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晋怀的电话打到了槟城州元首的办公室里去。
说了好几句撤回所有投资的重话,州元首立即派出精锐部队在北部海域港口接应。
真枪实弹,全员戒备,不敢怠慢半分。
王正看见直升机落地时,腿依旧发软,连忙安排包机即刻回港城。
巴特一行也悄悄离开回了基地,他们没有条件直接登陆。
萨仁有些沮丧,没能混着再去一次迪士尼,玲娜贝儿的玩偶他还没收集完呢。
飞机落地港城。
薄曜抱着江照月下的飞机,她整个人有些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霍晋怀一早就在机场等,见人不是走下来而是抱着的,他连忙走了过去:“照月怎么了?”
薄曜深邃的黑眸微皱了一下:“没受伤,受了惊吓,估计会有战后应激。”
霍家长子端方如修竹的气质,此刻也难以淡定:“战后应激?”
他怒道:“薄曜,你带着照月到底在做什么,恐怖分子都能惹上!
只是去马来西亚找那对养父母,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江照月迷蒙着醒来,拍拍薄曜的手臂:“放我下来吧,你受了伤的。”
薄曜将她放了下来,江照月站稳后说:“晋怀哥,不关薄曜的事,找那对养父母薄曜还出了很多力。”
薄曜当着霍晋怀的面揽着江照月的肩头:“今天就回燕京。”
照月垂了垂眸,心想也好:
“那晋怀哥,等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我再过来。公司的事情堆了很多了,我得回去处理。”
薄曜冷睨她一眼,怎么满脑子都是工作?
“薄曜,极致压榨员工,你不怕劳动法吗?”霍晋怀又看向照月:“我妈在医院。”
江照月神色一怔:“什么,伯母怎么了?”
薄曜攥住她手腕:“她没空,她也要去医院。”
霍晋怀攥住她另一只手腕:“跟我走。”
江照月连忙问:“伯母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霍晋怀抿唇,神色微沉:“车祸。”
薄曜攥着她的手腕将人往回拉:“江照月,你现在应该先去看心理医生。”
霍晋怀又扯着她的另一只手腕:“我妈这几天在病床上一直在担心你,昨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周唯跟在后边挠了挠脑袋,有些迷惑……
王正站在他身边,低声提醒道:“回了公司,不要乱讲话,明白吗?”
江照月心底有些恼的甩开两个男人的手:“我自己决定自己去哪儿!”
“今晚我留在港城,明天去看顾伯母,然后返回燕京。”照月明确说出自己的诉求。
第二轮,开始。
霍晋怀眉目温和:“好,那今晚你就住在霍家,正好跟我一同回去。”
薄曜舌头舔了一下后槽牙,他吃痛的嘶了一声:“感觉发炎了。”
王正抿唇,刚刚在飞机上,某人说,吃枪子而已,一点感觉都没有,小事一桩。
江照月眼睫颤了颤,这伤是薄曜为自己而受的,要不然枪子儿就打进自己背心里了:
“那我先陪你去医院。”
薄曜满意:“嗯。”
霍晋怀中指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框,眼神淡淡落在薄曜伤口上:
“这伤口再等一晚上,得结痂了吧?”
薄曜锐眸凌厉起来,耐心消耗殆尽。
把江照月拦腰抱起,塞进王正派的车里,绝尘而去。
江照月被塞上车后,有些生气:
“你能不能别在晋怀哥面前这样?我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到,很没有礼貌。
你们薄家跟霍家的联姻也还在传,你让我夹在中间怎么做?”
薄曜嗓音带着不悦:“要不直接送你去霍宅?”
他对王正说:“送她去霍宅,塞霍晋怀面前去!”
江照月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眉心皱起。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薄曜每次一到港城就这样。
王正回眸看了一眼二人:“呃,江小姐,是这样的安排吗?”
薄曜面含怒意:“问她做什么,谁是你上司?”
江照月真的有时候想打他两下,收了收情绪,温声道:“送我去酒店,我不住霍家。”
二人先去了一趟医院处理伤口才返回的酒店。
她进入到自己房间里后,刚好锁门,薄曜就把门给撑住了。
江照月站在门口问:“有事吗?”
薄曜直接将门推开,走了进来:“我手臂有伤,不能一个人洗澡,你帮帮我。”
江照月瞪着他:“你让王正帮你。”
薄曜已经脱光了衣服走去浴室:“我的身体不是谁都能随便看的。”
她真是拿这种厚脸皮男人没办法。
陆熠臣温和含蓄,霍晋怀知礼克制,薄曜是想干嘛就干嘛,有时候跟个土匪一样。
江照月人已经很疲惫了,还要去帮他洗澡,气不打一处来。
过了一会儿,薄曜自己冲洗完毕,他一直把手臂举着:“帮我擦擦就行,一只手不方便。”
江照月拿着浴巾照做,顺便提醒道:“王正送来干净衣物,我帮你穿好,你就自己上楼去。”
照月从浴室里出来时,薄曜已经躺在她床上睡着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真是绝了,气笑了。
随后她也掀开被子睡了上去,很快闭上了双眼,浑身已经疲惫到没半点儿气力。
沉寂黑色的眸前,忽而有了一丝光亮,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墨蓝色大海,狂浪卷起。
刺眼煞白的海滩上,她一个人在奋力的奔跑,身后不断响起枪声,那些恐怖分子不停的追赶她。
江照月声嘶力竭的喊:“薄曜,你在哪儿,薄曜,你快来救我!”
她到处找那个会飞天遁地又强悍的男人,但是茫茫无际的海岸线上,只有面露狰狞的恐怖分子。
忽的,她看见薄曜倒在血泊里,一双黑眸半闭,死寂沉沉的看着她。
江照月心慌意乱摔在了沙滩上,脚上的鞋被海浪给卷走。
她拼了命的爬了起来朝着薄曜跑去。
没跑几步,就看沙滩上冒出了很多黑色又尖锐的礁石来,大大小小,很密集。
她顾不得去找一双鞋,用赤足踩去那尖锐的石头上,脚下鲜血横流的跑到薄曜身边,将他抱着哭了起来:
“薄曜,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
身后的恐怖分子纷纷端着枪对准了她们二人,有人要过来把她带走,只打死薄曜一个人。
她死死攥住薄曜的手不松开:“薄曜,你快醒醒啊!我不要走,薄曜!”
黑漆漆的房间里,一道沉闷男声响起:“江照月,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