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了君王军直剑与铁壁盾,镶嵌着“猎犬步伐”的战技赋予了他前所未有的机动性,江淮沿着赐福的指引,穿越最后一段崎岖的山道,终于抵达了史东薇尔城(Stormveil castle)的正门前。
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堡,不如说是一座长在悬崖上的、由巨石、尖刺与痛苦堆砌而成的怪物巢穴。高耸的城墙布满破损与焦痕,无数扭曲的铁刺拒马和活动刀板构成了第一道死亡防线。狂风在这里被地形挤压成尖啸的风暴,裹挟着沙石与某种腐烂的甜腥气,几乎让人站立不稳。城墙上,隐约可见身影在移动,那是葛瑞克的士兵,以及更令人不安的、肢体扭曲的阴影。
正门紧闭,被巨大的闸门封锁,两侧箭塔上闪烁着弓弩的寒光。强攻显然不明智。梅琳娜的身影适时浮现,指向城墙侧面一条被风暴和阴影掩盖的、极其陡峭狭窄的小径。
“真正的褪色者,有时需要从侧面寻找道路。那里有缺口,但……守卫或许更加‘别致’。”她的声音在风中几不可闻。
这条小径名副其实,是建筑崩塌后形成的险峻通路,下方就是万丈深渊。风暴在这里更加狂暴,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落。而守卫此地的,除了持戟的亡魂士兵,更有一种奇特的风暴鹰——它们并非生物,更像是被风暴和某种魔力驱动的刀片构成体,俯冲攻击迅疾如电,翅膀能掀起小范围风刃。
江淮将“猎犬步伐”运用到极致,在刀锋风暴与深渊边缘舞蹈。他时而化作残影避开俯冲,时而在狭窄的立足点与亡魂士兵短兵相接。战斗节奏极快,对反应和体力的要求严苛到极致。好几次,风刃擦过他的盾牌,留下深深的划痕,或将他逼到悬崖边缘。
穿过小径,从一处崩塌的城墙缺口潜入城内,眼前的景象更加骇人。史东薇尔城内部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暗的屠宰场与垃圾堆的结合体。通道中堆满了残破的武器、铠甲和无法辨认的有机物残骸,空气中那股甜腥的腐烂气味浓烈到几乎实质化。墙壁上涂抹着干涸的血迹和狂乱的涂鸦,描绘着对“接肢”的崇拜与对力量的渴望。
而在这里巡逻的,除了精锐的亡魂骑士,更多的是接肢怪——那是将不同生物(甚至包括人类)的肢体强行缝合、嫁接在一起的扭曲造物。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多手多足,爬行迅捷;有的身躯庞大,挥舞着由数条手臂组成的可怕肉锤;还有的甚至融合了野兽的部分,发出非人的嚎叫。
这些怪物没有理智,只有被痛苦与植入的赐福碎片驱动的杀戮本能。它们的攻击难以预测,因为肢体来自不同生物,动作轨迹怪异。江淮发现,普通的劈砍对它们那缝合的、往往覆盖着增生角质的身躯效果有限,必须寻找其核心(通常是头部或躯干中央)或攻击肢体连接的脆弱部位。
他的“秩序之种”对眼前这种亵渎生命自然形态、强行拼凑的“秩序” 产生了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厌恶与排斥。这份排斥并未带来力量,却让他的感知更加敏锐,能隐约“察觉”到那些接肢怪物体内能量流动的混乱节点,以及它们动作中因不协调而产生的细微破绽。
在一处堆满尸骸的露天庭院,他遭遇了第一个真正的强敌——一只被刻意改造、体型巨大、背上嫁接了大量额外手臂、如同多足蜘蛛般的 “接肢贵族” 。它不仅力量惊人,能砸碎地面,更能同时从多个角度发动迅捷的刺击或擒抱。
战斗异常艰苦。江淮利用庭院中的立柱和残骸周旋,用“猎犬步伐”躲避致命的范围攻击,耐心地寻找机会攻击其相对脆弱的腹部和腿部关节。每一次成功的攻击,他都能感觉到“秩序之种”传来一丝微弱的“赞许”,仿佛在肯定他“纠正”这种扭曲的行为。
击败接肢贵族后,他获得了可观的卢恩和一颗 “黄金种子” ——据说能强化赐福的恢复效果。
城内如同迷宫,充满了陷阱(从天而降的钉板、喷火的雕像)、隐藏的敌人(伪装成尸体的接肢怪、潜伏在屋顶的狙击手)以及需要钥匙才能开启的捷径。江淮步步为营,不断积累着卢恩,强化着自己的属性(他优先提升了耐力和力气,以适应高强度消耗战和破开敌人防御的需求),并收集着各种战灰、武器和制作道具。
最终,穿过满是风暴鹰的塔楼,踏过由活动刀片组成的险恶长廊,他来到了城堡的最深处——风暴鹰之王的巢穴?不,是通往最终战场之前的最后一个大厅。
在这里,他遭遇了葛瑞克麾下最强的骑士之一,也是看守最后关卡的守门人——一位身着重甲、使用巨斧、战斗技巧精湛且会召唤风暴助战的 “失乡骑士” 。这场战斗是对江淮目前所有成长的一次严峻考验。骑士的攻击大开大阖又兼具突进技,召唤的风暴能扰乱视线和行动。江淮不得不将闪避、格挡、反击和“猎犬步伐”完美结合,在狂风与斧影中寻找那稍纵即逝的胜机。
当失乡骑士最终不甘地倒下,化为卢恩和一枚强化装备的失色锻造石时,江淮已近乎力竭。但他没有停歇,喝下最后一口灵药(他在探索中学会了用金色卢恩在赐福处从梅琳娜那里购买灵药制作书,并采集材料制作了治疗和暂时提升属性的灵药),推开那扇沉重的、雕刻着扭曲肢体图案的巨大门扉。
门后,是城堡顶端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风暴在这里更加狂野,几乎要将人吹走。广场尽头,一个背对着他的、异常庞大的身影,正俯身在一堆模糊的血肉之物前,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嗬嗬声。那身影的肩背处,嫁接着一只巨大的、布满鳞片、尚未完全失去活性的龙头!龙口微张,隐约有雷光与火焰在其中酝酿。
似乎是察觉到了入侵者,那身影—— “接肢”葛瑞克(Godrick the Grafted)——缓缓转过身。
他(或者说“它”)的身躯由无数强行缝合的肢体构成,显得臃肿而畸形,但核心部分仍能看出曾经属于一个强大战士的轮廓。他的脸上混杂着疯狂、痛苦以及对“力量”无穷尽的贪婪。那只龙首在他肩头蠕动,金色的龙眼冷漠地俯视着江淮。
“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褪色者……来向我进贡肢体的吗?”葛瑞克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也好……让我看看,你的身上……有没有值得嫁接的‘好材料’!”
没有更多废话,葛瑞克的攻击开始了!他挥舞着一柄巨大无比的接肢斧(斧柄似乎也是由肢体扭曲而成),掀起狂暴的罡风。同时,他肩头的龙首猛地吸气,随即喷吐出炽烈的龙息火焰,覆盖大片区域!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葛瑞克的力量远超之前所有敌人,接肢斧的每一次挥击都势不可挡,龙息更是需要提前预判并全力奔跑才能躲开。江淮将“猎犬步伐”用到极限,在火焰与斧刃的缝隙间穿梭,寻找攻击葛瑞克本体的机会。
然而,葛瑞克的手段不止于此。当他生命值下降到一定程度,他会发出狂怒的咆哮,将斧头狠狠砸入地面!
“见证吧!至高无上的接肢!!”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广场周围那些原本像是装饰或垃圾的无数残肢断臂,仿佛受到召唤,如同活物般飞向葛瑞克,疯狂地融入、嫁接到他的身躯之上!他的体型进一步膨胀,攻击范围更广,甚至多生出几条手臂,能同时进行多重打击!
这是对“生命”与“形态”最极致的亵渎,也是对“秩序之种”理念最直接的践踏。在这一刻,江淮体内那沉寂的、被厚重封印的力量核心,仿佛被这极致的“无序之序”所刺激,猛地震荡起来!
不是力量的涌出,而是一种概念层面的剧烈冲突与共鸣!
秩序之种对“扭曲自然”的排斥,虚空之心对“强制聚合”的漠然,灰烬之火对“燃烧与新生”的理解,甚至来自圣巢的、对“容器”与“强制形态”的深刻记忆……所有这些被压抑的碎片,在这一刻于他意识深处形成了尖锐的啸音!
这啸音没有赋予他新的力量,却让他的意志空前凝聚,感官异常清晰。他仿佛能“看”到葛瑞克体内那无数被强行束缚、痛苦哀嚎的意志碎片,能“感知”到嫁接处能量的紊乱与脆弱。
“你的‘力量’……建立在无尽的痛苦之上,”江淮在又一次惊险地避开龙息与巨斧的合击后,喘息着,声音却带着一种穿透风暴的冰冷,“它毫无荣耀,唯有……丑陋。”
他似乎不再仅仅是为了通过试炼或获取大卢恩而战,更是为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为了否定眼前这种以牺牲万物本性为代价的、扭曲的“强大”。
战斗进入最终阶段。江淮放弃了所有花哨的技巧,将全部精神集中在闪避葛瑞克最狂暴的攻击,并抓住那因庞大身躯和多重肢体带来的、不可避免的协调破绽上。他将积累的卢恩所带来的力量提升完全爆发,君王军直剑上附着的战技光芒前所未有地明亮。
一次精准的“猎犬步伐”突进,他避开了横扫的巨斧和抓来的额外手臂,贴近了葛瑞克因嫁接而显得有些失衡的核心躯干。
“为了……真正的强大!”葛瑞克怒吼,龙首再次蓄力。
“你根本不懂,何为强大。”江淮低语,将长剑化为一道银色的疾电,刺入了葛瑞克胸前那枚闪烁着黯淡金光、似乎是他力量核心的接枝瘤!
“呃啊啊啊——!!!”
葛瑞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嚎,龙息在喉咙里憋成了沉闷的爆炸。他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那些强行嫁接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崩解、脱落!最终,在一阵剧烈的能量爆发中,这位盘踞史东薇尔城的接肢君王,连同他肩头那可悲的龙首,一同化作了漫天飘散的金色灰烬。
风暴,似乎在这一刻微弱了些许。
一枚远比之前任何卢恩都要庞大、凝实、内部仿佛有复杂律法符文流转的 “大卢恩” ,以及葛瑞克那扭曲的追忆,悬浮在灰烬之上。
江淮单膝跪地,剧烈喘息,汗水与血水混合着滴落。体内那因激烈冲突而震荡的力量核心,随着葛瑞克的败亡,缓缓平息下去,重新归于死寂。但那股凝聚的意志,以及对“扭曲秩序”的深刻厌恶,却烙印了下来。
梅琳娜的身影悄然浮现,开始引导他吸收大卢恩的力量,并提及将其在神授塔“激活”的重要性。
江淮站起身,望向远方那棵黄金树。击败葛瑞克,只是开始。这片交界地上,还有更多持有大卢恩的半神,以及隐藏在这场破碎律法背后的、更深的秘密。
褪色者的道路,通往神只的王座。而看守者的目光,已开始审视这王座之下的基石,是否同样布满裂痕。
(接下来,可以前往湖之利耶尼亚,探索魔法学院与卡利亚城寨;也可以深入宁姆格福地下,探索希芙拉河或前往盖利德猩红腐败之地,接触不同的势力与力量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