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仁一听,脑子顿时一炸,睁大双眼,死死地盯在顾新平的脸上。
脸上露出的震惊神色,似乎在告诉顾新平,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顾新平的衣服,大声喝问:“你说,说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起来了。
顾新平也睁大双眼看着他,嘴里回应说道:“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了。”
抓住顾新平衣服的双手已经在剧烈颤抖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跟你说的?”
顾新平看了一下他抓住自己衣服的双手。
樊仁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松开手,眼里露出焦急而恐惧的神色,追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离开后的第二年,刘心悠还未满周岁,有一天晚上我送一个同事去医院急诊,刚好遇到她们两母女也在那里,当时刘心悠刚吃了药,在病房里面睡着了,我们就去外面闲聊了几句,她那时候还在寄望着你能够回来,说到动情之处的时候,她放声大哭了起来,而她在哭泣的过程中,无意间说出了那孩子,是你和她的孩子。”
稍微一顿,顾新平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你知道这个事情,直到你刚才说到刘心悠所流露出来的神色,我才猜想,或许你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樊仁听到这些之后,此刻如同晴天霹雳一样。
他确实有为刘心悠的下落不明而感到难过和悲痛,可是,那仅仅是因为她是杨思婷的女儿,他希望自己能够为她做点什么。
可是,顾新平却带给了他这么一个震撼的信息。
刘心悠是自己的女儿?!
那......
樊仁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压低声音问道:“她亲口对你说的?”
“嗯!亲口说的。”
“可是,可是当年她,她却对我说,她爱上了刘柏年,并且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顾新平深呼吸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她当时跟你说这些话之前,你对她做过什么。”
“我......我突然离开了她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我离开之前,其实我们已经经常吵架了。”樊仁想起往事,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了,但是我知道,她说爱上刘柏年,一定是为了气你才说出来的,当然,根据刘心悠的年龄和出生日期,我不排除,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刘柏年确实是趁虚而入,介入了你们的感情,可刘心悠是你女儿,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樊仁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刘心悠,竟然是自己和杨思婷的女儿。
此刻,他的内心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的疼痛。
他能够感觉到,每痛一下,就有鲜血在往下滴落。
顾新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轻叹一声:“现在......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你了,作为朋友,我......节哀顺变。”
“我,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顾新平点头,伸手在他臂膀上拍了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联系我,保重。”
樊仁的目光,一直盯着远方闪烁的霓虹灯。
顾新平离开了这个天台。
樊仁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杨思婷和女儿刘心悠的笑颜。
忽然,他双臂往上一振,仰头“啊——”地一声长啸。
这声音直插云霄,刺破这个夜空的寂静。
他想到刘心悠的生死不明,想到她露出无助、害怕的眼神。
他的双眼,流下了两行的泪水。
终于,他的身体慢慢地矮了下去。
他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然后发出了呜呜的痛哭声。
这一刻,他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无助而悲痛地哭泣了起来。
这一夜,他抱着杨思婷母女俩的那张合照,蜷缩在房间的一角,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亮的到来。
......
早起的老爹,习惯起来后就马上烧一壶热水,泡一壶热茶。
此刻,天还未亮。
他打开店门,走到外面舒展了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没过一会,屋里煲水的水壶发出了沸腾的响声,他快步走了进去倒水冲茶。
当他冲好茶的时候,端着茶杯,转身过来,一看,竟然有四五个人进来了他的理发店里面。
他有点愕然,但是很快就对着四个人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开始正式营业。”
这四个人,三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
四个人都是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
老爹是个久经江湖风云的人,看到这四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但是,他早已经不过问江湖事了,以和为贵,是他这些年来秉承的生活理念。
所以,即便看到对方四个人长得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说话的时候,也还是带着慈祥的笑容,语气也很谦和。
一身劲装的黑色皮衣女子,往前走了一步,用她充满不屑神色的眼睛朝着老爹望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阴鸷的笑意。
黑衣女子高耸的颧骨如同刀削,皮肤紧绷得能看到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眼角吊梢,眼白过多,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斜睨。
“老东西,听说你想要一份十月九日西柴湾交通事故的车辆检测报告?”
对方直接说明了来意,并且明目张胆,毫无忌讳。
老爹眉头一皱,知道今天遇到令人头痛的问题了。
“你们是什么人?”
女子嘿嘿一声阴笑:“今天,你只要告诉我,谁要这份检测报告的,我就可以免你一死,否则......”
“否则怎样?”老爹脸上此时已经变得一片凝重了。
“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在你余下不长的人生中遇到我的。”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女人的眼里闪过一缕毒辣的神色。
老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个理发的老头子而已,如果你们要理发,请在九点以后过来。”
“哼!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黑衣女子厉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