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宗弟子？哈哈哈！”
姜大海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重剑都有些拿不稳。
“一个刚入凝气境的内宗弟子，就敢来追杀我？”
“你们碧海剑阁是没人了吗？”
“还是说，你小子是哪个长老的私生子，想出来镀金，结果找错了对象？”
他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在他看来，宗门弟子，尤其是这种年纪轻轻的，多半是温室里的花朵，空有一身修为，却没见过真正的生死搏杀。
自己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过的人比这小子吃过的饭都多。
更何况，对方的修为，明明白白就是凝气境初期，比自己低了一个小境界。
这简直就是上门来送人头、送功劳的。
倒在地上的六哥，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也迅速黯淡下去。
他也是凝气境初期，却连对方一剑都接不住。
这个看起来更年轻的宗门弟子，又能做什么？恐怕也是白白送命。
“小子，念在你修行不易，现在跪下磕三个响头，再自断一臂，我可以饶你一命。”
姜大海停止了狂笑，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秦渊，手中的重剑随意地比划着。
秦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种眼神，彻底激怒了姜大海。
“找死！”
他不再废话，眼中凶光一闪，手腕猛地一抖，那柄沉重的雪铁重剑竟被他当做暗器，化作一道白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射秦渊的面门！
这一掷，又快又狠，蕴含了他凝气境中期的全部真气，自信就算是同阶修士，也绝不敢硬接。
六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和他此生所见过的所有场景，都变得黯然失色。
面对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剑，秦渊不闪不避，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他只是在剑尖即将及体的刹那，轻描淡写地伸出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那高速旋转的剑尖，轻轻一夹。
“叮。”
一声清脆得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
那柄狂暴的重剑，就那么突兀地静止在了半空中，被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稳稳夹住，剑身上的真气余波还在疯狂逸散，吹得秦渊的衣袍猎猎作响，但他本人，却纹丝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姜大海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三角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六哥更是惊得嘴巴大张，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
徒手……不，是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凝气境中期修士的全力一掷？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和控制力？
“力道不错，可惜，太慢了。”
秦渊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在点评一道菜肴。
话音落下，他夹着剑身的双指，手腕轻轻一旋，一抖。
“嗡！”
重剑发出一声哀鸣，随即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
“噗！”
血光迸现。
姜大海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自己的剑，便已经精准地贯穿了他的胸膛，巨大的力道带着他魁梧的身躯倒飞出去，狠狠地钉在了他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呃……嗬……”
姜大海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剑柄，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响，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
但他求生的本能，依旧让他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他猛地拔出胸口的剑，不顾鲜血狂喷，转身就想施展秘法逃遁。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一道青色的残影，在他转身的瞬间，便已掠至他的身后。
“唰！”
一抹清冷的剑光，如流星划过夜空，一闪而逝。
姜大海逃跑的动作戛然而止，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秦渊收剑而立，清霜剑上，一滴血珠顺着剑尖滑落，滴入泥土。
整个山坳，陷入了一片死寂。
六-ge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从秦渊出手，到姜大海身首异处，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
那凶悍无比，连杀他数名同僚的江洋大盗，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干脆，如此……不堪一击。
秦渊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中暗自思忖。
“这凝气境的武者，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不是对方太弱，而是自己太强了。
丹田内的星云，识海中的神秘铭文，让他从根基上就超越了同阶修士太多。
再加上《风影诀》的速度和《流星剑法》的极致穿透，对付这种空有蛮力的对手，确实是手到擒来。
他走上前，在姜大海的尸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张不记名的金卡和一些零碎的丹药。
“秦……秦公子……”六哥终于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行礼。
“躺着别动。”秦渊制止了他，“你伤得不轻。”
说着，他将姜大海的头颅用布包好，系在腰间，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六哥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竟将那几具捕快的尸体，连同姜大海的无头尸，一个个地扛了起来，用绳索捆好，像扛着一捆柴火般，轻松地背在了身后。
“走吧，回城。”秦渊对已经石化的六哥说道。
“公……公子，这些……我来……”
“你走得动吗？”秦渊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两人沉默地往林外走去。
途中，一条水桶粗细，浑身布满墨绿色花纹的二级低阶妖兽“烈毒蜈蚣”，从地底钻出，挡住了去路。
六哥顿时面如土色，这妖兽的毒性猛烈，寻常凝气境修士沾之即死。
秦渊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嗤！”
一道剑光闪过，那头凶恶的蜈蚣，直接被从头到尾劈成了两半，腥臭的绿色血液溅了一地。
秦渊皱了皱眉，绕开了那摊液体，继续前行。
六哥跟在后面，看着秦渊那并不算魁梧，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
回到黑石城，秦渊将姜大海的尸体和头颅，一并交给了那位悬赏的王富商。
王富商见到仇人伏法，老泪纵横，当场兑现了五万金币的赏金。
秦渊婉拒了黑石城城主设宴款待的邀请，在六哥和一众捕快感激涕零的目光中，悄然离开了黑石城。
此行，收获不菲。
三万宗门贡献点，五万金币，以及一次宝贵的实战经验。
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接下来，是时候给自己找一个更有分量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