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将外界的喧嚣与危机暂时隔绝。
门后豁然是一座极为宏伟壮观的地下殿堂。
殿堂穹顶高耸,隐没在深邃的黑暗中。
四壁和支撑殿柱皆是由奇异的黑色寒冰筑成,表面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图腾,有翱翔的冰凤、盘踞的玄龟、以及许多难以名状的奇异生灵,散发着苍茫久远的气息。
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周遭的一切。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殿中央矗立着数十尊与入口处相似的冰雕,但更加完整、栩栩如生。
它们排列成某种玄奥的阵势,仿佛一支沉默的军队,拱卫着最前方一座高台。
高台之上,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王座轮廓。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只有四人轻微的呼吸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带着奇异的回音。
那股古老的威压在这里达到了顶峰,但奇怪的是压迫感反而减弱了些。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柳莺仰头看着望不到顶的穹窿,美眸中满是震撼,“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洞窟!”
张铁也收起了大大咧咧的样子,握着剑,警惕地环顾四周:“乖乖,这排场比咱们冰澜宫的主殿还气派!这些冰雕不会突然活过来吧?”
石磊面色凝重,仔细观察着那些冰雕和地面的纹路:“小心点,别乱碰任何东西。这里的布置,像极了某种古老的传承之地或者祭祀场所。林师弟,你有什么发现?”
林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深度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范围缩小的可怜,但感知的“精度”却似乎提升了。
他能隐约“听”到这些黑冰中蕴含着缓慢流淌的浩瀚能量。
“能量流动很平稳,但非常庞大。这些冰雕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核心,但处于完全沉寂状态,不像有主动攻击性。”他缓缓走到一尊冰雕前,这是一名持戟武士的造型,铠甲纹路清晰,面容威严,仿佛只是被瞬间冻结。
“这座大殿,似乎已经尘封了无比漫长的岁月。”
他的目光投向大殿深处那座高台:“关键,可能在那里。”
四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冰雕军阵,向着高台走去。越是靠近,那股肃穆苍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来到高台下,才发现高台有九级台阶,台阶材质非冰非玉,温润中透着寒意。
高台之上是一座巨大的冰晶王座,王座扶手上雕刻着龙首,靠背则是一轮完整的、散发着微光的寒月图案。
王座之上,空无一人。
但在王座前方,悬浮着三样东西:
左侧,是一卷非丝非帛闪烁着星光的古老卷轴。
右侧,是一柄通体幽蓝、造型古朴的短刃。
正中,则是一颗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冰雾流淌的透明晶球。
三样物品都散发着与这座大殿同源的古朴气息。
“这是传承宝物?”张铁眼睛发亮,忍不住就想上前。
“别急!”石磊一把拉住他,神色严肃,“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古修大能的传承之地,岂会没有考验?贸然触碰,恐有不测!”
柳莺也点头:“石师兄说得对。你看这三样东西悬浮的位置和方式,像是在等待选择?”
林风赞同石磊的判断。
他没有去看那三样诱人的宝物,而是将目光投向王座本身,以及王座后方那面巨大的冰壁。
冰壁上刻满了细密的文字和图案,但被一层厚厚的万年玄冰覆盖着,模糊不清。
“考验或许不在宝物上,而在于如何获得获取宝物的资格。”林风若有所思,他尝试将一丝神识探向那卷卷轴。
嗡!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的神识弹开。同时,一个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四人的识海中:
“后来者能至此地,即是有缘。”
“然传承非易与,需承其重、明其心。”
“三择其一,触之则启试炼。”
“成可得馈赠;败魂飞魄散。”
“慎之…慎之…”
声音回荡片刻,便消失了。
大殿重归寂静,但那无形的压力却骤然增大,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凝视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只能选一样?还有试炼?失败就死?”张铁咂咂嘴,“这前辈够狠的啊!”
石磊沉吟道:“看来没错了。卷轴可能是功法秘术,短刃是神兵利器,那晶球看不出用途。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而且一旦选择,恐怕就要独自面对对应的试炼。”
柳莺有些紧张:“独自试炼?我们不能一起吗?”
那冰冷的声音似乎能听到她的疑问,再次响起:“道途独行,因果自担。试炼之境,唯己可入。”
这下明确了,必须单人闯关。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机缘就在眼前,但风险也大得吓人。谁先选?选什么?
石磊作为队长,率先开口:“我修炼土系功法,与此地冰系传承未必契合,我去取那短刃吧,或许更适合我。你们呢?”
张铁挠挠头:“我练剑的,那卷轴要是剑诀就好了… … 不过看不清是啥。算了,我也觉得那短刃挺顺眼,我跟石师兄你抢生意了,哈哈,我选那晶球吧,看着最神秘!”
柳莺看向林风:“林师弟,你感知敏锐,你觉得那卷轴…”
“我想试试那卷轴。”林风直觉那卷轴可能与他修炼的《冰魄凝华篇》乃至冰极纹有关。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各自选择!”石磊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人。
“明白!”
“小心!”
互相叮嘱后,石磊率先走向高台,目光坚定地伸出手,触碰向那柄幽蓝短刃。
就在他指尖接触短刃的瞬间,短刃幽光一闪,石磊整个人如同被吸入其中,瞬间消失在高台前。
紧接着,张铁哈哈一笑,也伸手按向那颗透明晶球,同样光芒一闪,消失不见。
高台下,只剩下林风和柳莺。
柳莺看着那卷星光卷轴,又看看林风,嫣然一笑:“林师弟,我去取那晶球,咱们试炼里见真章了,保重!”她不再犹豫,伸手触向晶球,身影也随之消失。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林风一人,他迈步踏上高台,伸手稳稳地按向了那卷星光流转的古老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