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林中,空气仿佛凝固。止水身上散发出的压抑查克拉如同实质,将飘落的红叶都排斥在外,形成一个无形的领域。他那双总是蕴含着温和与智慧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暴怒、被背叛的痛楚,以及一丝深可见骨的悲凉。
林枫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自己抛出的不仅仅是铁证,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足以压垮许多人信念的真相。止水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残酷的现实,需要在他一直试图守护的“村子”与他血脉相连的“家族”之间,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止水周身那狂暴的查克拉缓缓收敛,但他眼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加坚定、更加冰冷的决意。他看向林枫,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一直都知道木叶的阴影下有污秽,却没想到……竟已腐烂至此。”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肺中驱散,“亵渎亡者,残害同胞,将宇智波的荣耀践踏至此……团藏,已经越过了底线。”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林枫:“你说得对,林枫。这颗毒瘤不除,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幻影。他不仅想毁灭宇智波,更在腐蚀着木叶的根基!我无法再坐视不理。”
听到这里,林枫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止水的立场,已然明确。
“但是,”止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林枫,我们必须谨慎。团藏经营‘根’部数十年,势力盘根错节,在高层中也有支持者。仅凭这段影像,虽然能让他声名狼藉,但未必能一击致命,反而可能逼他狗急跳墙,提前发动更激烈的清洗。而且,三代大人那边……”
他提到三代火影,语气有些复杂。那是对师长的尊敬与对其实施的绥靖政策的失望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我明白。”林枫点头,他早就想过这些问题,“证据是关键,但如何使用,何时使用,需要最精准的时机。我们不能给他任何反扑或狡辩的机会。”
“你有什么想法?”止水问道,此刻他已经将林枫放在了平等合作者的位置上。
林枫沉吟片刻,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首先,这份证据需要复制多份,由我们分别保管,确保万无一失。其次,我们需要争取更多的支持者。族长那边,我会找机会进一步透露部分信息,争取让家族力量成为我们的后盾,至少在他们决定铤而走险发动政变时,我们能有一个阻止的理由和力量。”
他看向止水:“而止水前辈,您在三代火影和村子中拥有一定的信任,我们需要您在不暴露证据来源和具体内容的情况下,潜移默化地影响三代火影对团藏的看法,让他对团藏的所作所为产生更深的疑虑。同时,我们也需要留意团藏接下来的动向,他损失了一个实验所,绝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会有所行动。”
止水认真听着,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林枫的思虑之周密,远超他的预期。“不错。团藏吃了这个亏,必定会追查,也会加快他的步伐。我们必须比他更快。”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决然,“至于三代大人那边……我会尽力。是时候让他看清,他的一再退让,换来的是什么了。”
两人在寂静的枫林中,初步定下了合作的基调。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联盟,一个是在族内悄然崛起的异数,一个是游走于家族与村子之间的顶尖强者,他们的对手则是木叶最黑暗、最无情的势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枫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决绝,“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如果事态最终失控,到了不得不以武力摊牌的地步,我们必须拥有能够压制团藏,乃至……改变局面的绝对力量!”
他说这话时,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止水。原着中,止水计划用别天神改变族长的意志,这说明他早已做好了在必要时动用万花筒力量的准备。
止水身体微微一震,深深地看着林枫。他没想到林枫会如此直接地触及这个最深层的、也是他一直在挣扎的问题。动用那份力量,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对他人意志的践踏,是通往更深黑暗的可能。
但……看着林枫那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回想起卷轴中那地狱般的景象,止水心中的天平再次倾斜。如果是为了阻止更大的悲剧,如果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有些代价,或许不得不付出。
“……我明白了。”止水没有明确承认或否认,但这句沉重的回应,已然包含了太多信息。“在拥有足够的力量和把握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联盟,在这一刻正式达成。两人交换了更加隐秘可靠的联系方式,并约定除非遇到万分紧急的情况,否则尽量减少直接会面,以免引起团藏的警觉。
离开枫叶林时,夕阳将天空染成了血色。林枫和止水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仿佛背负着整个宇智波的未来,以及木叶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枫知道,说服止水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需要应对团藏必然的反扑,更需要在那注定到来的血腥之夜前,布下足以扭转乾坤的局。
而此刻,在他的系统空间中,那记录着团藏滔天罪证的卷轴,正静静地躺着,如同一个等待引爆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