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玲一直感觉自己已经足够高估了陈泽,以及陈家的财力。
可一次次都让她有种被打脸的难受。
直到临近开学,她跟着白璃和陈泽一起去学校的日子,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孤陋寡闻。
200万的车,她都感觉很离谱了。
1500万的房子,更是颠覆了她对住房的理解。
可当她坐在售价两亿的私人飞机上的那一刻,她彻底明白了,要不是她闺蜜找了个二代,富人的世界,她连看冰山一角的资格都没有。
“贷款买的,比不上大飞机来的平稳,就是方便,去机场的时间,就能安排航线,到了机场就能起飞,不用等。”
陈泽的解释并没有让袁玲感觉轻松,而是更加的沉重,她发现自己和闺蜜上大学才一个学期,可是彼此的差距却已经十万八千里了。
她不明白,明明十几年前,大家都还差不多穷,为什么才十几年,就会出现这种让人难以逾越的鸿沟?
袁玲绝望道:“别说两亿的贷款,就是二十万的贷款,银行也不会带给我啊!能贷到这么一大笔钱,说你有还款的能力,不一样的。”
不得不说,袁玲在这个寒假的魔都行中,成熟了不少。
可以说,她是被卑劣的人,强行催熟了一把之后的结果。
谈吐,思考,都朝着成年人的思维而去。
少了刚上大学时候的那种率真。
“袁玲,你成熟了不少。”
白璃是由衷的感慨,袁玲不一样了。
袁玲淡淡一笑:“梨子,你就别恭维我了,我要是再不成熟起来,以后真毕业了,会被我选的这个行当,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真那么夸张?”
白璃也是脸色凝重,她的性格,尤其是在外面对不熟悉的人的时候,比袁玲的脾气要糟糕的多。
她不敢想象,如果是她,冒然的一个人在魔都,面对一群社会上混迹一二十年的老色鬼,结局会怎么样?
想都不敢想。
袁玲由衷道:“梨子,比你想的更糟糕,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咱们这个行业,确实没什么可以期待的。或许行业顶尖的大导演不这样,可是那才几个人?”
“像我这样的小演员,他们那样的大导演,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想要开工,有收入,最后还得落在那些副导演,小导演的身上。”
而这些人什么德行,袁玲已经领教过了。
袁玲的情绪低沉,语气带着一种对未来的迷惘。
好在袁玲的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很快就和白璃聊起了这些天在魔都的见闻,让白璃庆幸不已的同时,也知道了不少圈子秘密。
相比江城到魔都的航线,魔都到京城的航线坚挺了许多,没有刚进入平流层才不到二十分钟,就要降落的尴尬。
一个多小时之后,飞机抵达了京城上空。
下了飞机,袁玲婉辞了白璃的邀请,直接在宿舍下了车,搬着行李,进入了戏剧学院的宿舍区。
而在车上,陈泽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
并没有回老家的辅导员季一东,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兴奋过头的嗓门从话筒里传来:“陈泽,你又要发达了哉!”
季一东就是这么的调调。
陈泽掏了掏被季一东差点喊聋的耳朵,脸上露出多少有点嫌弃的表情:“东东,你又发什么疯,我早就发达了!”
任何一个人,对着陈泽说:你要发达了哉!
陈泽肯定不值一哂的笑笑,在国内,同龄人中,有几个人有资格在他面前这么狂?
发达?
早就发达了好不好?
陈泽的资产不说70后首富,也差不多了。
如果只有钱,他也不敢嚣张,有钱没势,他就是头养肥了的猪。
可补全了家世这个弱点之后,他在国内,真的谁也不怕,至少在同龄人中,是如此。
电话里,季一东却丝毫感觉不到陈泽的冷落,兴奋道:“陈泽,这次不一样,你写了一篇论文,不是让我给你接受邮件吗?年前就来过邮件,说小改,陈泽,这可是咱们数学系今年开天辟地的一桩大事,这可是给咱们院放了个大卫星啊!”
“等等,你是说年前我发给《数学年刊》的论文?”
“是啊,就是那篇综述,介绍庞加莱猜想的论文,你不是在后面加了个证明里奇流熵公式的推导方向吗?没想到对方兴趣很大,还发来了小改的建议。”
“当时我还琢磨着,这《数学年刊》也不行了,综述都能上,这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吗?”
……
季一东絮絮叨叨的在电话里说着,丝毫没感觉到自己跑题了,直到听到了陈泽在电话里的声音:“你帮忙修改的?”
“那个……我帮忙送到姜院长那里,让他老人家帮忙改了改,他也不怎么敢动手,这不,让我来联系你。”
堂堂数学专业硕士研究生,数院辅导员,季一东,敢说没看懂陈泽论文最后的推导方向吗?
他丢不起这个人呐。
季一东抱怨道:“你这电话也太难打了,我都联系了好几天,都没打通。”
“在老家,电话可能信号不好。”
陈泽找了个借口。
季一东追着问:“现在来京城了吗?”
“刚到京城,还没有进家门。”
陈泽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季一东顿时激动了起来,《数学年刊》啊,京大数学系的教授,都没几个有论文上过这这份顶级数学期刊,可以怎么说,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一篇《数学年刊》的论文,京大的教授聘书可以直接送到家门口。
之前,季一东还觉得陈泽用一篇综述就想要敲开《数学年刊》的大门,简直是痴人说梦。
没想到,还真的实现了。
果然,人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电话里,季一东还一个劲的对陈泽唠叨着:“陈泽,你不要跑,我马上来找你。”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季一东突然来了一句:“对了,你住哪里?”
陈泽说了个地址,引起季一东的老大怀疑,嘟哝道:“陈泽,这地址似乎在故宫附近,什刹海的边上啊?那鬼地方没什么住户吧?”
“要不我忙完来学校吧?”
“别,你不要动,我马上过来,院长还等着呢。”
季一东的马上,确实是马上,一路风驰电掣,从京大教师宿舍,骑着二八大杠,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冲到了陈泽家门口,刚下自行车,两条腿仿佛像是煮熟了的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
大脑袋看起来像是个刚出笼屉的大包子,冒着热气。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傻眼了。
口中嘟弄着:“这也太霸道了吧,跟皇宫似的。”
季一东有一种本事,总是能把一件小事,夸张到让人无语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