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府的暖房里，水汽氤氲，像笼着层薄纱。
明玉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个羊脂白玉盒，盒里躺着几粒金莲子，泛着淡淡的光，像凝固的月光。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莲子，那温润的触感里藏着股清劲，像山涧的泉水，洗得人心头发亮。
识海深处，灵泉的水汩汩地流，带着点淡金色，裂缝里的暗金龙纹也亮了些，像被这莲子的光映着。她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急，像被什么东西赶着，连带着龙纹的气都躁了些。
“他在查。”明玉小声说，指尖捏紧了玉盒。
她把玉盒锁进妆匣最底层，钥匙贴身藏着。这莲子太珍贵，像块烫手的山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格格，喝碗冰糖雪梨吧，润润喉。”奶娘王氏端着碗进来，眼神躲闪，显然是把莲子藏好了。
明玉接过碗，梨汤甜丝丝的，顺着喉咙往下滑。她看着窗外，那里的阳光很好，却照不进雍亲王府的深沉。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烛火跳得厉害，映得胤禛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他手里捏着那份密报，上面写着“莲花相关”、“极为珍视”。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发麻。
“莲花…莲子…”他低声呢喃，指尖把密报捏出了褶子。
那淡金色的莲子，那涤荡心神奇效的气息…这绝不是普通的莲子，是富察明玉身上秘密的关键！他必须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苏培盛。”他扬声，声音冷得像冰。
“奴才在。”
“粘杆处，”胤禛的目光落在密报上，“给本王查！查富察府暖房里的莲花，用的什么水，施的什么肥，谁负责照看！查清楚，越细越好！”他要从根上查起，不信找不到破绽。
“嗻！”苏培盛心里一凛，主子这是动了真格的，连浇花的水都要查。
书房里又安静了，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胤禛走到窗边，看着富察府的方向，那里的暖房藏着秘密，像个锁着的匣子。
他的左手腕有点痒，龙纹在皮肤下游动，像在催促他快点找到答案。
富察府的厨房外，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探着头，眼睛直往暖房的方向瞟。他是粘杆处的人，奉命来查莲花的底细。
“那暖房的莲花，长得真怪，深秋了还绿得发亮。”一个烧火的婆子跟洗菜的丫鬟嘀咕，“我听王嬷嬷说，格格用的水都是井水，还特意让小厨房烧开了晾温的。”
“烧开的井水？”小太监的眼睛亮了，这有什么讲究？
他把这话记在心里，悄悄退了出去，没看见王嬷嬷就站在门后，脸色发白。
暖房里，明玉正给莲苗浇水，用的是晾温的井水，里面掺了点极淡的灵泉水，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指尖刚碰到水面，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冷意，像探照灯，直勾勾地照着她，带着怀疑。
“他查到水了。”明玉的手一抖，水洒了出来，溅在莲苗上，像落了点泪。
她能感觉到，那龙纹的气变得尖锐了，像要钻进来，看个究竟。
“不能让他知道。”明玉在心里想，意念一动，灵泉的水裹着那股龙纹的气，轻轻一推，把它送了回去。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胤禛正看着窗外，突然觉得手腕一麻，那股探出去的气被挡回来了，像撞在了棉花上。
“有意思。”他的嘴角勾了勾，眼里闪过丝兴味。她在防着他，这更说明那莲花里藏着秘密。
“苏培盛。”
“奴才在。”
“富察府的井水，”胤禛的声音很平，“去查查，有什么特别的。”
苏培盛的眼睛瞪圆了：“主子，连井水都要查？”
“查。”胤禛的声音不容置疑。
永和宫的暖阁里，德妃正翻着“瑞草堂”的账册，上面记着近来的药材流通，有一味“金线菩提子”标出了天价，只在御药房有少量存货。
“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她问崔嬷嬷。
“听说能安神定魄，清心明目，是西域高僧带来的。”崔嬷嬷的声音很轻。
德妃放下账册，手指敲着桌面：“富察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格格病好后，总在暖房待着，说是喜欢养花。”崔嬷嬷顿了顿，“还有人说，府里的莲花长得特别好，深秋了还绿油油的，像有什么东西照着。”
“莲花？”德妃的眉峰挑了挑，想起了明玉那神异的香，“看来，那孩子又有奇遇了。”
她拿起佛珠，捻了起来：“告诉‘瑞草堂’的掌柜，多留意富察府的动静，尤其是…跟水有关的。”
崔嬷嬷心里一凛，娘娘这是猜到了什么？
富察府的暖房里，明玉正看着莲苗发呆。那几株莲长得更旺了，叶面上的淡金色光晕更亮了，像撒了层金粉。
“妹妹，你看我算出来了！”明轩拿着张纸跑进来，上面是用西洋算具算出来的题，答案整整齐齐。
“哥哥真棒。”明玉笑了笑，接过纸。
“四贝勒送的算具真好用，”明轩的眼睛亮了，“等我学好了，是不是就能帮上贝勒爷了？”
明玉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冷意，带着听，显然是听到了明轩的话。
“哥哥，”她的声音很轻，“四贝勒很忙，我们不要打扰他。”
明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着纸跑出去了。
明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慌。那道线变得更清晰了，像根绷紧的弦，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断。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胤禛正听着苏培盛的回报，说富察府的井水没什么特别的，跟别处的一样。
“是吗？”他的声音带着疑，指尖划过手腕，那里的龙纹又在跳了，像在说不是。
他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慌，像受惊的小鹿。她听到了，也在怕。
“富察明玉…”他低声呢喃，眼里闪过丝复杂。他越来越想知道，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金莲子，那莲花，还有那能挡回他气息的水，到底是什么来头。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旋，像在说一个未完的故事。暖房里的莲苗在风中晃着，叶面上的金粉闪闪发亮，像藏着无数的秘密。雍亲王府的书房里，烛火跳得厉害，映得那道龙纹若隐若现，像在等待时机，一探究竟。
那道连接着富察府和雍亲王府的线，在风里轻轻晃着，像根绷得越来越紧的弦，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奏响的，会是真相，还是更深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