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冷冷地看着她：“送你去医院行，可我现在一分钱没有，你有吗？”
贾张氏刚想答应，才想起钱全给了弟弟，而弟弟已经被抓走了。她只好说：“淮如，你去借借看，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帮帮我吧，我不想变瘸子啊！”
秦淮如看着她那副样子，说：“这时候怎么不把你儿子的照片请出来帮忙？怎么不叫你儿子从天上下来救你？你都嫁出去的人了，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
说完，她一把拉回小当，“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只听见小当在屋里轻轻说：“奶奶怎么坐地上呀？是不是屁股太热了？”
刘照天望着院子里的人互相撕咬，觉得毫无意思。他明白，许大茂很快就要动手了。
他不能干等着。李主任的妻子背后势力一定很硬，否则李主任几乎已经是厂里实际的一把手，却还不敢离开她，可见一斑。
如今轧钢厂的一把手杨厂长只负责生产事务，人事、宣传、销售以及后勤等权力，全被一位主任牢牢掌握。
年前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主任就将正式升为李副厂长。
刘照天心里清楚，要想对付许大茂，还得借别人的力量。
他回家吃过饭，直接去了轧钢厂。
李主任见到刘照天，吓了一跳，疑惑地问：“你来做什么？有什么事？”
刘照天笑了笑：“李主任这么晚还在工作，真是以厂为家、为国为民的好领导啊，轧钢厂有您是轧钢厂的福气！”
忽然他脸色一沉，盯着李主任的眼睛说道：“李主任这样一心为国为民，恐怕家里被人偷了都不知道吧？”
“偷家？什么意思？”李主任一脸不解。
刘照天收起严肃的表情：“李主任，现在许大茂应该就在你家。也不知道他晚上回不回来？”
李主任听完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
即使李主任不喜欢、甚至讨厌自己的妻子，但无论如何，许大茂敢打她的主意，他绝不能容忍。
更何况，他现在的职位全靠岳父安排。岳父即将退休，留下的人脉不够两个人分。如果许大茂分走一部分关系，自己顶多也就只能升到副厂长。
李主任盯着刘照天，一言不发。两人静静对视。
李主任忽然开口：“你这次来有什么目的？”
刘照天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要是不信，就派人跟着他。不放心的话，亲自跟去也行。”说完，不等李主任回应，转身就走。
刘照天知道，现在得再给许大茂施加压力，逼他犯错才是上策。
他在家一直留意院子里的动静，直到半夜才听见许大茂回来。
第二天，刘照天特意等许大茂一起出门，在门口故意挑衅了几句，又在暗处打了他几下。
他看见许大茂强装笑容下的隐忍。刘照天知道，压力给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他只需等李主任行动。
李主任的反应果然不出刘照天所料。
尽管对刘照天十分厌恶，但对方的话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许大茂不仅抢了他的人，如今竟还要断送他的前程！
次日一早刚到单位，李主任就找来了四名心腹。这几人都是老家特意选派来的，性格木讷，正是李主任当初特意要求的。
在办公室里，他们从不与旁人交往，只听李主任一人差遣。
李主任交代道：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盯紧许大茂，只要见他往我家去，立即来报。
整个上午，李主任都在焦灼中等待。直到下午终于传来消息，他立即带着四人疾步往家中赶去。
来到家属楼，他轻手轻脚挪到家门口，屏息细听屋内的动静。
只听许大茂的声音传来：我什么都依你，那你能否帮我对付个人？
随即响起李主任媳妇爽朗的笑声：咱俩都这般交情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便是。
门外的李主任觉得时机已到，猛地踹开房门，正好撞见媳妇扑向赤着上身的许大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李主任怒喝，照天化日之下竟敢做这等不知廉耻的事！
李主任媳妇见丈夫突然出现，惊得险些跳起来，连忙哭喊：老李你可算来了！快救救我，他非要逼我......要是再晚来一步，我的清白可就保不住了！
李主任心知肚明，此刻却不便揭穿，转而怒视许大茂：许大茂！我让你送东西，你竟送到床上来了？
给我把他捆起来，押回办公室！
那胖女人又哭诉道：这个许大茂就是个畜生！不但非礼我，还威胁要我帮他对付别人，否则就要把这事宣扬出去。老李你看，我腿都被他掐青了，一定要严惩啊！
许大茂听得怒火中烧，这女人竟如此无耻，与李主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怪自己疏忽大意，看错了人。
他默不作声地跟着回到办公室，刚进门就被几人捆在椅子上。
李主任厉声斥骂：许大茂，你可真行啊！让你送个东西，竟送到床上去了！
“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你们几个，把许大茂的嘴给我堵上——他不是特能跑腿吗？不是能说会道吗？不是会哄女人吗？”
“把他腿给我打断，牙全敲了！”
根本不听许大茂辩解，直接叫人堵上他的嘴，冷冷看着他被人敲断双腿、打碎牙齿。
许大茂死死咬住口中的布团，想大喊却只能发出呜呜声，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掉。
李主任看着还被绑在椅子上的许大茂，摆了摆手，让人把他送去医院，接着就派人去许大茂家抄家。
许大茂在对付刘照天之前，早就把家里的宝贝和抄家得来的东西全藏好了。不是怕斗不过刘照天，而是见到刘海中的下场后，他心里明白，自己也随时可能被李主任用同样的手段对付。
他和刘海中有什么不同？都是小门小户出身，没什么两样。
没想到这一准备，竟让他逃过一劫。李主任本想抄完家后，找出许大茂贪污藏匿的东西，像对付李明一样处置他。可抄家的人回来报告：什么也没有。
李主任更加防备起许大茂来，没想到他这么谨慎。今天这样对他，以许大茂的性子，将来一旦得势，必然会在背后捅他一刀。李主任有些后悔没趁机把许大茂彻底整垮。
但抄家组已经回来，没有连续抄两次的道理。
许大茂躺在医院病床上，恨透了刘照天，也恨透了李主任。要不是刘照天，他不会去招惹那个胖女人；要不是李主任，他也不会落得双腿尽断、满口牙几乎不剩的下场。
可他清楚，现在绝不能去找李主任麻烦。他们抄家时没少干栽赃的事，一旦许大茂举报，李主任随时可以往他家里塞几件赃物，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看看牢里的李明，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照天得知许大茂的下场，也没想到李主任下手这么狠，断腿碎牙，一点不留情。看秦京茹吓得不敢回家、抱着秦淮茹直哭，就知道她家也被抄了。
现在的许大茂，在能重新站起来之前，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晚上，易中海的消息传开了。他和贾张氏的弟弟互相殴打，结果易中海打断了贾张氏的腿。尽管贾张氏没有追究，易中海还是被拘留了十五天。
刘照天觉得奇怪，贾张氏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打断自己腿的人？后来才知道事情的内情。
昨天贾张氏断腿后，没人送她去医院。她只能爬到街上，把易中海的自行车以四十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修车的人。然后拿着钱，自己去了医院。真是祸害活千年，无论多难，贾张氏总有办法活下去。
一大妈知道后，立刻赶到医院找贾张氏。贾张氏见到她，吓了一跳，见她怒气冲冲，赶紧说：“这里是医院，你不能乱来，打人是犯法的！”
一大妈平时看着软弱，遇上事却毫不含糊。她直接说：“贾张氏，我看见你把自行车卖了。你知道这是投机倒把吗？这是犯罪！你知道要判几年吗？”
贾张氏慌了：“我不是卖，只是抵押，等我出院就拿钱赎回来。”
一大妈不听她解释，只说：“警察会查清楚的，你怎么说都没用。”接着又说：“不想我举报你也可以，签了这份谅解协议书，我就当没这事。”
贾张氏从没受过这种罪，想到要是被举报投机倒把，肯定要坐牢。再看一大妈死死盯着她，只好软下来，接过谅解书签了字、按了手印。
大院里最近事多，表面上看只有三大爷阎埠贵家没受影响。但刘照天知道，于莉对阎家已经越来越疏远了。她和阎家的性格根本不搭。
自从于莉帮冯成照顾孩子，她不再天天粘浆糊、糊纸盒，也不会被纸盒划伤手。现在她每天陪孩子玩，洗衣服做饭，这正是她向往的生活——轻松、不为钱发愁。她越来越不想回到那个充满算计的家，不想听阎埠贵算计几分几毛，也不想看到没本事还只会画大饼的丈夫。
每天于莉回家的时辰都比昨日推迟一些，和冯成的交谈也逐日增多。
于莉容貌秀丽，冯成也长得俊朗。有时冯成抱着孩子送于莉，路上行人常把他们认作一家三口。
于莉渐渐觉得，自己似乎更能融入这个温馨的小家，而不是整天算计的阎家。
这天，阎解成见于莉又晚归，不满地嘟囔：怎么天天这么晚才回来？
于莉本以为他在吃醋，正要解释，却听见他接着说：这么晚回来该让他加工资。接着便开始盘算每天多出一个多小时，一个月近五十个小时，能折算成多少工钱。
听着这些算计，于莉心生烦躁。她望着眼前的丈夫，暗想：难道他不该关心我累不累吗？
她不禁困惑：为何对阎解成的失望与日俱增，而对冯成的好感却渐渐增多？她定了定神，不敢再深想。
夜里就寝时，于莉轻声问：解成，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
阎解成没好气地回答：等我爹死了再说。
听到这话，于莉不禁暗忖：难道要等几十年后才能要孩子吗？
与此同时，刘照天的工作也颇有成效。在他与刘峰厂长的配合下，厂里的生产效率在短期内显着提升。
厂长刘峰见厂里面貌一新，心中欢喜，特地从公社弄来一头肥猪，犒劳职工们这段时间的辛勤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