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拧动油门,摩托车“突突”地驶离了沈家,消失在夜色里。
沈晴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摸了摸腰包里鼓鼓的钞票,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这一万块,不仅是学费,好像还换来了点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心里甜甜的。
回到家院门口,杨大壮就被旁边树根下传来的狗子哼唧声吵到了。
他循声看去,原来是自家的来福,
正和一只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母狗腻歪着,
哦,就是上次狂吠杨大壮的那只,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来福,悠着点啊,别太过了,当心伤着身子。”杨大壮笑着打趣。
来福“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不满他打扰,转头又跟母狗亲昵起来。
“大壮,你在跟谁说话呢?”
身后传来黄玉洁的声音,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吊带裙,领口微低,
身姿婀娜,站在门口,晚风拂过她的发梢,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哦……没什么,跟来福说两句话。”杨大壮嘿嘿一笑,大概是今天经历的事太多,
又累又乏,眼神下意识地避开了她那惹眼的打扮,不敢多看。
“大壮,你咋这么晚才回来?”黄玉洁走上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微微蹙眉,
“水我已经给你热好了,快进去洗澡吧。”
“唉,还不是为了卫生所旁边那块荒地,沈家的地,忙活了一整天,总算谈妥了。”
杨大壮解释道。
“你身上这味道……赶紧洗去。”黄玉洁捂着鼻子,眼神里带着点促狭——
女人的鼻子总是灵敏的,那若有似无的气息,可不像是单纯的汗味。
“这……今天干活太累,出汗多了点……”杨大壮尴尬地挠挠头,赶紧溜进浴室。
洗到一半,浴室的灯突然灭了。
“咋回事?停电了?”杨大壮纳闷地嘀咕。
这时,浴室门被轻轻推开。
“谁……?”
“是我。”黄玉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带着点温柔,“你今天累坏了吧?我来帮你捶捶背。”
“捶背也不用关灯啊。”杨大壮有点不自在。
“不关灯,哪好意思好好捶。”黄玉洁轻笑一声,摸索着走近。
结果,这澡洗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结束。
黄玉洁先出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膝盖处隐约有些发红。
杨大壮被她这么一“捶背”,倒真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散了,
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杨大壮来到诊所,找到雷建国。
“雷老,沈家那块地我谈下来了。”他笑着说,“要不我先叫人来把地平整一下?”
“旁边还有一千多平方的空地没谈下来呢,现在动工不太好。”
雷建国摆摆手,“要动,就一起动,省得日后麻烦。”
其实杨大壮当初说要扩建诊所时,雷建国就没闲着,有空就琢磨建筑布局。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上面用铅笔大致画着构思的草图。
杨大壮接过来一看,眼睛亮了——
这布局和自己心里想的大同小异,不禁佩服起老人的心思。
“那雷老,接下来该谈哪块地?”
“这块,孙家的。”雷建国指着图纸上的一处。
“孙家?”杨大壮愣了一下,“孙家在蜜桃村可是出了名的有钱,算是村里的土豪了吧?”
“可不是嘛。”雷建国叹了口气,
“这孙家不缺钱。上次我试着提了一句,还没问价钱,人家就直截了当回绝了,说孙家不缺钱,不想谈。”
听他这么说,杨大壮有点无奈——合着雷老在谈地这事上,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这老家伙除了给人看病是行家,
其他事多半是门外汉,也就不苛责了。
“这孙家能富起来,是因为在百花镇的一个山坳里开了个赌场。”
雷建国压低声音,“所以在村里才有点小钱。”
“雷老,您知道那地方在哪儿吗?”杨大壮问。
“知道是知道,”雷建国摇摇头,“可我今天得在卫生所接诊,没空陪你去。”
他打心底里反感赌场那种地方。
“您没空的话,给我指个地址就行。”
雷建国点点头,找了张纸,简单画了张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说:
“位置就在这儿,看懂了没?”
“嗯,看懂了。”杨大壮把地图折好揣进兜里。
“哎,大壮,”雷建国叮嘱道,“那地方都是些老赌客,鱼龙混杂,你可别被带坏了。”
“放心吧雷老,我心里有数,定力着呢。”
杨大壮笑了笑,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朝着百花镇的方向驶去。
他知道,孙家有了家底后,早就搬到城里住了,
蜜桃村的老家常年空着,要找孙家的人,只能去那个赌场碰运气。
按照雷建国画的地图,杨大壮骑着摩托车兜兜转转,
翻过一座又一座山,才终于找到那处赌场。
赌场建在半山腰,从外面看就是个简陋的棚子,
帆布搭的顶,木头支的架,看着不太起眼,却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杨大壮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刚要往大门走,就被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肥脸男拦住了。
“喂,你这家伙,来干嘛的?”肥脸男上下打量着他,
见他穿着t恤短袖、中裤人字拖,一副乡巴佬打扮,眼里顿时露出几分不屑——
这种人多半是来混路费的。
要知道,这赌场有个规矩,每个赌徒离场时,都会给几十块钱回路费,不管输赢都有,
就是怕赌徒输光了没钱回家,这样才能让他们玩得毫无顾忌,嗨到尽兴。
杨大壮进门前,就瞧见外面停着不少摩托车,
都是摩的师傅在等着拉客,显然是常来的熟面孔。
“我来找人的。”杨大壮直截了当地说。
“找人?滚滚滚……”肥脸男不耐烦地挥手,“找人到这来?走错地方了!”
“我是蜜桃村的,来找孙老板。”杨大壮耐着性子解释。
“就你这样?”肥脸男嗤笑一声,又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怕是连孙老板的面都见不着。”
“那我进去赌钱,总行了吧?”
杨大壮没再废话,直接从挎包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红通通的票子在手里晃了晃。
肥脸男的眼睛瞬间直了,刚才的不屑一扫而空,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管他穿得啥样,有钱就是老板,赌场就喜欢这种豪横的客人。
“嘿嘿,老板,里面请!里面请!”他赶紧侧身让开,还热情地往里面指,
“孙老板就在里头呢,您随便玩,有需要喊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