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莲的卧室
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滚动着,单调而机械的声音,透着不合时宜的诡异。
被这个声音吵醒的莲翻身滚下床来,在换好衣服后,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门边。
犹大的誓约开始不断地闪动,提醒着她外面到底有些什么,但她却被莲轻轻握在手中。
莲当然知道门外的是什么,所以她要按照它们的剧本继续走下去。
莲做好了攻击的准备,然后猛然拉开了门。
只是,门的那边已经不是莲熟悉的走廊,而是原本应该消失的支配剧场。
当她回头看去时,自己的房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是那诡异而残破的场景。
“果真没有消灭干净吗?”
(莲开始飙演技了)
“嘻嘻——嘻嘻!那当然,我们可是杀不死的,比你们这些人类顽强多了。”一个人偶出现在莲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
“我当时就应该用犹大的额定功率清场。”说着,项链形态的犹大的誓约变成正常大小,矗立在莲身边。
“我好怕哦~哈哈,骗你的!就你现在的身体,怎么可能使用出它的额定功率!”
人偶现实害怕地缩起身体,但很快就捧腹大笑起来。
“要不,我让你试一试?”
尽管是疑问句,但莲根本没给人偶反应的时间,直接召唤出犹大体内的锁链,向人偶席卷而去。
只是,锁链还没有靠近人偶,就被几台用理之律者构造出来的机甲挡住了。
“桀桀桀,看来你被星之律者和冰之律者伤的不轻啊,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要是你还处于全盛时期,我们还怕你几分。但现在……”
“你将成为我们手中的玩具,与夜枭和安娜谈判的筹码,以及,琪亚娜的破壁者。”
之前负责逆熵区域的人偶全部聚集过来,难听的笑声在这片空间不断回荡……
剧场的另一边
“嘻嘻,你又追上我了!作为奖励,我可以给你一次提问的机会。仅限一次哦!”
随着人偶来到一个台阶处,原本还在逃跑的人偶扭头看向琪亚娜。
(贝拉先去开的门,但什么也没发现,但当琪亚娜走过来查看时,一个小型人偶掉到了琪亚娜身上)
“你,难道只是从你的宿主,也就是简云身上看到了属于人类的「恶」,却没看到人类的「善」吗?在我看来,那个女孩的善可是远远大于恶。”
自从那次从支配剧场中出来后,莲姐就非常在意那最后一个人偶所在宿主的身份。
后来,莲姐特意找逆熵的人查了下,最终在医务室中找到了还在昏迷中的简云,以及陪在她身边的简正(简云的父亲)。
根据医护人员所说,简正一开始是不想认她这个女儿的,但后来估计是觉得良心过不去,最后还是选择待在女儿身边。
(大概就是简云是天穹市一个学校中的唯一幸存者,受害者的父母看不惯她,于是对她们家使袢子,让她们一家在灾后生活变得很苦,就连简正也不想要简云了)
“哎,什么啊,居然是这种问题,真没劲。”
原本还想把琪亚娜当乐子的人偶见她问出这答案已经明摆出来的问题,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变得闷闷不乐。
“好吧好吧,我回答你。谁叫我们比人类诚实多了呢。”
“我当然看到了她的善,可是,比起恶来说,善是多么弱小的东西。人类的恶能轻松摧毁一个家庭,但人心中的善却连自己也保不住。你难道不觉得,这很讽刺吗?”
人偶的话看似说的在理,但琪亚娜并没有掉进里面的逻辑陷阱。
“但你忽略了选择善与恶的数量。如果将选择善与恶的数量变为一样,那它们产生的影响你再看看谁比谁大。”
“他们的「恶」是将失去至亲的痛苦扩散到幸存者身上,这使得他们差点毁了简云的家庭;但他们的「善」使他们相互扶持、彼此鼓励,从而拯救了许多本该陷入绝境的家庭。”
“你现在来算算,是「善」的力量大,还是「恶」的力量大?”
被琪亚娜反将一军的人偶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通过暗示的方法,向琪亚娜一步步揭示它们原本的计划。
也就在这时,琪亚娜终于意识到了,支配律者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体内的西琳(和“艾莲”),就算是上次那次诱饵计划,也是它们演给逆熵的一场戏。
它们的目的,是让空之律者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打破逆熵一直强调的“琪亚娜·卡斯兰娜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
那时候,逆熵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会一落千丈,就算靠艾莲拉人气也没用。更何况,艾莲她,出不去了!
不过,让人偶感到奇怪的是,当琪亚娜听到“艾莲”也被拉入支配剧场时,没有丝毫的慌张。
它更不知道,琪亚娜的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内心稳的很。
只要等莲姐发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琪亚娜在经历了一场对自己来说不痛不痒的审判后,毫不留情的一枪打碎了领头人偶的脑袋。
“你们的胡言乱语听着让人心烦,现在,这场荒唐的审判,该收场了!”
“你们迷惑不了我,我不会屈服,更不会绝望。”
秉承着对付支配律者,能动手绝不动嘴的原则,琪亚娜也不再与人偶们废话,开始击杀这些人偶。
在支配剧场中的两片战场中,琪亚娜这边双方处于微妙的平衡,莲这边虽然她被人偶们全程压制,但她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这尴尬的局面,让支配律者不得不动用它们给琪亚娜准备的大礼。
大部分人偶和傀儡拦住琪亚娜,小部分则继续它们的嘴炮攻击。
“果然,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心神变得非常牢固,不管我们说什么,也难以撼动你的意志。”
“可我们也知道,即使这样的你,也会有未竟的遗憾,也会有难以弥合的空洞。”
“……?”望着开始唱双簧的人偶,琪亚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她确实天赋异禀,许多方面都达到了普通人难以启迪的高度,但她终究无法在虚数空间中生存。”
“尽管她得到了疾疫宝石的认可,但也不知道是身体无法承受住高温,还是已经被虚数空间同化,她的身体消失的无影无踪。”(莲、艾莲:你们说的对)
“你曾无数次去找瓦尔特,询问律者核心是否能储存人的意识。”
“核心确实能储存拥有者的意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当事实摆在面前,你真的还能继续无动于衷吗?”
“当那个时刻到来,你还能相信自己说出的「美好」吗?”
“做不到,因为你选择了一条无聊至极的伪善之路。”
“做不到,因为你选择了一条没有终点的愚人之路。”
此时,在一个人偶手中,多出了一枚火红的宝石。
“宝石的颜色依旧显然,但拥有她的人已经不在。”
“仔细感受一下这颗宝石,你同学的灵魂是否存在其中。”
“不在吧?不在吧!”
“承认吧,承认吧!”
“竹符,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