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主!”
在确认Lancer已消散后,Archer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踉跄着奔向神父言峰绮礼的身边。
毕竟召唤至今不过短短片刻,两人远未建立起信任关系,Archer对这位神父也知之甚少。
但即便如此,眼前这个男人仍是他的御主。
若御主此刻殒命,即便Archer拥有“单独行动”的技能,维持现界也会陷入困境——这样一来,他参与这场战斗的目的便再也无法达成。
然而,Lancer的魔枪本就对生物拥有毁灭性的威力。
那杆枪不仅具备对目标的绝对命中能力,还寄宿着阻碍愈合的诅咒。即便侥幸避开致命伤,也绝无可能逃脱诅咒的影响。
言峰趴在地上,不仅被长枪贯穿的肩膀血流不止,口中也不断溢出鲜血,想必内脏也已受损。Archer看着这危急的景象,不禁渗出冷汗。
“——无妨。看来,这次是天意站在了我这边。果然,主并未舍弃我。”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的景象让Archer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简直像在开玩笑!
这男人的伤势重到即便立刻死去也毫不奇怪,可他竟缓缓站起身来,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平静地开口说话。
面对这难以置信的场景,Archer的瞳孔骤然放大。
“什、什么……?您没事吗,御主!?”
这绝不可能。神父明明确确实实承受了“刺穿死棘之枪”的一击。被那样高速地砸向墙壁,全身骨骼本该尽数碎裂才对。
面对Archer的惊愕与困惑,迎上他目光的言峰,用毫无感情的双眼掀起了自己的修士服。
覆盖着肌肉的手臂露了出来——上面布满了言峰凭借监督者特权获得的无数令咒。
只是,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令咒刻印,此刻数量愈发稀少,已寥寥可数。
“哼……没想到,竟要再次动用这般奇术。”
看样子言峰确实使用了令咒,可Archer并未收到新的命令。
面对这位满脸困惑、不住歪头的从者,言峰的嘴角因讥讽而微微扭曲。
方才的Archer,为展开盾牌、以及在盾牌被击碎后躲避长枪已拼尽全力,根本无暇留意言峰的动作——而言峰所倚仗的,正是他常年苦修的成果,即已臻化境的八极拳。
那是“缠”之化劲。
在格斗术中,这是一种将对手的拳头缠绕卸力、引向一旁的技法。
言峰通过将相当于两划令咒的魔力灌入体内,大幅提升自身的防御力与速度,缠住飞来的长枪,强行改变了它的轨迹。
这套超凡的防御手段,早在十年前——言峰绮礼对抗宿敌卫宫切嗣时,便曾使用过。
如今虽因年岁增长,身体机能不如当年,但他的武技却随岁月沉淀愈发精湛。
十年前施展这招时,他的右臂曾因反作用力而重创,或许是有过经验的缘故,此次伤势并未那般严重。
即便如此,被长枪刺穿的肩部肌肉已然断裂,注入魔力的血管也已破裂。
即便言峰是治愈魔术的高手,这样的伤势也足以让他暂时无法行动。
“方才那一下,我确实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正如之前也有人说过的,看来‘圣杯’对我抱有相当大的期待啊。”
言峰苦笑着说道。无论他的拳法何等精湛,正面承受Lancer的一击,本就绝无生还之理。
言峰此刻尚能站立,正如他方才所言,纯粹是“天眷”降临的侥幸。
首先,Lancer宝具的大部分威力,已被“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抵消。
若换作“突穿之死翔枪”原本的威力,区区人类的躯体早已被碾成齑粉。
其次,是剩余令咒的数量。
如果当时仅剩一划令咒,他根本无力扭转长枪的轨迹。更何况他本就因十年前的战斗消耗巨大,此前又为Lancer、弓兵动用过令咒。
如果本次圣杯战争中,被淘汰的御主数量稍有偏差,他们遗留的令咒未能落入言峰手中,他便不可能保有备用令咒。
最后,是言峰恰好掌握着应对投射武器的“底牌”。
虽说这套防御手段本就超出常规,言峰也极少使用,但他能在瞬息间想到将防御技法加以应用,正是因为十年前曾靠这招捡回一命。
说来讽刺,甚至可以说,是卫宫切嗣间接救了现在的言峰。
“真没想到,我的仇敌竟会成为我活下去的契机。看来‘库兰的猛犬’,当真是被命运彻底抛弃了啊。
……不过,他所做一切也并不是没有成效。虽说逃过了一死,可我也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怕是无法行动了。”
或许是Lancer执念的余威,“Gáe bolg”的一击虽未造成致命伤,却也重创了言峰的肉体。
而沾染了诅咒的枪伤,对治愈魔术有着极强的抗性。
原本言峰还计划与Archer一同参与后续的圣杯战争,如今却不得不彻底更改计划。
即便作为诅咒根源的长枪已经消散,伤口愈合无需耗时数月,但恐怕也需要数日时间……
“哼——数日时间,足够了。只要有这点时间,赶得上圣杯战争的落幕。不必担心,Archer。这场仪式的终章,终将由我们亲手谱写。
对了,你先动身吧……去爱因兹贝伦的森林。虽然差遣你有些仓促,但此刻那里,似乎正发生着有趣的事。”
在常规圣杯战争中绝无可能存在的“第八位从者”与御主。
手握无数宝具、谜团重重的英灵,以及遵循异于常人的“理性”行动的教会代行者。
这对与众不同的主仆,终于开始朝着“终结圣杯战争”的目标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