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烟素来温和有礼,不说广交好友,起码明面是谁也不得罪的,应该不是个瞎掺和的性子啊?
这段时间与林星杳相关的事情算得上是一蹚浑水,没人会想轻易去沾染,秦寒烟不太可能会去搅局吧?
不过刘吟受伤逃遁之后去向不明,能躲过崔莫这个合体期刀修的追查,帮她躲藏之人一定是合体期修为,且势力不小。
可秦寒烟与刘吟也没什么交集,两人之间应该也就五州大比之时见过,秦寒烟就算想帮人也没有足够的动机和理由,想把这两人牵扯在一起,实在有些艰难了。
“叔父借着刘吟与崔莫间的矛盾搅乱了中州一池春水,现在与我有关的风言风语大多绕不开狂刀门和闻人家,总不能真是秦门主一时心善救了刘吟吧,这也太牵强了。”
林星杳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荒诞诡异,但又实在猜不到其他方面,只能说出口权当给长辈解闷逗乐。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时苍澜当真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星杳果真聪慧过人。”
林星杳得了这一句夸赞略显茫然,眨了眨眼无辜地看向怀浥,“难不成我有卜卦的天分?玄机门的丘前辈当日怎么不说要收我做弟子?”
怀浥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指尖,“杳杳不必自谦,丘前辈或许是不方便跟天剑门抢人?”
他这话分明带着打趣意味,偏偏语气和眼神认真,让人挑不出错。
林星杳难得被他这样逗,半嗔半恼地瞪了他一眼。
夕音和时云觅这段日子闭门不出,的确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眼中都有些好奇之色。
林星杳简单地解释了几句,还着重夸了下时即悠那位神通广大的朋友,语气中分明带着点钦佩。
夕音听懂了事情的始末,不过在听到那位唐姓散修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复杂,她略显讶异地看向时云觅,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点头。
夕音看了眼时苍澜和两位小辈,咽下了想问的话,把话题带到了正事上。
“秦门主一向对女修较为欣赏,有机会出手相助倒是并不让人意外。不过怎么偏偏就这么巧赶上了,难不成是秦门主未雨绸缪了?”
时苍澜看向林星杳的眼神中欣赏之意愈盛,“帮人的确实是秦丹师,但未雨绸缪,提前做下准备的是玄机门丘载千。”
林星杳愣了一下,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了,“曾祖父要不送我去玄机门修行一段时日吧,我好像真的有些天赋。”
时苍澜语气中也带上了笑意,“玄机门收徒不看天赋只看眼缘,丘道友对你倒是颇为欣赏,可惜还真没提过要收你进玄机门。”
怀浥不满地拉了下林星杳,“练刀,修习禁制心法,研究魂修诀,还要兼顾修炼,你还嫌自己不够累?”
他当然知道林星杳只是说笑,但道侣过于刻苦一事也是事实,他心疼已久,逮着机会自然要借题发挥一下。
林星杳晃了晃他的胳膊说了句软话,“开玩笑的嘛,我又不是没有好好休息,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话了?”
怀浥听了这话满意了不少,可惜他想跟人再腻歪两句的时候撞上了自家母亲揶揄的视线,怔愣一息后不太自在地咽下了话头。
长辈都还在呢,不是他们说小话的时候,还是得矜持一些。
林星杳注意到了他的局促,笑着扭头追问时苍澜,“丘前辈算无遗策,我倒是一时忘了此事。曾祖父,丘前辈是在五州大比中注意到刘吟的,这才想着有机会相助一二?”
时苍澜点头,“当日你与刘吟一战后,他托秦丹师给了刘吟一枚棋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是高阶传送之物,正好救了刘吟一命,将人直接传送到了秦丹师身边,这才有了我前些日子出门的事情。”
林星杳猜不透丘载千的用意,不过还是颇为感慨,“狂刀门不是什么好地方,崔莫更是个心狠手辣、贪得无厌的,刘道友能彻底摆脱也算是好事一桩。”
“得亏丘前辈和秦门主两位心善,还有曾祖父仗义出手相助,刘道友也算是苦尽甘来,将来必能一路坦途,前程似锦。”
她言语真诚,半点没有作伪,夕音十分欣慰,可嘴上还是调侃了一句,“杳杳这是舍不得这么好的对手就此陨落?大道孤独,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也算是件幸事。”
她当日并未亲眼看到林星杳与刘吟间的交手,不过之后也听时云觅说起过此事。
能得她夫君一声夸赞可不容易,五州第一刀修的虚名远远比不上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良性竞争更能催动修士的进步,这点她很替林星杳高兴。
“对手亦是朋友,先前只是因为狂刀门的缘故我才没有跟刘道友多搭话,未来若是再遇,我们应该能成为投缘的好友。”
林星杳与人相交素来注重第一眼的感觉,刘吟眼神清正,气度从容,身上或许藏了一些秘密,但不影响林星杳对人的观感。
刀修难得,势均力敌的同辈修士更难得,若有机会,她还是挺想跟刘吟好好切磋,多交手几回的。
时苍澜语气平静,“秦丹师托我将人送到了玄机门,丘载千是个惜材的人,将来你们定有再见之日。”
林星杳闻言放心了不少,“玄机门比狂刀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刘道友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闲话聊完,她主动提起了想回南州之事,“曾祖父,父亲,阿娘,我想和怀浥回趟南州,我离宗好几年,想回去看看我师尊和师公。”
思乡乃人之常情,时家几位长辈当然理解。
时苍澜拿出一柄玉石小剑递到她面前,“万事小心,注意安全,你和浥儿的双修大典之事我让即悠忙完这阵去丹炎宗找你师尊商议。”
时云觅和夕音暂时不能离开洞府,他自己又有其他事情,双修大典一事也只能落到能干的时即悠身上了。
这些年这个小孙子没让他操心,反而处处为他分忧,现在想来他或许该对人态度再温和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