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依仗、视若性命的底牌,就这样被众人当作零嘴分食殆尽,仿佛她这些年所有的倚仗都成了个荒唐的笑话。
“不!楚宴川,你究竟对我的免死金牌做了什么?!”
“把我的金牌还给我!还给我啊!”
楚宴川垂眸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声音冷冽如冰:“你的免死金牌是假的。”
最后两个字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去了所有筋骨,彻底瘫软在地,连指尖都在不住地颤抖。
那双曾经盛满傲慢与算计的凤眸,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空洞。
“怎么会是假的呢?那可是父皇亲手赏赐给我的……”
她失神地反复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抠抓着冰冷的地面。
“那可是父皇啊……”
声音越来越低,如同坠入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怎么会只是一块甜点?
世上哪有什么甜点,能历经三十载岁月而不腐不坏?!
夏樱悠然欣赏着楚玉清彻底崩溃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狡黠而得意的弧度。
她心中轻笑:早说过,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现在,这不就应验了?
夏樱心念微动,几块用金箔纸精心包裹的巧克力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掌心。
见堂上众人品尝得津津有味,她也忍不住有些馋了,便顺手给追风、逐月、刀光、剑影各抛去一块。
她优雅地撕开自己手中那块巧克力的金箔包装,轻咬了一小口,任由那醇厚丝滑的滋味在舌尖缓缓蔓延开来。
嗯,口感确实不错。
她眼底掠过一丝顽劣而得意的笑意。
那一夜在公主府,她不仅取走了真正的免死金牌,更通过系统商城紧急定制了一块外表足以以假乱真的巧克力金牌,特意留给了楚玉清。
如今看来,用一块巧克力换来眼前这场大快人心的好戏,实在是……物超所值。
【此刻直播间内】
[哈哈哈哈!此情此景,不用猜就知道是咱们樱姐的手笔!]
[巧克力替换免死金牌,这操作骚断腿了!我给满分!]
[太子妃,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给玉清公主留点吧!]
[不是,真没人给玉清公主留一口吗?好歹让人家尝尝自己“性命”的滋味啊!]
[杀人诛心啊!看看公主那怀疑人生的表情,我直接笑出鹅叫声!]
[樱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的命只值一块巧克力哦~]
[前排出售同款巧克力,沾沾太子妃仙气,气死人不偿命!]
原本肃杀凝重的公堂,因这块匪夷所思的巧克力免死金牌,气氛陡然变得荒诞而鲜活。
这时,顾佳年肃然道:“带犯人赵灵云。”
赵灵云是被衙役用担架抬上来的。
自那日被毒蜂所蛰,她已全身瘫痪,口眼歪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短短两日的牢狱之灾,对这个过惯了锦衣玉食,事事有人伺候的郡主而言,简直生不如死。
她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堂上,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不过是想放蜂蛰人,怎么就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顾佳年当庭宣判:
“犯人赵灵云,私购禁药,暗蓄毒蜂,其心歹毒!构陷储妃,谋害皇嗣,殃及宗亲,罪无可赦!即刻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依律判处凌迟之刑!”
“凌迟!”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谁都心知肚明。
凌迟可比斩立决残酷百倍!
千刀万剐之刑,不仅要取人性命,更要让犯人在漫长的痛苦中受尽屈辱,死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但很快,窃窃私语声渐渐平息,众人相继回过味来。
赵灵云险些害了太子妃与腹中皇嗣。
如今皇室子嗣单薄,陛下至今还未抱上皇长孙。
陛下与太子对这位怀有身孕的太子妃何等看重,满朝文武心知肚明。
这一刀刀剐去的,不仅是赵灵云的血肉,更是皇室雷霆震怒的体现。
那凌迟之刑里,分明带着储君对谋害妻儿之人的刻骨恨意,与对皇权不容侵犯的绝对宣告。
谁敢动皇室血脉,这便是下场!
而玉清公主与李文松被判斩立决,择日于市井当众行刑,则是因他们所作所为已引发民怨,动摇皇室威信。
夏元帝此举,正是要让天下百姓亲眼见证:皇家律法森严,无论皇亲国戚,但凡触犯国法,绝不姑息!
既是帝王权衡之术,更是皇室给天下人的交代。
“不!”
“楚宴川!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母女!!”
原本瘫软在地的玉清公主突然暴起,披散的发丝间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死死盯着楚宴川,声音凄厉如夜枭:“本宫有免死金牌!那是当初父皇在金銮段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手赐予的!皇兄他也知道!”
她猛地扭头看向吏部尚书,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宫大人!你当时也在场!你快帮本宫说句话啊!”
被点名的宫大人直言不讳:“回公主殿下,老臣记得,先皇当年确曾赐给您丹书铁券,恩宠备至。”
闻言,玉清公主眼眸骤然亮起,仿佛在绝望中窥见了一线生机。
他略作停顿,仿佛在回味方才巧克力的余香,随即抬眼,目光陡然锐利:
“然,御赐金券,关乎国体,重在‘持真券’以彰恩信。公主今日当众拿出一块...甜腻点心冒充圣物,老臣愚钝,实在不知您究竟是何居心!”
楚宴川负手而立,声冷如铁:
“莫说免死金牌素来认物不认人。即便你能拿出真品,你所犯谋逆大罪,也在十恶不赦之列。”
他俯视着瘫倒在地的楚玉清,字字诛心:
“楚玉清,你罪孽深重,除了伏法,别无选择!”
“不!!!本宫要见皇兄!他作为一国之君,怎能言而无信,他明明答应过父皇要好好照顾本宫的...呜呜呜......”
“带下去,打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楚宴川冷声打断她的哭嚎。
两名衙役应声上前,粗暴地捂住她的嘴,毫不留情地将人拖了下去。
一旁的赵灵云瘫在担架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溃烂的面容因恐惧而扭曲。
她拼命摇着头,目光死死定格在不远处的夏樱身上,眼角滑落两行混着脓血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