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序出来时。
左脸上还泛着微红，不仔细看倒看不出来。
只是从卧室出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江听芙也不说话了。
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在碗里。
吃完午饭，裴青序没有久留，鼎州的工作这两天堆积很多，重要的都需要他来做决策。
临走。
江听芙被温舒派去把人送到门口。
裴青序站在门关，嘴角刚牵动，江听芙就把脸一撇：“别说对不起，我不爱听。”
听了她想再打他一巴掌。
裴青序把那三个字咽了回去，“芙芙，这几天我会有些忙。”
所以暂时不会来打扰她。
江听芙一听，反倒觉得高兴：“嗯，挺好的。”
“那我忙完可以来见芙芙吗？”裴青序问她。
“再说吧，”江听芙撇着嘴，“看我心情。”
“好，那我走了。”
“嗯。”
江听芙应完就想关门，手刚动，冷不丁想到这好像是裴青序的房子，语气瞬间又缓下来：“再见。”
现在才想起是人家的房子是不是有点迟了……
刚刚还打了人家一巴掌来着。
送走裴青序，江听芙一溜烟跑进房间里盖着被子尖叫一声。
－
江老爷子做事雷厉风行。
上午买下房子，下午就买了车子。
江听芙开着新车，第二天就回季氏去上班了。
依旧是踩点进公司，江听芙刚出电梯，看到自己工位上坐了个人，差点没双腿一软摔个狗啃泥。
她的神仙岗位被人顶替了吗？！
江听芙像个幽灵似的无声无息飘到工位前。
季欣意察觉抬头。
两人都吓了一跳。
“江听芙？”
“季欣意！”
江听芙肉眼可见松了口气：“你在我工位上做什么？”
“做什么用得着跟你汇报吗？”季欣意上下打量着她。
熟悉的刻薄感。
好安心。
劫后余生一回，江听芙现在看季欣意都顺眼了。
至少她知道，在那夜天亮后，季欣意是真的没辜负她的期望，又是发信息又是打电话找她。
靠谱。
江听芙笑眯眯的，从包里掏出个小保温盒，盖子打开，盒里有两个包子。
她拿了一只，剩下一只递给季欣意。
季欣意扫了一眼，哼笑：“什么平民食物，你吃不下就扔，把我当垃圾桶呢？而且我减肥，不吃早餐。”
江听芙咬了口包子：“我妈给我做的。”
季欣意一顿，看了看她，又看向包子，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伸手接过：“你妈做的你都不吃完，你可真没良心，我是给你妈面子，不是给你，你下次再这样我可不帮你吃了……”
她拿就拿。
还要叽叽喳喳的。
江听芙刚觉得她有点顺眼，立马又嫌她烦了。
“你起来，别坐我的位置。”她挤着季欣意。
季欣意下意识站起来。
看见两人换了位置，又不高兴了：“我是你上司！”
“嗯嗯对、对，季上司。”江听芙一手拿包子，一手拿牛奶，正眼都不看她。
“……”
包子是江听芙特地跟温舒说，要吃茴香牛肉馅的。
季欣意减肥碳水吃得少，闻着闻着就有点忍不住了，拿出盒子里的包子，试探性咬了一小口。
很普通的包子味。
但……莫名想吃第二口。
季欣意也不走，一屁股坐在办公桌桌角，咽完一口包子：“江听芙，说实话，我现在真是挺佩服你的。”
突如其来的夸奖，江听芙觉得不是好事：“怎么说？”
季欣意眯眼斜她，眼神暧昧：“在训男人这事上，我确实不如你。”
江听芙眼皮直跳，下意识不想听她说下去：“你能不能走开，我要工作了。”
她工位上的文件，走的时候有多少，请假回来就还有多少，甚至感觉还多了一些。
季欣意扫了一眼：“做什么做？你是我的助理，这是我给你的活吗你就做？”
江听芙：“……”
还能这样的啊。
不是季欣意给的她可以不做？
季欣意兴致勃勃：“哎，你跟我说说呗，怎么把你前夫哥拿下的？”
“？”
季欣意反应过来：“噢不对，应该是怎么又把你前夫哥拿下的。”
堂堂鼎州总裁，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在同一个女人手里栽两次。
她也算是见识到了。
请假回来第一天，江听芙已经开始烦了：“季欣意……”
“嗯？”
“要不你赔我点钱吧？”
当牛马还要应付脑残上司，苦命的打工人。
江听芙费好一把劲把季欣意打发走了，刚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回到工位上，办公桌连放杯子的空位都没有了。
全堆满了文件。
江听芙气笑了。
她请假的这几天，这群人都累坏了吧。
江听芙把咖啡放椅子上，抱起一大摞文件就往员工办公区走去。
最近的那张办公桌是赵琳的，她正把手伸到隔壁桌，炫耀着自己新得的手镯。
“满钻的，我男朋友送的……”
“天，这条我记得要六十万吧？你男朋友真舍得，富二代？”
“秘密……”
江听芙径直走过去，把文件往她桌上一扔，哗啦一声响，还有几个文件夹掉到地上，瞬间吸引了办公区所有人的注意力。
摸鱼的、干活的……全都抬起了头。
赵琳甚至吓得尖叫一声，回过神看到自己一团乱的办公桌，再看向江听芙。
“姓江的，你是不是有病？”赵琳起身，还踢了一脚落到她脚面的文件夹，满眼怒意。
江听芙面无表情，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们的东西，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太碍事了。”
她是对着办公区所有的人说的。
刚刚和赵琳聊天的孟书嗤笑一声：“江大小姐，做完了就挨个给我们送回来呗，你光等着我们过去拿当然堆得多，这点小事都要人教吗？”
“就是，扔在这是发脾气吗？还以为自己是江氏大小姐呢？”
“小江啊，快把地上的捡起来，要是弄脏了你得去重新打印一份啊。”
江听芙环顾一圈。
这些面孔她多多少少都认得。
几乎全都扔过“屎盘子”给她。
以赵琳孟书为圈子的几个人扔得是最多的，难怪她们上班有时间在这聊天。
她爸爸和哥哥不会以前招的也是这样的员工吧？
要不然怎么干破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