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挥手。
一簇真元之火自他掌心跃出,轻飘飘地落在那座白骨祭坛上。
呼——!
纯粹的火焰瞬间吞没了那些浸满血污的骨骸。
烈焰升腾,将空气中最后一丝腥臭与怨念焚烧殆尽,峡谷终于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清明。
秦渊的目光,落向莫无涯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他俯身,神色没有半分波澜,从莫无涯的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令牌。
令牌漆黑如墨,正面雕着一朵妖异的血莲,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煞”字。
阴冷诡谲的气息从中散发而出。
血煞令。
储物戒中其余的灵石丹药,秦渊只是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至于那几卷记载着歹毒邪法的玉简,他更是看都未看,直接以真元将其震成了齑粉。
他将血煞令贴身收好。
此物,或许比莫无涯本身更麻烦。
做完这一切,秦渊没有片刻停留。
他辨明方向,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宗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荒原之上,一道长虹贯穿天际。
……
第二日,清晨。
秦渊的身影,再次踏入宗门任务大殿。
殿内人头攒动,弟子们行色匆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气氛比昨日更多了几分紧张。
显然,血手人屠被斩杀的消息,还未传回来。
秦渊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径直走向角落里负责悬赏任务的柜台。
柜台后,执事白长老正趴在桌上打盹,花白的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听到脚步声,他眼皮懒洋洋地掀开一道缝。
“不是说要出去活动筋骨么?这么快就……”
白长老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可当他的视线聚焦在秦渊的脸上时,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下一刻,他看到了秦渊随手放在柜台上的东西。
咚。
一声闷响。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头颅的面容极度狰狞,双目圆睁,仿佛将死前所有的惊恐与不甘都凝固在了其中。
正是血手人屠,莫无涯!
白长老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整个身子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那双总是半睁半闭的浑浊老眼,此刻瞪得滚圆,迸射出十年都未曾有过的骇人精光!
“莫……莫无涯!!”
白长老一声失控的尖叫,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整个大殿的嘈杂。
嗡!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大殿内数百名弟子,所有的交谈、所有的脚步声,都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
“唰——!”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柜台前那道青衣身影上。
当他们看清柜台上那颗头颅的瞬间,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一个正在与同伴交谈的内门弟子,手里的卷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一名正准备接取任务的女弟子,张大了嘴,眼神呆滞,仿佛看到了鬼神。
离得最近的一名弟子,更是脸色煞白,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直接撞翻了身后的桌椅!
“是……是莫无涯!真的是莫无涯的头!”
“他……他杀了莫无涯?!”
“天!那可是真元境七重的魔头!他只用了一天?!”
死寂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沸腾!
震惊!骇然!难以置信!
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惊涛骇浪,一遍遍冲刷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昨日那些或质疑、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此刻只剩下一种情绪。
那便是面对神迹般的震撼与敬畏!
白长老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反复确认了头颅的身份,确认了那独一无二的魔气残留。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秦渊,声音都变了调。
“秦渊……你,你真的……”
他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天德长老曾说,此子不可用常理揣度,可当这匪夷所思的事实摆在眼前,依旧让他心神剧震!
“弟子幸不辱命。”
秦渊的语气平静如初,仿佛只是出门买了一趟东西。
他将那枚漆黑的血煞令也放在柜台上。
“长老,这是从莫无涯身上搜到的,此物可能牵扯到血煞宗余孽。”
白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接过血煞令,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彻底沉了下去。
“好!好!好!”
白长老连说三个“好”字,看向秦渊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那是一种看待宗门未来顶梁柱的眼神!
“秦渊,你此番立下不世之功!宗主与诸位长老已知晓此事,对你赞不绝口!”
他亲自为秦渊登记任务,声音洪亮,确保大殿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任务奖励,一万五千宗门贡献点!”
“极品灵石三枚!”
“以及……藏经阁第三层,参悟机会一次!”
秦渊接过奖励,神色依旧平静。
贡献点和灵石只是外物,唯有那藏经阁第三层的参悟机会,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标。
血煞令的出现,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多谢长老。”
秦渊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他走过之处,人群如潮水般自动向两侧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通路。
无数道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敬畏、崇拜、狂热……
这一日,秦渊之名,如烙印般,深刻在了云渺宗所有弟子的心中。
而秦渊知道。
血煞令,只是一个开始。
宗门之外,风云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