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地，这片从未有过光明的宇宙坟场，第一次，被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芒所照亮。
那道光柱，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它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时间，更无视了归墟那足以扭曲一切法则的诡异力场。
它就像杨辰本人的意志，以一种“我说要有光，你就必须亮”的强硬姿态，贯穿了整个战场。
那个名为“Joker”的小丑，脸上的诡异笑容，第一次，凝固了。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道融合了功德与业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威的光柱，结结实实地，正面轰中。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法则湮灭的巨响。
只有一片极致的，纯粹的“净化”。
小丑那由诡异规则构成的身体，在那光柱的照耀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发出了“滋滋”的声响，飞速消融。
他脸上那夸张的油彩，他身上那考究的礼服，他手中那根以星球为杖头的文明杖，都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被还原成了最原始的粒子。
“这……不……可能……”
在被彻底抹去之前，小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极致的，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不符合……规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光柱散去，黑暗重临。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自称“首席坏账处理官”的，带给女娲极大压力的恐怖存在，就这么，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给秒杀了。
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女娲呆呆地站在原地，维持着祭出法宝的姿态，大脑一片空白。
她已经做好了血战一场，甚至不惜自爆圣人本源的准备。
结果……就这？
那道光柱……是什么？
弑神枪的杀伐，盘古幡的开辟，玄黄塔的功德……这几种截然不同，甚至互相冲突的力量，怎么可能，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而且，这股力量，远隔着亿万里的时空，精准打击，威力却丝毫不减。
这已经超出了圣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咳咳……妈的，用力过猛，蓝耗超了……”
杨辰那带着一丝疲惫和肉痛的声音，再次在女娲的脑海中响起。
“女娲董事，你没事吧？汇报一下你的情况，顺便把刚才的战斗录像，给我发一份。那家伙，有点意思。”
“我……我没事。”女娲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那些重新变回光点，却黯淡了许多的文明火种，心情复杂，“cEo，刚才那是……”
“哦，那个啊。”杨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随意，“我刚跟天道打了个商量，让它把一部分‘天罚系统’的权限，临时借给我用一下。”
“我把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当成了‘功德增幅器’，把弑神枪，当成了‘业力引信’，再用盘古幡的开天之力，把它们强行糅合在一起，最后，通过天道本身，给你来了一次超视距的‘轨道炮’支援。”
“这玩意儿，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天道裁决’。”
“缺点就是，太他妈贵了。”杨辰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就刚才那一下，直接烧掉了我一百万的集团贡献点。天道说这是‘跨境服务费’和‘高危武器使用税’，草，比我还黑。”
女娲：“……”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自家这位cEo了。
跟天道，借“天罚系统”的权限？
把先天至宝和凶煞至宝，当成炮弹的零件来用？
还给这一炮，明码标价，计算成本？
这已经不是修仙了，这是把整个洪荒，都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调用和改装的，大型线上游戏。
而他，就是那个开了挂，还顺便把Gm（游戏管理员）给收买了的，终极玩家。
“对了，那个小丑，临死前说了什么？”杨辰问道。
女娲不敢怠慢，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从“光之世界”那里得到的情报，原原本本地，通过神念，传递给了杨辰。
“归墟是失控的病毒？背后还有一个‘供养者’？”
金鳌岛，信息战略部。
杨辰摸着下巴，眉头微皱。
这个情报，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归墟文明，再怎么诡异，也终究是一个“文明”，是一个有组织，有架构的“集团”。
只要是集团，就有董事会，有cEo，有可以被攻击的弱点。
可现在看来，他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更加纯粹，更加无解的，类似“自然灾害”的东西。
而那个“供养者”，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这就好比，你以为你在跟一个敌对公司打商战，结果打到一半，发现对方其实是一个没有思想的AI病毒，而真正给你下毒的，是另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黑客。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杨辰的眼中，非但没有凝重，反而闪烁着更加兴奋的光芒，“这盘棋，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女娲董事，你的任务，变更一下。”
“保护好那些‘文明种子’，它们是我们未来反攻的火种，也是我们筛选出的，第一批‘天使投资’对象。我马上让老子的‘丹药快递’和元始的‘军火外卖’，给你送过去。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它们，武装起来，训练成一支真正的军队。”
“另外，重点调查那个‘供养者’。既然他是‘供养’，那就一定会有‘能量流动’，有‘物资输送’。顺着这条线索，把他给我挖出来！”
“是，cEo！”女娲领命，心中充满了干劲。
刚才那一道“天道裁决”，给了她无穷的信心。
背后有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老板，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
就在杨辰重新调整对归-墟的战略时。
洪荒世界之外，三十三天外的混沌虚空中。
那三支被“资产冻结”的联盟舰队，突然，齐齐亮起了最高等级的警报。
一道比之前沃德·钱的通讯，更加高级，更加不容置疑的“最高权限链接”，强行接管了舰队的公共频道。
“清算者”，这位前舰队指挥官，如今的“西方教预备役护法”，正盘膝坐在地上，跟着接引圣人，学习如何用佛法来计算“功德复利”。
当那道链接建立起来的瞬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是‘内务审计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本能的恐惧。
“内务审计部？”准提在一旁，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部门？比你们那个‘风险控制部’还厉害吗？”
“那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清算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风险控制部’，是集团的刀。而‘内务审计部’，是握刀的手。”
“他们，是联盟秩序的终极守护者，是行走在诸天万界的‘商业法官’。他们不负责战斗，只负责……审判。”
话音未落。
三艘巨大的，通体由某种纯白色，散发着绝对“公正”与“秩序”气息的材料构成的，形如天平的飞船，缓缓地，从扭曲的时空中，驶了出来。
它们没有炮口，没有引擎，仿佛不是靠科技，而是靠某种更高维的“规则”在航行。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仿佛由无数法典和条例堆砌而成的声音，响彻了这片空域。
“星际和平商业联盟，内务审计部，奉‘商业神殿’最高法旨，前来处理此次‘S+级不稳定风险资产’事件。”
“洪荒天道集团，及其cEo杨辰，因涉嫌‘非法使用因果律武器’、‘恶意扰乱多元宇宙市场秩序’、‘非法拘禁联盟资产及员工’等多项指控，现对你方，进行‘破产清算’前的最后‘商业听证’。”
“负责人杨辰，请在十个混沌呼吸之内，出现在听证席。否则，我部将视你为‘放弃申辩’，并即刻启动，对整个洪荒文明的，强制‘破产销账’程序。”
那声音，如同天宪，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
在这股力量下，就连圣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接引和准提，脸色微变。他们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佛法，在这股纯粹的“秩序”之力面前，竟有些运转不畅。
这是一种，比拼杀，比斗法，更加高级的，来自“规则层面”的碾压。
金鳌岛。
杨辰看着屏幕上，那三艘如同天平般的白色飞船，以及飞船前方，那个由光芒构成的，庄严肃穆的“听证席”，他笑了。
“破产清算？商业听证？”
他转头，看向身旁，早已吓得八条腿都在打哆嗦的沃德·钱。
“钱经理，你们联盟的官僚主义，还挺严重的嘛。”
“cEo……这……这不是官僚主义。”沃德·钱快要哭出来了，“这，是‘最终裁决’！内务审计部的听证会，在联盟历史上，只开启过三次！每一次，都意味着一个高等文明，被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
“哦？”杨辰挑了挑眉，“这么厉害？”
他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正好，我刚花了那么多贡献点，正愁没地方报销呢。”
“走吧，去看看，这帮宇宙级的‘法官’，到底想怎么‘审判’我。”
杨辰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信息战略部。
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那三艘白色飞船前，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上了那个所谓的“听证席”。
“行了，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杨辰翘着二郎腿，掏了掏耳朵，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对着那三艘代表着联盟最高秩序的飞船说道。
“我赶时间。你们是想单挑，还是一起上？”
“或者，换个我们生意人都能听懂的方式——”
“开个价吧。”
“让我看看，我这条命，连同我这个世界，在你们的审计报告里，到底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