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骁率领尖刀大队这把淬火的钢刀,直插日军第九旅团心脏——指挥部的同时,由他们撕裂的东面防线缺口,已然引发了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缺口处,二团一营、二营的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入!战士们压抑了半夜的怒火和战意在此刻彻底爆发。
营长周大眼,独臂挥舞着驳壳枪,嘶哑的吼声穿透枪炮的喧嚣:“同志们!尖刀大队给咱们开了路,别让小鬼子再把口子堵上!一营向左,二营向右,给老子往里灌!扩大突破口,接应一团、三团的兄弟!”
“杀啊!”
两千多名如狼似虎的八路军战士,顺着被尖刀大队用自动火器撕开的血腥通道,狠狠地向日军防线的两翼和纵深卷去。
原本在东面防线残存的日军,本就被尖刀大队打得七零八落,此刻再被这优势兵力的生力军一个冲击,瞬间土崩瓦解。许多日军小队、中队被分割、包围,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周大眼审时度势,见东面大局已定,立刻分兵:“二连长!带你的人,向北打!接应一团赵营长他们!”
“是!”
一支精锐的连队立刻转向,如同一把侧切的尖刀,猛地扎向了与东面相邻的北面日军防线的侧翼。
此刻,北面战场,由张大彪亲自指挥的一团一营、二营,正与日军进行着最惨烈的拉锯战。
营长赵铁牛,这个从长征时期就跟着李云龙、新一团初创时的十二名老骨干之一,左臂刚刚被鬼子手榴弹的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简单的包扎下鲜血仍在渗出。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黝黑的脸上只有狰狞的杀意。他手中那把跟随他多年的鬼头大刀已经砍得卷刃,鲜血顺着刀槽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狗日的小鬼子!还真他娘的硬!一营!给老子压上去!刺刀见红!别让二团的兄弟看笑话!” 赵铁牛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若洪钟,再次身先士卒,跃出了临时掩体。
“营长!你的胳膊!” 旁边的警卫员焦急地喊道。
“胳膊?老子就是剩一条胳膊,也能砍翻这群东洋杂种!” 赵铁牛头也不回,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率先冲入敌群。大刀挥舞,带着破风声,一名试图阻挡的日军曹长连人带枪被劈成了两段!
团长张大彪在后方看得真切,既心疼又欣慰,他抓着电话吼道:“炮兵!给北面最后一道防线再来一轮迫击炮!别省炮弹了!赵营长冲上去了,火力掩护!”
“通通通!” 迫击炮弹划过夜空,在日军北面最后的核心阵地上炸开一团团火光。
就在这时,二团从东面侧击过来的那个连队也到了!他们如同神兵天降,从日军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起了猛攻!北面日军的防线,腹背受敌,瞬间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更致命的是,日军赖以维持防线弹性的预备队——旅团直属骑兵中队,此刻被困在山地上,失去了战马的他们,只能沦为步兵。
骑兵中队长,一个名叫小林鹿之介的少佐,挥舞着精致的骑兵军官刀,嚎叫着:“帝国的骑士们!即使没有战马,我们依然是天皇陛下的利剑!随我冲锋,挽回败局!板载!”
他率领着近百名手持马刀的骑兵,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马刀在微光下闪烁,这些骑兵的单兵拼刺技术确实远超普通步兵,一时间,竟然将一团进攻的锋线逼退了几步。
“他娘的!骑马的下了马还敢嚣张!” 赵铁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挥舞军官刀、异常骁勇的小林鹿之介。赵铁牛大吼一声:“那个当官的老子的!谁也别跟老子抢!”
他拖着带伤的身躯,如同一辆人形坦克,径直朝着小林鹿之介冲了过去!沿途两名试图拦截的日军骑兵,被他势大力沉的大刀一个横扫格开武器,随即被旁边的战士捅翻在地。
小林鹿之介也注意到了这个如同杀神般的中国军官,他脸上露出狰狞而狂热的表情,双手握刀,摆出了标准的剑道起手式:“支那军官!来决一死战吧!”
“决你奶奶个腿!” 赵铁牛根本不跟他废话,更不讲究什么招式,凭借着一股悍勇和强大的力量,一招最简单的“力劈华山”,大刀带着全身的重量和冲势,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劈下!
小林鹿之介举刀格挡,“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他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迸裂,那柄精心打造的军官刀,竟然从中应声而断!
刀势未尽,赵铁牛的大刀顺着断口狠狠劈下,从小林鹿之介的右肩一直劈到了左腹!几乎将他整个人斜斜地劈成了两半!
鲜血和内脏哗啦一下涌出,小林鹿之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营长威武!!” 一团战士们亲眼目睹营长如此神勇,瞬间士气爆棚,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更加不顾生死地向前猛冲猛打!
“杀!一个不留!” 张大彪适时地发出了总攻的怒吼。
北面防线,随着骑兵中队的覆灭和指挥官被阵斩,终于彻底崩溃了!
残存的日军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如同无头苍蝇般,向着西面和中央核心区溃败。北面与西面的结合部也随之洞开,许强和郑铁头的部队顺势压上,与一团形成了钳形攻势。
至此,日军第九旅团的环形防御体系全面瓦解!残存的千余名日军,被压缩在孤山山顶极其狭小的区域内,陷入了全面的混乱和溃败,如同被驱赶的羊群,盲目地向中心退缩。
而此刻,在战场的中心点,最后的决战正在上演。
林骁带领的尖刀大队,已经突破了指挥部外围所有的零星抵抗,将苍郡三郎、龟藤以及他们身边最后几十名参谋、警卫,团团围在几块巨大的岩石形成的狭小区域内。
王喜奎的狙击手们占据了四周的制高点,冰冷的枪口锁定了下方每一个试图异动的目标。
岩石圈内,苍郡三郎将军服凌乱,脸上沾满了硝烟和泥污,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也散乱开来。他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帝国士兵濒死的惨嚎和八路军山呼海啸般的“缴枪不杀”声,知道大势已去。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面如死灰、握着南部手枪的手不停颤抖的龟藤,惨然一笑:“龟藤君,看来……我们等不到黎明了,也等不到第四旅团的援兵了。”
龟藤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魏大勇(和尚)瞅准一个机会,从一具日军尸体旁捡起一捆集束手榴弹(四颗绑在一起),大喝一声:“小鬼子!尝尝你爷爷的厉害!” 他天生神力,臂力远超常人,后撤一步,腰腹发力,猛地将这捆沉重的死亡之物抡圆了扔了出去!
手榴弹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精准地越过了六七十米的距离,落入了那几块巨岩形成的最后屏障之中!
“轰——!!!”
一声远超普通手榴弹的剧烈爆炸猛然响起!火光冲天,破片和冲击波在狭小的空间内疯狂肆虐!惨叫声戛然而止,残肢断臂和碎石一起被抛上天空。
苍郡三郎和龟藤被几名忠心的护卫死死压在身下,侥幸逃过一劫,但爆炸的震荡也让他们头晕眼花,耳鼻流血。当他们挣扎着推开身上血肉模糊的护卫尸体时,发现周围还能站立的,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林骁一挥手,尖刀大队的精英们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瞬间将这片最后的立足之地围得水泄不通。雪亮的刺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中间这群日军最高指挥官。
苍郡三郎拄着指挥刀,艰难地站起身。他看着眼前这些眼神冰冷、浑身浴血却杀气腾腾的中国士兵,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试图维持帝国将军最后的体面,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大日本帝国陆军少将,苍郡三郎!今日……战败,无话可说!但帝国军人,只有战死的魂,没有跪生的鬼!”
他猛地抽出那柄精致的将官刀,刀锋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寒光,对身边残存的几人,也包括龟藤,嘶声吼道:“诸君!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随我冲锋!板载!”
“板载!” 龟藤和另外几名狂热的参谋也自知无法幸免,发出了绝望的嚎叫,举起手枪或军刀,跟随着苍郡三郎,向着包围圈发起了自杀式的最后冲锋!他们试图保留所谓“军人最后的体面”。
“找死!” 林骁眼神一寒,厉声下令:“解决他们!”
这种时候,没有任何怜悯可言。
魏大勇如同猛虎出闸,迎上一名挥舞军刀的参谋,侧身躲过劈砍,手中的百式冲锋枪枪托狠狠砸在对方面门上,顿时砸得他满脸开花,随即一梭子子弹补上。
赵老四冷静地点射,两名举着手枪的参谋应声而倒。
二柱子则和一个身材高大的日军警卫扭打在一起,最终用匕首割开了对方的喉咙。
而日军第九旅团的最高指挥官,旅团长苍郡三郎少将,他的对手是尖刀大队的队长,林骁。
苍郡三郎双手举刀,嚎叫着冲向林骁,使出了一招突刺。他的剑道或许在平时的演武场上还算不错,但在林骁这种从无数生死搏杀中磨砺出来的精英面前,显得漏洞百出,华而不实。
林骁眼神冰冷,脚步微微一错,轻松避开了这拼尽全力的一刺,在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他手中那把三八大盖上加装的刺刀,如同毒蛇出洞,精准、迅猛、毫无花哨地向前一送!
“噗嗤!”
锋利的刺刀直接从苍郡三郎的左背肋部刺入,穿透心脏,从胸前透出半截血淋淋的刀尖!
苍郡三郎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冒出的带血刺刀,手中的将官刀“当啷”落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一股股鲜血涌出。
林骁面无表情,手腕一拧,猛地将刺刀抽出。
苍郡三郎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他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疯狂、不甘以及一丝解脱。
几乎在同时,龟藤参谋长也被另外两名尖刀队员乱枪打成了筛子,倒在血泊之中。
日军第九旅团的指挥中枢,被连根拔起,彻底覆灭!
随着指挥部的覆灭,山顶上残存的日军失去了最后的指挥和凝聚力,抵抗迅速瓦解。这场历时近一夜、惨烈无比的孤山围歼战,终于以新一旅的完胜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