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的命令,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以龙渊为中心,迅速向着整个地球的隐世层面扩散开去。
“星空古兽?”
“巡天者的先锋?”
“龙渊之主召集共商?”
一个个足以引发地震的消息,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传入那些隐匿于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之中的古老宗门和世家。初闻之时,无人不感到荒谬与震惊。古兽之说,大多存在于门派最古老的典籍残篇之中,被视为神话传说。巡天者更是闻所未闻。
但,不久前一战,那贯穿天地的幽蓝光柱,以及外太空那场短暂而璀璨的“烟花”,但凡修为达到一定境界者,皆有所感应。那绝非寻常天象,而是远超他们理解的力量碰撞。
如今,龙渊之主亲口证实,并由麾下影阁之人手持特制符诏上门传达,由不得他们不信。
一时间,全球暗流汹涌。
有的宗门紧闭山门,开启祖传大阵,选择观望;有的世家内部争吵不休,难以决断;但也有的势力,当机立断,由掌门或族长亲自带队,携带重宝,化作一道道隐晦的流光,直奔东海龙渊而来。
他们或许与凌皓有旧,或许曾受其恩惠,或许单纯是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更多的,则是想亲眼看一看,这位能击碎天外巨舰、直言古兽将至的龙渊之主,究竟到了何等地步,龙渊又是否有能力应对这场浩劫。
龙渊基地,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原本冷峻肃穆的基地外围,临时开辟出了一片接待区域。来自昆仑玉虚宫、蜀山剑宗、终南全真道、漠北天狼部落等各方势力的代表齐聚于此。这些人平日里皆是雄踞一方、眼高于顶的人物,此刻却都收敛了气息,面色凝重地打量着这座充满现代钢铁气息,却又灵气盎然、阵纹密布的奇迹之城。
他们能感受到脚下大地深处奔腾的磅礴灵脉,能隐约窥见天空中那勾连星辰的玄奥阵势,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基地深处那股如同混沌深渊般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凌皓的存在。
姜雨薇、苏婉清、秦岚三女分工明确,一个调度全局,一个安抚各方,一个掌控防御,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展现出龙渊女主人们的非凡气度与能力,也让来访者不敢因她们是女子而有丝毫小觑。
禁地之内,凌皓对外界的纷扰置若罔闻。
他依旧盘坐于那块封印着星袍老者的水晶之前。只是此刻,他身前悬浮着那面残破的玉碟,以及从“裁决号”核心残骸中提取出的几块闪烁着异样能量纹路的金属碎片。
混沌元婴在他丹田内沉浮,周身星云缓慢旋转,不断吐纳着精纯的天地灵气。他的神识却分作数股,一股小心翼翼地维系着渡入水晶的混沌之气,温养着其中的老者;另一股则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反复扫描、解析着玉碟上那些残缺的“太古星文”与星图;还有一股,则探入那些金属碎片,感受着其中残留的、与地球灵力体系迥异,却又带着某种规则力量的奇异能量。
“基金会……或者说,那些‘背叛者’的力量,似乎更偏向于对某种宇宙基础规则的直接利用与扭曲,粗暴而高效。”凌皓心念电转,“而这玉碟和星袍老者,则代表着另一种更为古老、更为贴近本源大道的力量体系,浩瀚而深邃。”
“混沌,包容一切。无论是哪种力量,究其根本,是否都源于这宇宙的初始?”
他尝试引导一缕从金属碎片中解析出的奇异能量,融入自身的混沌之气中。起初,两者相互排斥,那奇异能量极具侵略性,试图同化混沌。但凌皓的混沌之气层次更高,反将其包裹、分解,最终竟缓缓将其吞噬,转化为一丝精纯的混沌本源,补充到了元婴之中。
“果然可行!”凌皓眼中精光一闪。
这意味着,他不仅可以通过吸收灵气修炼,甚至可以通过吞噬、转化敌人的能量来壮大己身!这无疑是混沌之道又一逆天之处!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新发现的奥妙之时,心神微微一动。
只见那一直沉寂的星袍老者,在水晶中混沌之气持续不断的温养下,其右手食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虽然细微,但落在凌皓这等修为眼中,却无异于惊雷!
几乎同时,曜冥凝重的声音再次响起:“主人,它们更近了!数量……不少!气息很杂,但其中几股,非常古老强大!预计……最多十二个时辰,先头部队便会进入太阳系外围!”
凌皓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光暴涨,瞬间穿透禁地壁垒,扫过外面那些汇聚而来的各方势力代表。
他长身而起,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瞬间笼罩整个龙渊基地。
所有嘈杂之声戛然而止。
无论是龙渊所属,还是外来宾客,皆感到心头一沉,仿佛被无形山岳压住,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感,齐齐望向禁地方向。
“诸位。”
凌皓的声音并不高昂,却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平淡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客套话,免了。”
“古兽将至,其名为‘巡天先锋’。”
“此战,非我龙渊一己之事,关乎此界存亡。”
“愿留下共抗者,龙渊欢迎,战后自有酬谢。”
“若欲离去者,此刻便走,凌某绝不阻拦。”
他话语微微一顿,声音骤然转冷,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杀伐之气:
“但,既选择留下,便需听从号令!”
“若有临阵脱逃、阳奉阴违、拖后腿者……”
“勿谓言之不预!”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话语中蕴含的决绝与力量。这不是商量,这是通告。
凌皓的身影并未出现,但那笼罩天地的威压,以及这番霸道直接的宣言,已让所有人明白——时代的洪流已至,而眼前这位年轻的龙渊之主,便是那唯一的弄潮之人!
是跟随,还是湮灭?
选择,就在当下。