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府的闺房里，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了张金网。
明玉捧着佟佳贵妃送来的白玉地藏像，像捧着块暖玉。那佛像眉眼慈悲，嘴角带着笑，看得人心头发亮。旁边还放着套《妙法莲华经》，纸页泛黄，是前朝的旧物，字里行间透着股沉静的力量。
“贵妃娘娘太客气了。”奶娘王氏的声音带着喜，“这可是稀世珍宝，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明玉的指尖划过佛像的衣纹，那里的触感温润，像有德妃和贵妃的气在护着。她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探，像只小兽，小心翼翼地，想靠近又不敢。
“他知道了。”明玉小声说，把佛像供奉在梳妆台上，又点了炷香。
香雾袅袅，混着经文的墨香，像山涧的晨雾。她拿起那卷《妙法莲华经》，指尖拂过“妙法莲华”四个字，纸页的纹路里藏着股韧，像她养的莲。
永和宫的暖阁里，德妃正看着崔嬷嬷递来的单子，上面写着佟佳贵妃送了白玉地藏像和《妙法莲华经》。
“好。”她笑了，眼里的石头落了地，“佟佳姐姐这是认了玉儿，把她当自己人了。”
“娘娘深谋远虑，这步棋走得妙。”崔嬷嬷的声音带着敬。
德妃摇摇头：“是玉儿自己有福气，佛缘深。”她拿起那枚羊脂白玉环，对着光看，“告诉‘瑞草堂’的掌柜，多收些温性的药材，给玉儿送去。还有‘云裳阁’，让他们做几套素净的衣裳，适合诵经时穿。”
她要让玉儿方方面面都妥帖，不给人留下话柄。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胤禛看着苏培盛递来的密报，上面写着佟佳贵妃给明玉送了厚礼，还夸她佛缘深。
“佛缘？”他低声念，指尖划过密报上的字，那里的墨迹还新鲜。
手腕内侧的龙纹传来股温，像春日里的风，是明玉在看那尊白玉地藏像，眼里带着敬，还有点…慌。她怕这礼太贵重，惹来是非。
“她倒是谨慎。”胤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龙纹的气顺了些，“苏培盛，让明轩把大同案的卷宗再核一遍，重点看涉案银两的流向，有没有跟内务府勾连的痕迹。”
这是把更核心的事交给明轩，是信任，也是考验。
“嗻！”苏培盛心里一凛，主子这是要把富察家绑得更紧了。
富察府的暖房里，明玉正把金丝雪莲的种子埋进土里，用的是灵泉的水，掺了点普通的泥土。水刚碰到种子，就见土面动了动，冒出个小小的绿芽，像个刚出生的娃娃，怯生生的。
“真的长了！”明玉的眼睛亮了，像落了星子。
她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清，像山涧的泉水，是胤禛在看卷宗，心思沉，连龙纹的气都凝了些。
“他在忙。”明玉小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小绿芽，“我们也加油长。”
绿芽晃了晃，像在点头。
潭柘寺的钟声远远传来，像敲在人心上。
明玉坐在窗边，手里捧着《妙法莲华经》，轻声念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声音清越，像山涧的泉水，洗得人心头发亮。
识海深处，灵泉的雾气更浓了，水也变得温温的，不再像之前那么躁。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静，像无风的湖，连龙纹的气都平了些。
“他在听。”明玉的心头一跳，脸颊有点烫，念得更认真了。
她能感觉到，那股静气里混着点别的，是从龙纹里渗出来的，带着点温，像冬日里的阳光，淡淡的，却真实得很。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胤禛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
手腕内侧的龙纹传来股清，像山涧的泉水，是明玉在念经书，声音软软的，却带着股韧，像她养的莲，在水里扎了根。
这感觉很奇怪，像在喧嚣的市集里听到了寺钟，烦乱的心一下子就静了。
“苏培盛，”他扬声，“把库房里那串紫檀佛珠取来，送到富察府，给…明玉格格。”
那串佛珠是高僧开过光的，能安神，或许…能帮她压惊。
“嗻！”苏培盛愣了愣，还是第一次见主子给小姑娘送佛珠，却不敢多问，捧着佛珠退了出去。
富察府的闺房里，明玉看着那串紫檀佛珠，颗颗圆润，泛着淡淡的光，上面还留着点清冽的松香，是胤禛的味道。
“他送的。”她小声说，指尖拂过佛珠，那里的触感温润，带着股静，像他此刻的气。
她把佛珠戴在手上，大小正好，凉凉的，很舒服。识海深处，灵泉的水汩汩地流，裂缝里的暗金龙纹也亮了些，像被这佛珠的光映着。
“谢谢。”她对着雍亲王府的方向小声说，声音轻得像风。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照在地上，像铺了层银霜。明玉坐在窗边，手里捻着紫檀佛珠，继续念着《妙法莲华经》，声音清越，像山涧的泉水，在夜色里流淌。
她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安，像被月光照拂的湖，连龙纹的气都柔了些。
“他也安心了。”明玉的嘴角勾起抹浅笑，眼里闪着光。
这宫里的路，像条布满荆棘的小道，她手里握着德妃的莲种，佟佳贵妃的经书，还有胤禛的佛珠，一步一步，总能走过去的吧？
夜还长，暖房里的莲苗在悄悄长，金丝雪莲的芽也冒了头，像个秘密，藏着无数的可能。而那道连接着两人的线，在月光里轻轻晃着，像根琴弦，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奏响的，会是梵音，还是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