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吐血昏迷！还念叨孝懿皇后！”戴铎的话像惊雷，炸得胤禛耳边嗡嗡响。他扶着书案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八阿哥是皇阿玛的棋子，怎么会突然出事？是邪莲玺的反噬，还是被灭口？更可怕的是那封给十四爷的密信，“清君侧”三个字，像根毒刺扎在他心上。
“消息确定？”胤禛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死死盯着戴铎，“那小苏拉的标记，是我们约定的‘血莲’吗？”
戴铎点头如捣蒜，额头上全是汗：“是！奴才已经确认过，墙角的血痕就是‘血莲’！八爷府现在乱成一锅粥，太医进进出出，脸色都难看，不像是装的。”
胤禛走到窗边，夜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暗处窥探。孝懿皇后…他的养母，温柔了他整个童年，怎么会和八阿哥扯上关系？那句“对不起”，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难道当年皇后的死，不是意外？
还有十四弟胤禵，手握西北兵权，要是真和八阿哥勾结，举着“清君侧”的旗号回来…胤禛不敢想下去，他转身看向戴铎，语气斩钉截铁：“加派人手，盯死八爷府的脉案，查八阿哥和孝懿皇后的旧交，再把西北的驿道全封了，十四爷的人有任何动静，立刻报！”
戴铎走后，书房里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声音。胤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皇阿玛说“永和宫不是铁板一块”，昭华的平安符被动了手脚，现在又牵扯出孝懿皇后的旧案——这内鬼，到底藏得有多深？
他提笔写了封密信，用火漆封好，唤来心腹侍卫：“把这信交给永和宫的崔嬷嬷，亲手交，不能经第二个人的手。”崔嬷嬷是德妃的贴身人，也是明玉的奶娘，只有她能信。
做完这些，他才往暖阁去。只有看到妻儿，他才能稍微松口气。暖阁里飘着安神香，明玉靠在软榻上看棋谱，月光洒在她身上，温柔得像幅画。昭华睡在摇篮里，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平稳；弘晖则抱着小布老虎，睡得正香。
“王爷来了。”明玉放下棋谱，起身想给他倒茶，却被他按住。“华姐儿怎么样了？”他坐在榻边，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
“刘太医说疹子退了，再养几天就好。”明玉笑着，目光落在他眼底的青色上，“王爷又没休息好？是不是朝中的事很难办？”
胤禛摇摇头，不想让她担心：“没事，就是有点乱，理清楚就好。你怀着孕，别太累。”他看着明玉摩挲腕间的“碧水晴空”玉镯——那是德妃送的，温润的玉光在烛火下闪着光。
就在这时，胤禛的目光顿住了。德妃…孝懿皇后…他突然想起，当年孝懿皇后病重时，德妃还是德嫔，曾多次去承乾宫探视；而八阿哥的生母良妃，早年也是孝懿皇后宫里的宫女！
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皇阿玛说的“永和宫不是铁板一块”，难道不只是现在，还包括十几年前的旧事？那平安符上的黑莲花粉，会不会也和当年的旧案有关？
“玉儿，”他试探着问，“你最近听额娘提起过孝懿皇后吗？”
明玉愣了愣，摇头：“没有，娘娘很少提往事，尤其是先皇后们的事。”她看着胤禛凝重的脸色，疑惑地问，“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胤禛掩饰道，心里却更确定了——孝懿皇后的事，在永和宫是个禁忌。
他陪明玉坐了会儿，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回了书房。他又写了两封密信，一封给粘杆处管档案的人，让他查康熙二十八年孝懿皇后病逝时的记录，尤其是永和宫、承乾宫和良妃的往来；另一封给崔嬷嬷，让她查永和宫的旧人，特别是十几年前从内务府调过来的。
天快亮时，胤禛还在看密报，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只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是崔嬷嬷身边的如意！如意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王爷！不好了！德妃娘娘昏过去了！太医说是中了蛊毒，潜伏了好多年的那种！”
胤禛猛地站起来，椅子都被带倒了：“蛊毒？！”
“还有！”如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娘娘宫里的郑嬷嬷，就是负责炖药膳的那个，悬梁自尽了！崔嬷嬷说，郑嬷嬷是孝懿皇后薨逝那年，从内务府调到永和宫的！她…她可能就是内鬼！”
胤禛的心脏像被冰攥住，疼得发紧。郑嬷嬷是十几年的老人，竟然是内鬼？德妃中了潜伏多年的蛊毒，和当年孝懿皇后的死有关吗？皇阿玛的警告应验了，可他没想到，这内鬼藏得这么深，连自己的额娘都要算计！
他冲出书房，往宫门跑，脑子里全是德妃的样子——小时候额娘抱着他，给他讲故事；昭华出生时，额娘笑得合不拢嘴…要是额娘有万一，他该怎么办？
宫门外，马车已经备好。胤禛跳上车，马鞭一扬，马车疾驰而去。他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额娘，一定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孝懿皇后的死，郑嬷嬷的自尽，德妃的蛊毒…这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十几年前的秘密，他必须揭开它！
马车刚到宫门口，就见崔嬷嬷的人在等：“王爷！太医说娘娘的蛊毒很奇怪，和当年孝懿皇后病逝时的症状有点像！而且…郑嬷嬷的房里，搜出了一小包黑莲花粉，和小格格平安符上的一样！”
胤禛的瞳孔骤缩——黑莲花粉！蛊毒！孝懿皇后的症状！这内鬼，不仅想害昭华，还想害德妃，甚至和当年的皇后之死有关！
他冲进永和宫，殿内弥漫着药味，德妃躺在榻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太医们围着榻边，急得满头汗：“王爷！蛊毒已经侵入心脉，臣等无能为力，除非…除非有能净化邪祟的至纯之力！”
至纯之力？胤禛猛地想起怀中的龙莲玺和遗诏残片——龙气至正，或许能救德妃！可龙莲合一的后果未知，他要是用了，会不会引来了更大的祸？
就在这时，戴铎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密信：“主子！八爷府传来消息，八爷醒了！他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孝懿皇后的冤屈，该报了’！”
八阿哥醒了？还提孝懿皇后的冤屈？胤禛看着榻上的德妃，又想起八阿哥的话，心里乱成一团——这到底是内鬼的阴谋，还是皇阿玛的又一步棋？他该用龙莲玺救德妃吗？八阿哥醒了，又会带来什么新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