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感到一股寒意
“它在学习我们？模仿我们？”
“可以这么理解”
“而且它的学习速度可能远超想象”
博士面色无比严肃
“最糟糕的推测是”
“它可能正在利用张小姐的大脑作为中介和样板”
“试图构建一个能够与我们进行‘交互’的···”
“‘模拟人格’或者叫‘镜像接口’”
“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张小姐表现正常”
“因为那个异常意识正在幕后观察和学习‘如何扮演张祈月’”
这个推测太过骇人听闻
司徒文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这个看似正常的张祈月
岂不是成了一个···正在被精心调试的仿生人？
就在这时，隔离病房内的张祈月忽然发出了轻微的呓语
监控屏幕上的脑波曲线瞬间变得高度活跃且同步
司徒文和博士立刻紧盯监控
张祈月并没有醒，但她嘴唇微动
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安···全···”
“···必···须···保···护···”
“···子···澄···”
声音微弱，但语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模仿出来的关切和坚定
像是一个学生在笨拙地重复老师的句子
这内容本身没有问题，甚至是张祈月可能会说的话
但结合博士刚才的推测，这模仿出来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司徒文猛地看向博士，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惊骇
它在练习！
它在利用张祈月的潜意识碎片
练习如何“像张祈月一样说话”
几分钟后，张祈月的呓语停止
脑波恢复之前的复杂状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司徒文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那个存在的学习能力可怕得超乎想象
他必须做点什么来试探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完美地伪装下去
深吸一口气，司徒文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
连接了远在霍家cRAdLE实验室的霍父的保密线路
“霍先生”
司徒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需要您那边协助，对子澄进行一项非常规的脑部刺激···”
“是的，现在···”
“强度控制在安全阈值内···”
“我需要观察···祈月这边的反应”
他需要一个更强的外部刺激，来试探那个“镜像”的底牌
他要看看，当霍子澄的意识被更强烈地激活时
这个潜伏的“学习者”，会露出怎样的马脚
霍父在cRAdLE实验室那头沉默了几秒
显然明白这个请求背后的巨大风险
刺激昏迷中霍子澄的脑部，即便在安全阈值内
也可能引发未知后果
但最终，对张祈月情况的极度担忧压倒了一切
“我明白了”
“需要什么样的刺激？音频？视觉？”
“还是特定频率的能量脉冲？”
霍父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传来，异常凝重
“能量脉冲”
司徒文迅速做出判断
目光紧盯着隔离病房内依旧沉睡的张祈月
“模拟母令能量波动的特定谐波，强度···”
“控制在能引起他脑波轻微反应即可”
“持续时间五秒”
“在我们这边监控到明确反应后，立刻停止”
“收到”
“给我三分钟准备”
霍父那边传来了迅速下达指令的声音
这三分钟，对司徒文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他死死盯着所有连接在张祈月身上的监测仪器屏幕
特别是脑波活动和母令能量波动监测器
康纳德博士也屏息凝神
双手在控制台上准备随时记录任何异常数据
“方舟”基地和cRAdLE实验室，两个顶尖的科研团队
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紧张地同步着
“刺激准备就绪”
“倒计时五秒开始···五···四···三···二···一···启动”
霍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几乎是同一瞬间
cRAdLE实验室那边，微弱的、模拟母令谐波的能量脉冲
精准地作用于深度昏迷的霍子澄头部
而“方舟”基地隔离病房内，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相对平稳的母令能量波动监测器
屏幕上的曲线猛地向上蹿升，拉起一个陡峭的峰值
幅度远超之前提及名字时的波动
仿佛沉睡的母令被瞬间强烈激活
紧接着，张祈月的脑波监测器屏幕上
那原本复杂混乱的波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攫住
出现了极其短暂但清晰的——同步化
所有杂乱的波段在百分之一秒内被强行统合
呈现出一种高度有序、频率极快的奇异模式
这种模式与母令的波动峰值完美契合
而沉睡中的张祈月，身体猛地绷紧了一下
她的眉头紧紧蹙起，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痛苦的神色
嘴唇无声地张开，仿佛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这种剧烈的反应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就在cRAdLE实验室按照指令停止能量脉冲的下一秒
张祈月脑波的那种高度同步化的有序状态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
重新变回那种复杂混乱的模式
甚至比之前更加活跃和难以解读
她绷紧的身体松弛下来，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消失了
整个人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但监测数据不会说谎
“刺激已停止”
“子澄这边脑波出现预期内轻微激活，现已回落，无不良反应”
霍父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是疑问
“你们那边怎么样？”
司徒文没有立刻回答
他和康纳德博士正震惊地看着另一台仪器——全身能量场扫描仪
在那短暂的两秒同步期内，仪器显示
张祈月体内的能量场强度瞬间飙升了足足300%
主要集中在脑部区域
而在刺激停止后，这股飙升的能量并未完全消散
而是如同被某种东西贪婪地吸收了一样，快速回落
但回落的基线···比刺激前略微提高了一点点
就好像···那个潜伏的意识
趁着这次强烈的共鸣，成功地“偷取”了一部分能量
“它···它在利用子澄和母令的共鸣来给自己充能？”
司徒文失声惊道，一股恶寒从脊椎升起
康纳德博士脸色发白，快速操作着控制台
“不止如此”
“你看她大脑颞叶和顶叶区域的神经链接活性图谱”
“在同步期间，这几个区域的链接强度暴增”
“形成了一个···短暂的、高度优化的信息处理网络”
“这绝不是人类大脑自然反应能达到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