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洞察人心】预警，她的目的不单纯
刘源？
这两个字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沈铭脑海中所有的纷乱思绪。
办公室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猛然收缩后，又沉重搏动的声音。窗外，夜色已经完全铺开，县委大院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楼下的树影拉扯得支离破碎。
如果说之前李娟的这通电话，在他看来只是一场夹杂着过往恩怨的、上不了台面的拙劣表演，那么当“刘源”这个名字从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中跳出来时，整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一个是他早已划清界限、几乎快要忘记的过去。
一个是他当下在县委办最主要的、潜伏在暗处的对手。
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此刻，以一种他从未预料到的方式，诡异地交汇在了一起。
【隐藏意图：其目前接触的某位追求者，暗示若能进入县直某单位，将有额外‘好处’。此‘好处’与刘源有微弱关联。】
系统的信息流在脑中缓缓流淌，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微弱关联”……
沈铭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拿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青白。他没有立刻挂断电话，也没有出声质问。那提升了30点的智谋，让他的大脑在此刻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疯狂地分析着这背后所有可能的逻辑链条。
刘源在市委汇报上惨败，被王景山当众剥夺了权力，在县委办已经沦为一个边缘化的符号。以他的心性，绝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既然在工作上无法正面抗衡，那么从私生活、从个人品德上寻找突破口，就是最顺理成章的阴暗手段。
李娟，作为他的前女友，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棋子。
她拜金，虚荣，又对自己心怀不甘与嫉妒。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引子，一点小小的利益诱惑，就能轻易地驱动她。
那个所谓的“追求者”，恐怕就是刘源布下的线。他可能没有直接出面，而是通过某个中间人，向李娟许诺，只要她能重新联系上沈铭，并且利用旧情让沈铭办成某件事——比如调动工作这种明显违规的事——他们就能抓住沈铭“以权谋私”的把柄。
办成了，他们就有了攻击沈铭的弹药。
办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但如果李娟能因此与沈铭持续纠缠，制造一些暧昧的流言蜚语，同样能起到抹黑他形象的作用。对于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而言，任何关于私生活的污点，都可能是致命的。
好一招一石二鸟。
甚至，这背后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算计。
【洞察人心】的分析中，李娟的意图里有一条是“为在共同朋友圈中诋毁其名誉，寻找心理平衡”。如果自己今天严词拒绝，以李娟的性格，她很可能会添油加醋地在外面散播自己“一朝得势，便抛弃旧爱”的薄情寡义形象。
这种桃色流言，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就像一只苍蝇，嗡嗡地围着你转，不咬人，却足够恶心人。
刘源这是算准了，无论自己接不接招，他都稳赚不赔。
想通了这一切，沈铭心中最后一丝对过往的感慨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刘源的段位，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低一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放在电视剧里都嫌老套。
不过，这也给沈铭提了个醒。敌人，已经开始从暗处出招了。
电话那头，李娟久久等不到沈铭的回应，她以为是自己刚才那句“你就一点都不同情我吗”起了作用，让沈明陷入了内心的挣扎。
她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期待：“沈铭，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我……我就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你。毕竟，在我心里，你跟别人不一样……”
她还在演。
沈铭听着这矫揉造作的台词，心中再无波澜。他将已经微凉的茶杯放到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通过听筒传过去，让李娟的话音一顿。
“李娟。”
沈铭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你说，想让我帮你调动工作。”
“嗯……嗯。”李娟连忙应声，心头一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可以。”沈铭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李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砸蒙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可以。”沈铭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李娟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惊喜和急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很简单。”沈铭靠在椅背上，目光幽深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你刚才说，你现在有个追求者。是他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来找我的吧？”
“啊？没……没有啊，是我自己……”李娟下意识地否认。
【情绪状态：惊慌（40%），谎言被戳穿的窘迫（50%）】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吗？”沈铭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我这人做事，喜欢刨根问底。你总得告诉我，是谁这么‘看得起’我，觉得我的前途和原则，就值一个图书馆的闲职。你把这个人是谁，他是做什么的，他跟你许诺了什么‘好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说清楚了，你的工作，我或许可以考虑帮你问问。”
他没有直接点出刘源，而是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鱼饵。
他把这件事，从“帮忙”扭曲成了“交易”。
这一下，皮球被精准地踢回给了李娟。
她如果想得到沈铭的帮助，就必须出卖那个“追求者”，也就是刘源布下的线。可一旦出卖，她也就断了另一边的路。
这是一个典型的“囚徒困境”。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而紊乱。李娟显然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她没想到，沈铭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这已经不是旧情难忘，而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她更没想到，沈铭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连“好处”这两个字都点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颤，谎言在沈铭精准的逼问下，显得苍白无力。
“不知道？”沈铭的语气骤然变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李娟，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八年前那个在镇政府里任人拿捏的傻小子？”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或者不说。”
这股强大的压迫感，透过电流，狠狠地冲击着李娟的心理防线。她感觉自己在那头的沈铭面前，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丑，所有肮脏的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他只是……只是我们单位一个客户，吃过几次饭……他说他在县里有关系，能帮我……我……”
“看来你是不准备说了。”沈铭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别！我说！”李娟终于崩溃了，尖叫道。
她怕了。她怕沈铭真的就此挂断电话，那她就两头都落空了。相比于那个还很虚无缥缈的“好处”，沈铭这边“县委办副主任”的身份，显然更具分量。
“他叫吴凯，是做工程的……他说，只要我能让你点头帮忙，事后……事后他会给我一笔钱，还能让我在他朋友的公司里挂个职，每个月拿工资……”
“吴凯？”沈铭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看来是个白手套。
“他和你提过刘源吗？”沈铭图穷匕见，直接抛出了这个名字。
“刘……刘源？”李娟的声音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惊恐，“那是谁？我不认识……吴凯没提过。”
【情绪状态：茫然（80%），恐惧（20%）】
看来，刘源做得很干净，李娟这个层级的棋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后真正的主使是谁。
目的已经达到了。沈铭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
“好了，我知道了。”
“那……那我的事……”李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问。
沈铭沉默了片刻。
就在李娟的心沉入谷底时，他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地像在宣布一个判决。
“李娟，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最后送你一句话。”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这个世界，能靠得住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你所渴求的那些东西，工作、地位、安稳的生活，别人能给你，就能随时拿走。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如自己去争取。”
“至于你的工作，我不会帮你。第一，我不认为你有调入县直单位的能力。第二，我不会为了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去动用我的职权，哪怕只是一句话的代价。”
“最后，”沈铭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说完，他没有给李娟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嘟……嘟……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李娟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脸上血色尽失。羞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作一片空洞的绝望。
她知道，她和沈铭之间，最后一丝虚假的温情，也被彻底撕碎了。
而另一边，沈铭的办公室里。
他将手机轻轻地放回桌面，整个过程，他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涌了进来，吹动了他的发梢。
他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眼神深邃如夜。
刘源，你终于忍不住了。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看来，你在县委办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啊。
沈铭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感到愤怒，反而觉得有些兴奋。
他最不怕的，就是敌人出招。
就怕敌人当缩头乌龟。
既然你把棋子递到了我的手上，那这盘棋，该怎么下，就由不得你了。
他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喂，沈主任，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
是周文海。
“周哥，没打扰你吧？”
“嗨！说这话就见外了！你随时可以打扰我！”周文海的语气里充满了热情。
沈铭笑了笑，随即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周哥，想请你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