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月亮门旁,毛骧带着四五个侍卫直愣愣地站着,双眼瞪得滚圆,就这么看着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围着麻袋揍,他们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堂堂大明洪武皇帝,被人套麻袋了,并且,还狠狠的揍了一顿。
这对他们的冲击太大,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似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揍了没一会儿,朱宸宇急忙拉住,还在兴头上的朱棡、朱棣,压低声音喊:
“快跑!”
两人这才回过神,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地上还在扭动的麻袋,又看了看同样套着麻袋、装模作样喊疼的朱标,拔腿就跑,眨眼就没了踪影。
直到三人跑远了,朱元璋的惨叫声还没停。
毛骧和侍卫们终于缓过神,却还是不敢上前。
朱元璋挣扎着把麻袋从头上扯下来,一抬头就看见毛骧带着人在旁边看戏,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他吼:
“毛骧!
你个废物!咱要诛你的九族!”
朱元璋挣扎着站起身,先狠狠瞪了眼还在发愣的毛骧,
随即,把满肚子怒火都撒向了,同样套着麻袋躺在地上的朱标,他本想找件趁手的东西,可环顾四周没看到兵器,干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地上的朱标就一顿猛踹。
还在装死的朱标被踹得实在忍不住,惨叫着喊:
“谁?
哪个王八蛋敢踹我?我可是太子!”
这话彻底点燃了朱元璋的火气,他一边踹一边骂:
“呵呵,太子是吧?
咱踹的就是你这个太子!
敢套咱的麻袋,还指使那群兔崽子对咱下黑手,真当咱对你太容忍了是不是?”
说着,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好一会儿,朱元璋才喘着粗气停手。
朱标立马扯下头上的麻袋,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带着哭腔幽怨地看向朱元璋:
“父皇,
儿臣也是受害者啊!
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揍我?”
“受害者?”
朱元璋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你当咱是傻子吗?
你们在演武场商量的那些话,咱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还敢跟咱装!”
说着又要抬手,朱标急忙摆手求饶:
“父皇!父皇冷静!我错了!我真错了!
您也知道,这主意不是我想的,我是被逼无奈啊!”
朱元璋这才想起罪魁祸首是朱宸宇几人,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毛骧,冷喝道:
“毛骧!
那几个兔崽子往哪个方向跑了?”
毛骧头都不敢抬,颤巍巍地指了指朱元璋身后的方向。
朱元璋大手一挥:
“好!
毛骧,带上你的侍卫,跟咱走!
今天,咱非得让这几个兔崽子知道,这宫里到底谁才是老大!”
说着,他迈开脚步就往朱宸宇逃跑的方向追,只是走一步就倒吸一口凉气,嘴里还嘀咕:
“这几个兔崽子下手真狠,疼死咱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疼往前冲。
跑了没几步,朱元璋回头见朱标还躺在地上没动,顿时怒吼:
“咱的好太子!
你要是不跟上来,咱今天就把你的腿打断,晚上再吊起来抽!”
朱标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疼处跟上:
“来了来了!
父皇您别生气,儿臣这就来!”
看到朱标跟上来,朱元璋才气哼哼地继续追,他心里盘算着,第一站先去马皇后的寝宫,毕竟,马皇后是朱宸宇最大的靠山,那小子十有八九会躲去那儿。
可刚走进马皇后的寝宫,朱元璋就愣住了,
马皇后正靠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二白悠闲地看话本,徐妙云、蓝若薇则围在大白身边,正一勺一勺地给它喂肉块。
朱元璋狐疑地扫视了一圈寝宫,没发现能藏人的地方,这才看向马皇后,压着怒火问:
“老妹子,
那逆子朱宸宇在哪?”
马皇后刚想发作,可抬头看到朱元璋和朱标两人鼻青脸肿、衣服还沾着尘土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放下话本起身,快步走到父子俩身边,急切地问:
“重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宫里难道被贼人袭击了?
怎么伤成这样?”
听到马皇后的关心,朱元璋顿时涌上一股委屈,刚想拉着她好好诉诉苦,朱标却抢先一步哭嚎起来:
“母后!
您看儿臣被打得......”
话还没说完,朱元璋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死开!
咱还没说委屈呢,你倒先抢着诉委屈!
别忘了,咱这一身伤,根子就在你身上!”
马皇后被这父子俩闹得一头雾水,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朱元璋趁机调整好情绪,立马换上哭丧脸,凑到马皇后跟前:
“妹子,
呜呜呜......你看咱这脸,还有咱这腰、这胳膊,全是那几个逆子打的!
他们下手老狠了,咱这把老骨头差点就栽在御花园,你可得为咱做主啊!”
说着,他竟直接扑进了马皇后怀里。
马皇后这才听明白,老朱的伤是孩子们打的!
她顿时满脸怒容,转头瞪向朱标,一边拍着朱元璋的背安抚,一边厉声喝道:
“标儿!
你怎么敢打你父皇?
还打得这么重,你是不是想造反?
今天给我跪好,把事情说清楚!”
而朱标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美好了,只见,他的灵魂仿佛都得到了升华,有一种即将成仙而去的感觉。
犹豫了许久之后,他吐出了一句:
“哎,这凡尘俗世不留恋也罢。
就是不知、、、、天堂有没有温暖......”
没等他伤感完,马皇后松开朱元璋,快步走到他跟前,抓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对着他的屁股啪啪啪就是几下。
朱标瞬间从成仙的幻想中惊醒,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寝宫:
“母后!母后!
别打了别打了!
儿臣也是受害者啊!
父皇的伤不是我打的,是老二、老三、老四他们三个打的!
他们就让我给父皇套麻袋,没说要下黑手啊,儿臣比窦娥还冤!”
马皇后停下手里的鸡毛掸子,狐疑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立马装出更委屈的样子,点头附和:
“这兔崽子说的是真的,但他也跑不了责任!
要不是他把麻袋套在咱头上,那几个逆子哪敢动手?
他必须一起担着!”
马皇后淡淡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毛骧,问道:
“毛骧,
宇儿他们跑去哪里了?”
毛骧急忙摇头:
“皇后娘娘,
属下也不知道!他们打完上位后,就四散跑没影了!”
马皇后当即拎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们两个跟上来!
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这几个兔崽子不可,连他们父皇都敢动手,这要是惯着,以后还了得?”
朱标和朱元璋对视一眼,瞬间露出了舒爽的笑容,忙不迭点头,活像两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屁颠屁颠地跟在马皇后身后,走出了寝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径直往演武场的方向而去,他们心里都清楚,朱宸宇几人十有八九还躲在那儿。
演武场内,朱朱肃、李景隆、沐春、沐昂四人早已没了方才的嬉闹劲,个个面色惨白,握着长枪的手都在发颤,没人敢随意挪动半步。
李景隆凑到朱肃身边,小声嘀咕:
“五表叔,
等会儿舅姥爷和皇后娘娘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啊?”
(这里做一个修改,之前,将李景隆的辈分搞错了,正确的称呼为表叔,感谢读者大大纠错,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