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坤怒吼:“不要让他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落下之后,那些安保人员迅速围了过来,掩护他和金大姐离开别墅一楼大厅,很快,他们就已经不见踪影了,想必是从侧门溜进了安全通道。
枪声惊动了整栋别墅,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樊仁瞥见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正端着枪冲过来,领带在跑动中歪斜地飘着。
他立刻将身体贴在廊柱后方,听着子弹嗖嗖地钻进墙壁的声音,右手迅速换上新弹匣。
“砰!”
最前面的保镖刚转过拐角就被打中肩膀,手里的 mp5 滑落在地。
另外两人立刻矮身躲到装饰柜两侧,水晶摆件被流弹击碎,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樊仁趁机翻滚到楼梯口,扶着雕花栏杆向下望去,一楼客厅已经涌进七八名安保人员,正以沙发和立柱为掩护形成交叉火力。
瓦猜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利用沙发的掩护缓慢移动,枪口始终对准二楼楼梯口。
樊仁刚露出半只脚,就被一串子弹逼了回去,红木楼梯板被打穿好几个洞眼。
“把他困在楼上!”
金大姐的声音从安全通道方向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樊仁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破风声,抬头看见两名保镖正顺着天花板的横梁爬过来,鞋子踩在雕花椽子上发出吱呀声。
他猛地将身体探出去,对着横梁连开三枪。
木屑纷飞中,一名保镖惨叫着摔进楼下的水晶吊灯,玻璃碎片和金属支架哗啦啦砸了一地。
另一名保镖吓得缩在梁上不敢动弹,樊仁趁机冲下两级楼梯,蹲在转角处对着楼下开火。
瓦猜的反应极快,立刻调转枪口还击。
子弹擦着樊仁的耳边飞过,打在楼梯扶手上爆出一团木屑。
樊仁感觉耳廓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全是血。
他咬着牙滚到楼梯平台,恰好看见两名保镖从一楼侧门冲进来,手里的霰弹枪正对着楼梯方向。
“来得好!”樊仁轻喝一声,将身体贴在墙壁上,等对方扣动扳机的瞬间猛地探身,两发子弹精准地击中霰弹枪的枪管。
巨大的后坐力让保镖把持不住,枪管向上扬起,霰弹全打在了天花板上。
趁着对方换弹的间隙,樊仁连滚带爬冲下剩余的楼梯,落地时顺势滑到一个倒地的青铜雕塑后面。
瓦猜的子弹紧跟着打过来,在雕塑底座上溅起碎屑。
他刚想反击,就听见别墅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端着 AK47 冲了进来,枪身上的战术手电在黑暗中划出刺眼的光柱。
“是沙坤的私人武装?!” 樊仁心里一沉,这些人可能不如刚才的保镖专业,但是火力一定要比刚才强多了,而且是毋庸置疑的。
他立刻缩到雕塑后面,听着 AK47 特有的沉闷枪声在客厅里回荡,墙壁被打得千疮百孔,油画和壁纸纷纷剥落。
一枚手榴弹忽然从安全通道门口扔出来,在地板上骨碌碌转了两圈。
樊仁瞳孔骤缩,猛地扑向旁边的壁炉。
爆炸声震得他耳膜生疼,热浪裹挟着烟灰扑面而来,雕花壁炉的大理石台面被掀飞一角。
“他在壁炉后面!” 瓦猜的吼声刚落,十几条火舌就同时扫向壁炉。
樊仁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抓起旁边的黄铜火钳掷出去,趁着对方躲闪的瞬间冲出壁炉,对着侧门连开数枪。
两名武装人员应声倒地,他踩着尸体冲到门口,却被门外的火力逼了回来。
别墅花园里至少还有二十名武装人员,探照灯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樊仁瞥见围墙边有个工具房,立刻决定从那里突围。他将身体贴在旋转门的玻璃后面,计算着对方换弹的间隙,突然推门冲了出去。
“哒哒哒......”
子弹像雨点般打在玻璃门上,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
樊仁在草坪上翻滚着躲避射击,刚躲到洒水器后面,就感觉左肩传来剧痛。
他低头一看,鲜血正从衣服的破洞往外涌,子弹擦过肩胛骨,带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操!” 樊仁咬着牙撕开衬衫,用领带紧紧勒住伤口。
武装人员已经从别墅里追了出来,探照灯的光柱在他周围晃动。
他忍着剧痛翻滚到工具房后面,抓起墙角的铁撬棍砸向配电箱。
随着一声巨响,花园的灯光全部熄灭。
樊仁趁机冲进工具房,反手锁上门。
里面弥漫着机油和农药的味道,他摸索着找到一把砍刀和几个汽油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撞门声。
“让开!” 瓦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门锁被打烂,门板轰然倒下。
樊仁将汽油桶推向门口,趁着对方躲闪的瞬间点燃打火机扔过去。
火焰瞬间腾起,将门口的武装人员逼退。
樊仁踩着后窗的铁架翻出去,落在茂密的灌木丛里。
肩膀的伤口越来越痛,他每跑一步都感觉天旋地转。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子弹在树叶间穿梭,发出嗖嗖的破空声。
樊仁知道不能恋战,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别墅后方的山林跑去。
那里树木茂密,容易隐藏踪迹。
武装人员的喊声和枪声在身后紧追不舍,他能感觉到鲜血顺着手臂流进掌心,握枪的手越来越滑。
跑到半山腰时,樊仁忽然脚下一滑,滚进一个凹坑。
他借着月光检查伤口,子弹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目眩。
远处传来警笛声,大概是枪声惊动了附近的警察。
樊仁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听着山下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肩膀上中弹的部位传来一阵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一咬牙,一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此刻,那些追击他的人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可是他很清楚,危险还没有彻底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