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研组走了。
宁川省的天空,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福娃总部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平静的湖面下,正酝酿着滔天巨浪。
他们在等。
等那一纸从华京送来的,最终的宣判。
一个星期后。
云州,福娃总部,cEo办公室。
林小燕正在处理文件,桌上的电话毫无征兆地尖锐响起。
她抓起话筒,听筒里传来省政府那位副省长几乎变调的声音,像是被人用砂纸打磨过,又高又亢奋,还带着点破音。
“小燕总!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林小燕抓着话筒的手,指节根根泛白。
“省长,您……您是说……”
“华京!华京来文件了!”副省长在那头吼道,“今天上午,国家办公厅直接签发的红头文件,发到省里了!”
林小燕的呼吸,在这一刻停住了。
“文件里,把你们福娃模式夸上了天!原话是——‘华夏农业现代化的最佳实践范本’!要求全国学习!”
听筒里像是炸开一颗响雷,震得林小燕耳朵嗡嗡作响。
“还不止!”副省长的声音兴奋到发颤,“文件里点了名,要求各级政府,为你们福娃的全国产业布局,提供一切便利!”
“土地审批、税收优惠、工商注册……一路绿灯!一个字,绿灯!”
“小燕总!你明白这是什么吗?”副省长几乎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这是国家给你们发了一张l通行证啊!从今往后,你们想到哪儿开店,到哪儿建厂,地方上就得把你们当财神爷供着!”
“恭喜你们!你们福娃,这是要捅破天了!”
电话挂断,林小燕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手里的话筒“咣当”一声滑落,她却毫无察觉。
太快了,太猛了,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国家通行证!
这意味着,冒烟当初画下的那张征战全国的宏伟蓝图,将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碾压一切,化为现实!
“小燕总?你怎么了?”张琪推门进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一紧。
林小燕缓缓转过身,眼眶瞬间红了,两行滚烫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滑落。她想笑,嘴角却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我们……我们……”她声音发颤,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冒烟她……她成功了!”
“国家……给我们发通行证了!”
当“国家通行证”这几个字,从林小燕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来时。
整个办公室,死一样的寂静。
下一秒。
“啊——!”张琪一声尖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把椅子带翻。
欧阳珍和田苗也冲了进来,听到消息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们,像几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地抱成一团,肩膀剧烈地颤抖。
消息如风暴般传回下溪村。
林建国冲进广播室,抓起大喇叭,带着哭腔的嘶吼响彻了整个山谷:
“乡亲们!大喜事!国家……国家给咱们福娃发文件了!夸咱们了!”
整个下溪村,炸了!
村民们从家里冲出来,汇聚到村口的老槐树下。
有人把草帽扔上了天。
马大金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吼得嗓子都哑了:“俺就说!跟着冒烟没错!”
顾长山老支书扶着粗糙的树干,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浑浊的老眼里,泪水纵横。
这一天,比过年还热闹。
而在总部大楼,那间属于林冒烟的小办公室里,却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窗外是震天的欢呼,林冒烟却仿佛没听见。
她踩在小板凳上,趴在桌前,正安安静静地看一本《华夏地理》图册。小小的手指,正慢悠悠地,在图册的地图上划过。
林小燕推门进来,看着那个置身事外的的小小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冒烟,外面那么大动静,你就不激动?”
林冒烟抬起头,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歪着小脑袋问:“小姑,有什么好激动的呀?”
“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她的小手指,点在了图册上沪市外滩的那一页。
“小姑你看,这里是外滩,张琪姐姐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
她又翻了一页,指向羊城的五羊石像。
“还有这里,欧阳阿姨上次还说,想吃最正宗的早茶呢。”
林冒烟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现在,我们有国家通行证了。小姑,你该派她们出征啦。”
林小燕的眼眶又湿了。她蹲下身,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小小的身子,将脸埋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张琪和欧阳珍也激动地冲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冒烟!我们听说了!”
林冒烟从林小燕怀里挣脱出来,看着眼前这两位自己最倚重的女将。
“张琪姐姐,欧阳阿姨,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林冒烟的小手,重重地拍在了图册上,一手指着沪市,一手指着羊城。
“准备去这两个地方,打天下呀!”
“国家给我们开了绿灯,我们要趁热打铁,把福娃的旗子,插到全国每一个角落!”
张琪和欧阳珍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我去沪市!”张琪第一个站了出来,声音铿锵有力。
“那我去羊城!”欧阳珍当仁不让。
“好!”林冒烟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那就这么定了!”
“你们都是我最能打的将军,我相信你们!”
那一刻,林小燕看着讲台前,那个一手按着地图,一手叉着腰,正给两位大将分派任务的小小身影,心中只剩下一片震撼。
一场真正席卷全国的福娃风暴,自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