：
“王局长过奖了，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要是没有信息处和您的指挥，敌特组织也不会这么快被一网打尽。”
“信息处和公安局，才是这次的大功臣。”
见何雨柱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却毫不浮躁，还这么谦虚懂事，王建军心中欢喜，眼中闪出欣赏的光芒。
这孩子真不错！
他笑着连连点头：
“好，小何，没想到你这么谦虚懂事，跟你师兄有得一比啊！”
这时一阵爽朗笑声传来，高丰带着唐沁和何雨水走了过来。
刚才何雨柱和周文在台上领奖时，他们就在台后等候。
“老王，我就说我眼光准吧，这几个徒弟都不错吧！”高丰开心地说。
王建军见到高丰，神色立刻恭敬起来：
“那是当然，部长您看人最准了！当年您指挥我们时，就独具慧眼，跟着您我们哪场仗没赢过！”
何雨柱在一旁听了很是惊讶，没想到王局长曾是师父手下的兵。
高丰笑意更浓，拍了拍王建军的肩膀：
“就你会说话。当年你小子也不简单，一个人冲锋干掉鬼子一个队，够猛的！”
两人聊起往事，滔滔不绝。
王建军见状笑道：
“部长，今天我请大家吃个饭，咱们好好叙叙旧，顺便我也认识认识您这位新徒弟。我可是很久没遇到这么合眼缘的年轻人了！”
高丰正觉得没聊尽兴，立刻答应下来。
何雨柱也很高兴，能结交四九城公安局长，实在是荣幸。
见王建军想认识自己的爱徒，高丰十分欣慰，一把揽过何雨柱的肩膀，将他拉到身边。
“小何，这位就是你王伯伯，以前在师父手底下做事的。”
“刚才离得老远就听见你喊王局长，之前不熟这么叫没问题，很得体。”
“不过今天师父既然给你引见了，往后见面就别局长、局长地喊了，直接叫王伯伯！”
何雨柱闻言，试探地望了王建军一眼。
王建军见他这副谨慎知礼的模样，含笑点了点头。
何雨柱这才放下心来，礼貌地笑着喊道：
“王伯伯！”
“哎！”王建军笑着应了一声。
高丰和王建军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即搭着肩膀商量去哪儿吃饭。
……
高丰与王建军聊得正酣。
几个孩子不便打扰。
这会儿得了空。
何雨柱和周文便与唐沁、何雨水聚到一处。
唐沁方才跟在高丰身后时，还是一脸清冷。
可当何雨柱转过身来的那一刻。
她眼中瞬间漾起一片温柔。
神情也变得羞涩起来。
何雨柱见她这般娇态，朝她微微一笑。
何雨水一见到哥哥。
立刻拉着唐沁的手朝他跑来。
“哥哥！哥哥你真厉害！”
“抓住了大坏蛋！还上台受表扬了！在我们学校，只有成绩最好的同学才能上台呢！”
“唐沁姐姐说，你还要上报纸呢！”
何雨水仰着脸，满眼崇拜地望着哥哥，笑得合不拢嘴。
何雨柱笑着蹲下来，轻轻摸了摸雨水的头，说道：
“谢谢雨水，那雨水以后要跟哥哥学。”
“以后好好读书，也能上台受表扬，好不好？”
何雨水听了，笑盈盈地点头说：
“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像哥哥一样上台受表扬！”
……
晚上。
八大胡同95号。
何雨柱和周文醉醺醺地互相搀着走进大院。
身后，师姐唐沁一手扶着同样醉意朦胧的高丰。
另一只手牵着正吃糖的何雨水。
“小何！师兄很看好你！将来你肯定有大出息！”
周文喝多之后，整个人变成了话匣子。
和平时的形象颇有反差。
这一路上，他不停地夸何雨柱能干。
听得何雨柱耳朵都快起茧了。
何雨柱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