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光线下,空气凝滞,高频能量切割合金门的“滋滋”声如同毒蛇吐信,持续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老大,门撑不了太久!”岩犀低吼,全身肌肉紧绷,土黄色罡气在体表流转,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苏清雨紧紧抱着金属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快速扫过这个密闭空间,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生机。
血狼和其他两名“龙牙”队员则呈三角阵型,将秦渊和苏清雨护在中心,枪口死死对准正在被切割的大门方向,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恶狼。
然而,处于风暴眼的秦渊,此刻却异常平静。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扇正在被破坏的大门,而是缓缓蹲下身,目光落在地面上——那里,有几片因为刚才合金闸门急速落下而震碎的、来自天花板装饰边缘的细小石膏片。
他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一片,在诡异的红光下仔细看了看,然后又轻轻放下。这个动作看似无意义,却瞬间让他周身那股即将爆发的凌厉气息,收敛了几分。
“斯蒂芬先生,”秦渊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那个正准备钻入紧急通道的银行副总裁耳中,“您确定,要从那个通道离开吗?”
已经半只脚踏入通道的斯蒂芬身体猛地一僵,动作停滞。
秦渊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地面,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我没记错,UbS内部安全条例第7章第3条明确规定,在最高等级安全区域触发紧急封锁后,所有预设的紧急通道,会同步注入高浓度催眠气体,以防止入侵者借此逃脱——当然,这是对外宣称的。实际上,注入的是不是催眠气体,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斯蒂芬的背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秦渊这才缓缓站起身,转向他,脸上没有任何被背叛的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神狱’给你的承诺,是事成之后让你和你的家人‘消失’,换个身份,带着一笔钱去南美安度晚年,对吗?”
斯蒂芬猛地转过身,脸上血色尽失,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你……你怎么会……”
“我还知道,”秦渊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给你的‘安神药’,你最近是不是感觉效果越来越差,需要加量才能入睡?而且,你的小女儿艾米丽,上周在寄宿学校‘意外’摔伤的腿,真的只是意外吗?”
轰!
斯蒂芬如同被惊雷劈中,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瘫软在地。这些极度隐私、连他妻子都不知道细节的事情,秦渊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一种比面对死亡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意识到,自己在“神狱”眼中,从来就不是合作伙伴,而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并且被严密监控的棋子!
秦渊看着他崩溃的表情,知道火候已到。他不再理会斯蒂芬,目光转向那扇已经被切割出拳头大小窟窿的合金门,能隐约看到后面晃动的人影和切割枪喷出的炽白火焰。
“血狼,”秦渊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别急着动手。让他们切。”
“啊?”血狼一愣,但出于对秦渊绝对的信任,立刻打了个手势,让队员们稍安勿躁。
“对方选择切割而不是爆破,说明他们想活捉,或者想得到我手里这个箱子——至少是完整的。”秦渊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属箱,眼神锐利,“而且,他们动用的是能量切割,而不是更暴力的手段,这说明他们很在意不要引发银行主体结构的连锁防御系统,或者说,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惊动瑞士官方真正的高层。”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意味着,他们也有所顾忌。既然他们想玩阴的,想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我们,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他快速下达指令:“岩犀,守住这个角落,保护好清雨和箱子。血狼,你们三个,听我口令,等他们的人钻进来一半的时候,再动手。抓活的,我要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是谁在指挥。”
“明白!”众人齐声低应,瞬间找到了主心骨。苏清雨看着秦渊在绝境中依然冷静分析、掌控全局的背影,美眸中异彩连连,心中的恐惧被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取代。
就在这时,合金门上被切割开的窟窿猛地被从外面踹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端着紧凑型冲锋枪的武装分子,动作敏捷地试图钻进来!
“就是现在!”秦渊低喝。
早已蓄势待发的血狼,如同鬼魅般贴地滑出,在那名武装分子上半身刚探进来的瞬间,一记手刀精准无比地砍在其颈动脉上!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血狼顺势将其拖入,卸掉武器,动作行云流水。
几乎是同时,第二个武装分子也跟着钻入!
守在另一侧的“龙牙”队员如法炮制,默契配合,瞬间又放倒一个!
外面的人显然没料到里面的“猎物”反应如此迅速犀利,动作停滞了一瞬。
利用这短暂的间隙,秦渊快步走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斯蒂芬面前,将他提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斯蒂芬,想活命,想保住艾米丽,就按我说的做。”
斯蒂芬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拼命点头。
秦渊在他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
斯蒂芬眼中闪过挣扎,但看到秦渊那深邃如同星空、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他最终咬了咬牙,挣扎着爬向那个紧急通道的控制面板,颤抖着手指输入了一连串复杂的指令。
嗡……
一阵低沉的震动传来,并非来自大门,而是来自他们头顶!一块原本看似完整的天花板,突然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垂直通道!一股带着陈腐气息的冷风从通道中灌下!
这不是银行登记的任何一条应急通道!这是斯蒂芬凭借职权,私自留下的一条保命密道!连“神狱”都不知道的存在!
“走!”秦渊当机立断。
岩犀护着苏清雨,血狼和队员拖着俘虏,迅速依次攀上通道。秦渊最后一个上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即将被彻底切开的合金大门,眼神冰冷。
“告诉‘影狐’,”他对着门外,声音清晰地传了出去,“这份‘礼物’,我收下了。瑞士的账,我会亲自跟他算清楚。”
说完,他身形一闪,进入通道,那块天花板随即无声合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几秒钟后,合金大门被彻底切开,全副武装的袭击者冲入,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闪烁着红光的密室,以及面如死灰、瘫坐在角落的斯蒂芬。
为首的一名小队长按着耳麦,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报告!目标……目标消失了!重复,目标消失!现场只发现银行内应斯蒂芬!”
遥远的某处安全屋内,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的“影狐”,脸上的从容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红酒杯被他捏得指节发白。
他,又一次被秦渊耍了!
而且是在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陷阱里!
秦渊不仅逃了,还带走了俘虏,更留下了一句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