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早这样不就好了?北斗,别怪我,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宗旨是什么。”
樊仁冷哼:“为了钱,你们可以做一切丧尽天良的事情。”
摩利不以为意:“我知道你是一把好手,很多年前我们的合作,就让我知道你是一个顶级的高手了,但是你有缺点,你有一种我们这种人的致命缺点,那就是仁慈之心。”
“别拿我跟你们这种人相提并论,我丢不起这人。”樊仁眉头紧皱,眼里露出一个不屑的神色。
“几个小时之前,顾先生还是我们的雇主代表,但是现在,他对我的雇主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可我知道他对你还有作用,所以,我奉劝你,别轻举妄动,你再厉害,应该也无法阻止我一枪将他就地击毙吧?!”
摩利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显得非常胸有成竹。
樊仁冷冷地看了一眼顾新平,嘲讽道:“这就是你给别人当狗的下场,当你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下,死亡是你唯一的道路。”
顾新平神色凄然,眼里面满是绝望之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下,自己背后的那个人,竟然会让摩利他们杀了自己一家人,斩草除根,想想就觉得心寒,后悔莫及。
摩利轻哼一声:“北斗,樊仁这个名字不适合你,你天生就不可能是个凡人,你也做不了凡人,希望日后我们能够再次相见,我们要走了。”
说完,他举起手,笑着对樊仁摆动了两下。
跟着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名枪手押着人质往前走,另外两名则举枪对着樊仁,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樊仁站在原地,看着摩利一行人押着顾新平一家朝游艇走去。
海风卷起他沾血的外套,左臂的伤口越来越疼,但他更疼的是心里的不甘。
他看着那艘黑色豪华游艇的甲板越来越近,看着梓潇回头看他时眼中的泪水,看着顾新平的妻子紧紧抱着孩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枪手用枪托顶了回去。
摩利走到游艇边时,回头看了樊仁一眼,眼神里满是挑衅。
他朝樊仁抬了抬下巴,然后带着人押着人质登上了游艇的甲板。
金属的登船梯发出 “咯吱” 的声响,游艇的引擎慢慢启动,螺旋桨搅动海水,溅起白色的浪花。
樊仁站在原地,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看着游艇慢慢驶离码头,朝着大海的方向而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夏薇,你快到了吗?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脸上,樊仁盯着那艘逐渐驶离码头的黑色游艇,眼里泛现出不忿的神色。
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黏腻的触感让他格外烦躁,但更让他窒息的是梓潇回头时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
他不能就这么看着人质被带走。
眼角突然扫到地上躺着的那一辆摩托车,车轮子还在空转着,看来刚才的子弹并没有将它彻底报废掉。
没有丝毫犹豫,樊仁转身就朝摩托车冲去,鞋底碾过地上的血渍,留下两道歪斜的印记。
扶起之后,他右腿一跨坐上坐垫,左手死死按住颠簸间不断扯动的伤口,右手猛地拧动油门,引擎瞬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就在樊仁准备启动摩托车时,一道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划破从停车场入口方向传来。
“吱呀。”一辆银灰色轿车以几乎失控的速度冲了过来,轮胎在水泥地上摩擦出两道焦黑的痕迹,堪堪停在樊仁身后一米处。
车窗降下,夏薇的脸探出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用急促的声音问道:“樊仁,顾新平他们呢?”
“来不及说了,上车。”樊仁回头吼了一声,目光已经锁定了前方正在加速的游艇。
游艇的螺旋桨搅起的白色浪花越来越远,再耽误一秒,就彻底追不上了。
夏薇没有丝毫迟疑,推开车门就朝摩托车扑来,右手死死抓住后座的扶手,左腿用力一抬跨了上去,手臂瞬间环住樊仁的腰:“我抓稳了。”
话音刚落,樊仁再次将油门拧到最底。
摩托车如同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码头上的建筑物、路灯在视野里飞速倒退,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两人脸上,夏薇的尖叫被狂风瞬间咽了回去,只能把脸贴在樊仁的后背上,感受着车身每一次剧烈的震颤。
码头尽头是一道半米高的护栏,再往前就是深蓝色的海水,而那艘游艇已经驶出了十几米开外。
樊仁盯着游艇甲板上惊慌回头的枪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身后的夏薇大喊:“抓稳了。”
话音未落,摩托车猛地撞向护栏——“哐当。”护栏瞬间被撞得变形,车身借着惯性猛地向上腾空。
樊仁只觉得心脏瞬间失重,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向空中,眼前的海面和游艇在视野里骤然放大,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引擎的轰鸣。
夏薇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指甲几乎嵌进樊仁的腰肉里,但是她并没有露出一丝的惊惧之色,反而眼里呈现出一种兴奋的光芒。
摩托车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金属车身反射着夕阳的光,像一柄失控的利器朝着游艇顶层砸去。
“哐当。”一声巨响,摩托车重重撞在游艇的顶层甲板上,油箱瞬间破裂,汽油顺着缝隙往下流,车身弹起半米高后又重重摔落,零件飞溅四射。
就在摩托车撞击的瞬间,樊仁猛地推了夏薇一把,两人借着反作用力从车上分离,朝着下层甲板滚去。
“砰。”樊仁的后背先砸在甲板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眼前发黑,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夏薇的手腕。
夏薇则重重摔在旁边的走廊上,肩膀传来一阵刺骨的疼,她咬着牙撑起身体,刚想开口,枪声就炸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