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烈阳照射别墅小区黝黑的沥青地面,空气里有波浪纹的气流蒸腾着大地,散发着窒息难闻的气味。
法式花园别墅里,杯子盘子摔了一地。
江思淼站在客厅里嚎啕大哭,泪痕湿透面颊:
“陆熠臣,我就想请朋友家人吃个饭,告诉大家我和你结婚了,你为什么都不同意?
还有,我找人偷拍江照月跟薄家太子爷的事情,你为什么朝我发脾气?
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反对?”
才结婚不到一个月,陆熠臣跟江思淼就已经吵了三五场架了。
男人神色略显烦躁:“我希望你能懂事一点,目前状态只能隐婚。
江家第一笔资金已经注资了,如果这个时候在公众知道我才离婚又结婚,你知道会意味着什么吗?”
刘妈在一边边拖地边吃瓜。
江思淼神色满是委屈:
“那要好久我才能公之于众,我才是正经的陆太太,凭什么要顶着江照月从前的壳子生活?”
陆熠臣:“婚前我就跟你解释过了,你不要现在才来闹。”
江思淼穷困落魄的在村屋过了二十年,在港城不得贵族圈层接纳;
到了燕京,她想用最快的速度打入富太太的圈层,光鲜亮丽的做豪门太太。
可她发现根本不行,陆太太的身份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正在康复中。
陆熠臣整日把她圈在这套别墅里,她哪儿都不能去,难以接受。
陆熠臣起身哄了哄:“好了老婆,我给你买了个包,一会儿让秘书送过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思淼抬起湿润的双眸,呜咽着:“我才不要。”语声落处,气焰明显小了下去。
刘妈在一边扯了扯嘴角。呵呵,买包,还是包治百病这招呐?
陆熠臣电话响起来,说完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恢复温润神色:
“老婆,中东项目的林总监让我去公司开会,今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说完,陆熠臣就走了,留下江思淼站在偌大的花园别墅里。
她连商量度蜜月,拍婚纱照的时间都没商量得出来。
心底的烦闷与憋屈,并未解决。
她想着,或许等以后感情深厚了,陆熠臣对她就迁就了。
黑色宾利停靠在凤凰假日酒店。
陆熠臣一身灰色西装,面色晦暗的上了酒店房间。
林念娇之前出了趟国,告诉他,给他属于男人的惊喜。
知道林念娇是个懂如何取悦男人的,恰逢这几日被江思淼闹得心烦,也就过来了。
二人在床上度过美好激漾的一小时后,陆熠臣神色松缓一二。
他靠在床边,瞳孔有些涣散:“你做的什么项目,感觉是不一样。”
作为名媛培训班毕业的佼佼者,林念娇的床上功夫堪称一绝。
她眼神风韵妩媚,懒懒趴在他胸膛,指尖点着他的挺鼻:“这你就别管了。”
“熠臣,你把港城江家的千金接到家里住了?”林念娇不经意的问了句。
陆熠臣:“嗯。”
林念娇神色冷了几分:“你怕不是要跟她结婚吧?”
陆熠臣半闭着眼:“江家注资陆氏集团,以联姻为条件。这是块肥肉,我是商人,你会懂事的对吧?”
她为取悦在床上取悦陆熠臣,在自己身上动刀子,打针,做各种私密美容,费尽心思,没想到又有扑空的意思。
林念娇抽泣起来:“那我呢,就永远不配要一个名分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自己好不容易熬走了一个江照月,现在又来一个江思淼,真是烦死了。
方才的舒爽只不过是十来秒的余韵,现下这烦躁之感遍布全身。
性,给他带来的欢乐阈值是越来越低了。
“智造全球项目必须顺利上线,你不要把事情闹到江思淼面前去,明白吗?”
男人的语声很低沉,却也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林念娇是成熟的,自然不会如江思淼一般娇纵,眼泪从眼眶里一滴一滴滚落:
“枉我费尽心思让你快乐,结果你什么都不肯给我。”
陆熠臣捏着眉头:“我会想办法让你儿子以后读哈佛。”
林念娇听见这句话,立即消停了下去。
可她并不满足,她要的是陆太太的身份,实现阶层跨越,也可以为自己的儿子搏一个更好的未来。
陆熠臣洗了澡就离开了酒店,不同以往还会在房间里留宿。
现下是欲望泄去后,就想离开。他心情沉郁的走到花台边,喝了不少酒,胃里翻搅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踩在雷上了,宠妻人设还在继续营销,但妻子已经换了,第三者尚未拜摆脱得了。
一旦暴雷,这两个女人很可能让他粉身碎骨。
陆熠臣一时想起了温柔懂事,对他从无算计,不求回报,只会爱他如命的照月。
江思淼娇纵难缠大脑浅薄,林念娇满腹心机索取,只有照月对他是纯粹的。
日子越久,便越时常想起照月的好来。
他喝得有些醉,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照月,你睡了吗?”
“给我挂了。”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脾气不大好的样子,但没听清楚是谁。
陆熠臣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你才离婚几天,就找男人了?江照月,你是不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江照月没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陆熠臣点开她的微信朋友圈,看见她发的海岛照片。
穿着漂亮的度假裙,站在阳光下,一手按住被海风吹起的遮阳帽,青春鲜甜,也带有几分半熟的妩媚。
翻了前妻之前的朋友圈,才发现,他错了她的生日,他们的纪念日,她去美国培训所见所闻的种种。
他的心猛的紧了起来,是刚才那个男人带她去的吗?
这座海岛看起来不像是旅游景区,因为没看见一位游客,没有任何景区的标示牌。
还有私人豪华游艇,白色别墅,难道是私人岛屿?
江照月上哪儿去认识的有钱人,还是能买私人岛屿的有钱人?
陆熠臣咬紧了牙,心尖泛出了酸水。
电话响了起来,江思淼的声音传了过来:
“熠臣,你好久回来陪我,我好无聊啊。你快回来好不好,我在燕京只认识你。”
陆熠臣皱起眉头:“我在开会,等会儿说。”
江思淼最喜欢不停的打电话,不像照月的善解人意,知道他忙就不会再打扰。
立马给秘书打了电话:“去跟白术说,让他手底下的人赶紧给我找到江照月的踪迹,三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